第890章 破釜沉舟(氣死渣爹)
「王爺……小心!」
蔣氏此時對上官錦已經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惟願顏慕殤能夠小心些,若是傷到了女兒醒來自己恐怕都沒辦法交代。
顏慕殤輕輕的點點頭,將上官凝白玉無瑕的小手溫柔的放進被子裡,然後站起身子,緩步走向上官錦,每走一步,上官錦就覺得噬人的殺氣更重一些,他見識過顏慕殤的功夫,更知道如果顏慕殤和夙夜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麼就是十個自己也不是顏慕殤的對手。
「將軍這把劍看著不錯啊,可否借來讓小王一觀啊?」
顏慕殤腳步未停,聲音邪魅陰柔,明明溫柔的好似滴水,卻讓上官錦毛骨悚然,似乎眼前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九幽地府里的千年鬼王。
「王爺不要逼本將軍出手!」
上官錦不管心中如何恐懼和膽怯,多年征戰沙場所錘鍊出的氣質卻是深入骨髓的,執劍的手攥的發白,脊背卻挺的筆直。
「哈哈哈哈,將軍可真是誤會小王了,剛剛將軍不還說這裡是將軍府嘛,小王怎麼敢在將軍的府邸里撒野呢?」
顏慕殤笑的邪氣,眼角微微上揚,似乎被上官錦的話逗的很開心,語氣里滿滿的調侃,似乎之前的劍拔弩張只是錯覺,但上官錦卻覺得自己的後背冷汗岑岑,腳底像是有無數根細若牛毛的銀針順著腳踝往上遊走,那是中等待死亡一般的絕望和壓抑。
「小王只是看看,將軍總該賞些臉面吧!」
電光火石之間,上官錦手中的劍就像是被施了什麼法術一樣從手中掉落,又像是長了翅膀一般準確無誤的落到了顏慕殤的手中。
「嘖嘖,難怪將軍如此小氣,這劍看著珍貴,劍柄上的寶石和玉石價值千金,只是這劍身嘛,看起來堅硬實則華而不實,若是與敵人狹路相逢恐怕要吃大虧的!」
顏慕殤用手指在劍身上來回的撫摸,就像是撫摸一位妙齡女子的胴體,劍身映著屋外的陽光,發出清幽的寒光,突然,叮的一聲,劍身從中間斷開,好好的一把劍瞬間變成一堆廢鐵。
「這樣甚好,將軍以後就不會在這把劍上吃虧了!」
顏慕殤說的雲淡風輕,甚至臉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勾起的嘴角像是一隻得了葷腥的狐狸。
上官錦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出生於公候世家,祖上歷代都是大雍的肱骨名將,自己又少年成名,一身戰功赫赫威名響震八方,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對方還未出手,自己就已經一敗塗地。
這顏慕殤字字句句無不是在嘲弄挖苦,華而不實,這不是在藉機諷刺自己占著將軍的名聲卻不堪一擊嘛!
「給我上!」
如果說之前上官錦是為了怕秘密泄露才想要將顏慕殤制服,等到處置了樂兒之後再將其釋放,但是現在他的男人自尊被徹底的傷害了,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赤裸裸的侮辱,而且是在自己的妻女面前、自己的屬下面前。
「將軍莫不是以為憑著這些『血廬死士』就能將本王拿下吧?」
顏慕殤依舊是談笑風生,面對外面黑壓壓的幾十名死士,他恣意瀟灑的好像是在秦樓楚館之中品嘗花酒欣賞歌舞。
上官錦沒想到顏慕殤一眼就認出了這些血廬死士,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擁有這樣的身手和眼界的人,除了夙夜他不再做其他人想,只是他萬萬想不到外人眼中風流荒唐、邪魅紈絝的晟陽王竟然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夙夜。
如果皇上知道了,恐怕晟陽王府就要被滿門屠戮了吧!
