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針一般都是需要等上一二十分鐘後,才會取針。
一般人知道的並不多,除非這人扎過針。
老神醫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張耀陽竟然能看出來,他的治療只進行了一半。
這個事情,就連他的小徒弟都不知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學過一點醫術?」
張耀陽將年輕人的嘴巴子徹底堵上後,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有系統學過,但是知道一些皮毛,讓老先生你見笑了。」
「你這點皮毛,可不簡單啊,我發現你對藥材也是極其懂。」
「這個嘛,不瞞你說,我的職業就是一個趕山人,平時沒事就會去山中採摘藥草,採得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了。」
張耀陽當下還背誦了一大段尋藥歌訣,這是他從赤腳醫生王老倌那裡學來的,現在整個趙家村的村民,全都背會了。
「妙啊!這詞兒總結得很好,不愧是老祖宗幾千年的智慧結晶,鄉間能人還是挺多的。可惜了,唉……」
老神醫的可惜,讓張耀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欲繼續追問時,這扎針的時間已經到了,老神醫忙著取針,繼續接下來的治療,所以,他也只能被迫中斷。
針扎進去的時候很痛,但是取出來的時候,卻讓這傢伙爽到了一樣,表情有些陶醉,臉頰紅彤彤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喝酒醉了呢。
這樣也好,總比總得扭來扭去,面目猙獰的要強。
張耀陽接著看老神醫的治療手段,就連陳二狗都看入迷了,主要是這種治療手法有些奇特,竟然是用火燒。
一盞顏色古怪的煤油燈,被點燃後,冒出來一種藍色的火焰,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並不覺得炙熱。
接著往年輕人的患病部位塗抹一種特製的膏藥。
有些黑乎乎的,油膩膩的,張耀陽悄悄地分析了一下藥物成分,發現自己一下了就把配方搞到手了。
只是製作手法卻是看不出來,這藥是炒制出來的,還是蒸出來的,煮出來的,曬出來的,亦或者都有之。
這就是中醫神秘的地方,但凡是能一眼就讓人看會的,又何至於有斷了傳承的結果。
那年輕人被嚇得快尿了,他沒有想到才剛妥協了一次,面對的會是火燒之刑,整個人顫抖如篩糠,眼睛裡滿滿都是求生欲望,努力向張耀陽傳達「不要」的念頭。
「慌什麼,這是華人街里最厲害的神醫,他出手有分寸,你不會有事的。」
就在年輕人還在拼命地搖頭,表示不玩了,這一次他真的要後悔了。
誰家好人經得住火燒啊,還是燒那個位置。
但顯然,年輕人著急得太早了,在他還拼命地反抗之時,老神醫已經吹熄了油燈,對張耀陽道:「行了,放開這個小傢伙吧,治療結束了。」
張耀陽解開繩索的時候,就感覺床單濕濡一片,年輕人的身上全是冷汗,身子還不停的打著擺子,顯然是嚇得不輕。
「我在給你開一點藥,回去的時候,記得熬藥……」
說到這裡,老神醫不由得停下腳步,詢問起來:「你會熬藥嗎?」
年輕人茫然地搖頭:「什麼是熬藥?」
沒有喝過中藥的人,自然不懂這些。
這是個地地道道的西方小伙子。
對中國文化是一無所知。
「既然這樣,你按時來店裡面喝藥吧,我這小徒弟會幫你熬藥。一日喝三頓,忌吃油膩葷腥,生冷食物也不能吃。」
「飲食以清淡為主,也就是你平時吃的炸雞,漢堡,披薩,薯條等,這些最好不要吃,還有蘿蔔,茶葉等也不能吃。」
「主要是吃稀飯,五穀雜糧,水煮菜,這些會吃嗎?」
說到這裡,年輕人眼裡的茫然越加深刻,真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就連小徒弟都不忍直視地捂著額頭,搖頭嘆息。
這個樣子,如果不調理好的,剛才的那些罪都白受了。
「你若是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就在這個醫館住下吧,每日裡收你8加幣的服務費用,我的小徒弟會照顧你飲食還和藥飲,大約要堅持三天,三天後,你可以正常自行離去。」
老神醫的話,讓年輕人原本有些搖搖欲墜的信念,又攀升起來。
「老先生,你說的都是真的?三天,只要24塊加幣,你就能讓我正常?」
「只要你嚴格遵醫囑,自然就能讓你恢復,年輕人,以後看到女人悠著點,別再把自己的身體胡亂糟蹋了,老頭我能治你一次,可治不了你下一次。」
老神醫治療完,人也睏倦異常,但還是堅持去看望一眼梨花的情況再說。
陳二狗也是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為了看熱鬧,把梨花一個人丟在那房間裡,都已經半個小時了,有些過了。
趕緊陪著老神醫一起,路上二人唧唧喳喳地交流著病情,倒也挺熱鬧。
至於年輕人,則被張耀陽扶進了小徒弟的那間屋子,讓他們二人擠一擠。
這醫館裡面,就兩個病房,一個給了梨花兩口子,一個則因為張耀陽要住下來陪著陳二狗,自然也就輪不到年輕人。
好在,年輕人也不覺得有啥問題,反而覺得有小徒弟照顧自己,還方便了許多。
他現在走路都費勁兒,上個廁所,搞點啥的,還是挺需要身邊有個人的。
原本是想治療結束,就趕緊逃之夭夭的,但只要想著熬過三天,就能萬事大吉,又被困在這裡死死的。
只是才剛躺下,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就見到小徒弟已經煎好一碗藥,特意等溫熱了後,這才將他敲醒,爬起來喝藥。
「師父說了,晚上喝藥,對身體的恢復作用是最好的,趁著現在還早,你趕緊喝了,美美的睡一覺吧。」
年輕人不懂中藥的苦,還以為只是尋常的甜水一樣的,端著碗,一大口就猛灌了下去。
只是這一入口,才驚覺苦到要死人,整個人的臉精彩至極,短短的五秒鐘,愣是變換了七八種嘴臉。
小徒弟心裡發笑,面上卻裝作無事人的樣子,趕緊催促起來。
「別慫,不過是