「王爺還是仔細些好!動手!」
上官錦右手做了個動手的手勢,原本圍在屋子外面的那些蒙面人全部衝進了屋子,迅速的將顏慕殤團團圍住,雪凌刺齊齊的對準顏慕殤。
「凝兒需要休息,本王還是換個地方領教各位的功夫吧!」
顏慕殤說的很輕柔,好像怕吵醒了昏睡之中的上官凝,腳下的步子卻是變幻無形,眨眼間便突破黑衣人的包圍,從容瀟灑的站在了院子中央,百花叢中過,半點不沾身。
黑衣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卻都從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他們的包圍看似簡單,其實卻是按照鎖魂陣改良而成的一種陣法,這陣巧就巧在以包圍之人做為陣眼,也就是說陣中之人無論如何變換位置都會一直陷在陣中不能脫身,為布陣之人則可以靈活移動,這樣的陣千變萬化沒有固定的破解之法,只有布陣之人主動撤陣方能解開。
可就是這樣一個讓他們引以為傲的陣法,竟然被對方輕飄飄的化解開,甚至於他們還沒有看清楚對方是怎麼飛身出去的。
血廬死士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組織血吟門對自己組織內部殺手的統稱,這些殺手都是血吟們從天和大陸搜尋而來的孤兒,從小便在嚴苛的環境下習武、生活,每半年就要進行一次優勝劣汰的比試,勝者活下來繼續等待下一次的比試,敗者便被剝奪了活下去的權利,每個最終成為血廬死士的人至少都要經過八到九次這樣的比試才能成為真正的死士。
正因為如此,這些死士不僅身手武功堪數一流,心智也都異於常人,其堅韌、冷酷的程度讓人難以想像,就像眼下,他們雖然被顏慕殤的詭異身手震撼到,卻沒有一人選擇退縮,做為死士就是殺人的機器,不能有恐懼、不能怕死亡,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都要勇往直前。
顏慕殤身在院子裡,黑衣人們自然也都尾隨而至,經過剛剛那一幕,死士們皆知今日的定是一場硬仗,都打起精神,恐怕一著不慎明年的今日就是他們的忌日了。
上官錦尾隨著黑衣人也出了屋子,遠遠的站在黑衣人的外圍,一雙眸子陰深似水,死死的盯著黑衣人包圍之中的顏慕殤,如今他已經和顏慕殤撕破臉,連一直都隱藏在暗中的血廬死士都已經被他派了出場,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不是顏慕殤死就是他上官錦亡。
「來吧!」
顏慕殤站在黑衣人中間,一身白衣更顯身姿修長玉立,迎風而站,衣袍翻飛,三千墨發在空中恣意輕舞,哪裡像是要與人動武,分明是陌上人如玉。
不過是兩個字,黑衣死士們卻都無端的打了個冷戰,這樣對決拼的是耐力也是先機,只不過終究有人耐不住這樣無休無止的等待。
黑衣人正中間的一個男子對著四周的黑衣人使了個眼神,只見原本靜立不動的黑衣人圈子開始緩緩的動作,之後動作越來越快,包圍圈裡的氣流橫衝直撞,讓顏慕殤的衣擺翻飛的更加劇烈。
不知道黑衣人是如何約定的,只見包圍圈小到伸手就能觸碰到顏慕殤衣襟的時候,黑衣人將手中的梅棱刺舉至胸前,一時間,數十把梅棱刺帶著冷兵器獨有的冰寒從四面八方直奔顏慕殤而去。
上官凝起身,看到的就是這讓人目赤欲裂的一幕。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混混沌沌之中聽見許多人在自己的身邊說著話,有母親低低的抽氣聲、素依清冷卻柔和的聲音、顏慕殤滿含愛意的低語聲還有上官錦很酷決絕的聲音。
她好像漂浮在虛空之中,四周都是霧茫茫的一片,濃霧之中,好像有個一身紫衣的小孩子,三四歲的年紀,粉雕玉琢,眉眼都像是畫上去的一樣,那輪廓像極了魏紫炎,卻沒有魏紫炎那雙紫的醉人的紫眸。
「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
紫衣小童兒問道,聲音軟糯糯的好似醇香的奶餅。
「我?」
上官凝覺得自己很茫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甚至好像忘記了自己是誰。
「這裡是太虛幻境,尋常人是進不來的,只有那些心有執念,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人才能進到這裡來,姐姐可是有什麼執念嗎?」
紫衣小童兒的聲音實在好聽,就是說起執念兩個字也是帶著幾分奶聲奶氣,上官凝的心中沒來由的一暖,之前的茫然和侷促也消散了幾分。
「太虛幻境?那你又是誰啊?」
難道這么小的孩子也有執念嗎?
「我叫蘇炎兒,這是這太虛幻境的守門童子呢,咯咯咯!」
蘇炎兒笑起來的聲音像是金玉相撞一般輕靈悅耳,說起自己守門童子的身份似乎覺得很驕傲的樣子,上官凝看著小童的樣子,不禁莞爾。
「哦,那你在這裡多久了啊?」
「多久?好像有幾百年了還是一千年了,不知道不知道了,那麼長的時間我怎麼記的住呢?」
蘇炎兒撓撓腦袋,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上官凝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不過三四歲樣子的小孩子,若不是這裡的環境當真詭異,上官凝一定以為是這小孩子在撒謊哄人!
「你還沒說呢,你到底有什麼執念,若是在這裡耽擱久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蘇炎兒板著小臉,明明是關心的話卻偏偏讓自己看起來很不耐煩的樣子,上官凝對這個臭屁的小孩子很喜歡。
「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麼執念……」。
上官凝站在原地,也是努力的在想,可是腦袋裡的片段零零散散的,她一時間也沒有頭緒,只能尷尬的站在蘇炎兒的面前。
「真是笨女人,我來看看吧,麻煩死了!」
蘇炎兒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是沒閒著,只見一雙奶白的小手在上官凝的面前輕輕一揮,上官凝面前的一團濃霧就擴散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里卻似乎有一面巨大的銅鏡,上官凝震驚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蘇炎兒很得意的皺了皺小鼻子,手上再次用力,只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銅鏡上面慢慢的出現了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是個嬌小的女孩兒,女孩兒一身雪白的襦裙,一頭青絲垂落在肩頭,膚白似玉,紅唇如血,這正是上官凝自己的樣子。
緊跟著畫面里又出現了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同樣的嬌俏可愛,那小女孩走到自己的身邊,似乎和自己說了什麼,兩個人就笑笑鬧鬧的在屋子裡相互追逐起來。
緊跟著畫面一換,還是自己,不過身邊是個男子,身長玉立俊朗非凡,溫柔寵溺的看著自己,而自己一臉嬌羞的依偎在那人的懷裡。
一幅幅的畫面交錯而過,最後的兩幅畫面,一幅是自己懷抱著那個跟自己嬉笑的樂兒坐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那樂兒的嘴角上滿是鮮血;另一幅畫面,就是那個自己依偎著的俊若謫仙的男子被一群黑衣人圍在中間,一把把不知道叫做什麼的兵器齊齊的對準那個男子。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那利器刺穿,心疼的無以復加,還有那個樂兒,現在怎麼樣了,吐了那麼多的血,還能活下來嗎?
「好了,都看完了,你說說吧,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蘇炎兒瀟灑的一揮手,那面銅鏡便瞬間消失,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四周重新霧茫茫的一片,上官凝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淚水。
「我要樂兒活下去,我要那……我夫君平安無事!」
只不過眨眼間,上官凝就想起了一切,心痛卻更加劇烈,她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裡,樂兒身中劇毒生死未卜,如今顏慕殤又被人圍攻危機重重,她一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她要回去。
「笨女人,哼哼!」
蘇炎兒看見上官凝梨花帶淚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煩躁的很,嘟嘟囔囔的說了幾次笨女人的話。
「蘇炎兒,你幫幫我,我要回去!」
上官凝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這裡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濃霧,根本沒有路也沒出口,她除了向這個蘇炎兒求助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笨女人!」
蘇炎兒又不耐煩的嘀咕了一聲,卻是突然拉住了上官凝的手,就在上官凝驚疑不知所處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掌心發熱,被蘇炎兒小手拉住的地方好像是有一塊燃著的薪碳,熱度從指間一路蔓延,漸漸的身上所有地方都開始發熱,暖暖的像是浸泡在溫水之中。
再後來,上官凝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物也慢慢的模糊起來,大霧鋪天蓋地的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可就在她的眼睛要被濃霧完全覆蓋的時候,那個冰雪可愛的蘇炎兒突然變幻了一張面容,紫眸淺淡笑容溫和。
就在上官凝的身形消失之後,原本矮小的蘇炎兒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翩翩玉立的少年,紫袍加身墨發飛揚,紫眸若星子明燦異常。
「炎兒,就這麼放她離開,你不後悔嗎?」
一個白須白眉的老道兒走到紫衣男子的身邊,鶴髮紅顏,當真仙風道骨。
「世間之事,唯情不能強求,她心中所想炎兒清楚明了,只要她平安喜樂,炎兒何來後悔呢?」
「唉,孽緣孽緣啊,你這一世終究還是沒逃開啊!」
老道兒感嘆了兩句,一臉的遺憾和嘆息,這紫衣男子探身往下看去,不知觸碰到了什麼地方,疼的雙眸緊皺。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捂住胸前的一處,那裡缺了一根仙骨,而那仙骨卻是化作靈丹妙藥救了樂兒的命。
情之所至,向來迷亂人心,是人是仙,均不能倖免!
「殤!」
上官凝睜開眼睛的片刻,直接掀了被子,赤足跑到門外,蔣氏和素依想要阻攔都沒有機會。
黑衣人包圍之中的顏慕殤聽見上官凝的喊聲,心中的擔憂終於化作潮水慢慢褪去,唇邊的笑容更加的恣意粲然。
「凝兒,別擔心!」
心字一落,顏慕殤便飛身而起,黑衣人手中的梅棱刺也都毫不客氣的直接出手,只是顏慕殤的輕功登峰造極,此時懸於半空之中,強大的真氣讓那些黑衣人不能近身,無奈之下,只得換了路數。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些黑衣人將手中的梅棱刺收起,又同時從身後掏出一把把類似於箭弩一樣的武器,靜謐的院子裡,箭弩的簧銷被撥動的聲音不絕於耳。
上官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自己是顏慕殤的軟肋,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拖他的後腿,幫助黑衣人分散他的注意力。
但是即便上官凝用手捂住了嘴巴,卻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嘴唇被牙齒咬破,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之中蔓延開,讓人噁心的想吐。
「發!」
黑衣人頭目一聲令下,數把箭弩齊齊發射,頓時間,不大的院落里下起了箭雨,鋪天蓋地的箭雨之中只有一道素白勝雪的身影。
上官凝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眼睛乾澀的連眨一下都十分艱難。
上官錦面色依舊陰沉,這樣的箭雨之中,顏慕殤就是鋼筋鐵骨也休想逃出生天,只是今日之後自己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顏慕殤必死無疑的時候,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些射出去的箭似乎被一股力量牽制住了,齊齊的停在了顏慕殤面前不足一米的位置,一支支烏金色的羽箭整齊的排列在一起,如同士兵列隊一樣,既不前進也不後退。
黑衣死士們一時間忘記了手上的動作,這樣的畫面實在太過于震撼,他們每個人都是刀頭舔血殺人無數的一流殺手,但是卻從未像此刻這般慌亂。
透過層層箭雨,上官凝看見顏慕殤對著自己溫柔一笑,頓時上官凝的世界安靜了,只有顏慕殤的微笑,寵溺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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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驕妃」「劫色驕妃」「劫色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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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糖,上一世因賭而穿越而來,附身為聾女,古靈精怪。
衛曦之,這一世因賭結識的美男,傳聞有瘋症,妖孽腹黑。
且看穿越女子和古代美男如何靈魂碰撞,如何擦出絢爛火花,誰將誰先推倒,拆吃入腹!
菇涼,不如我們賭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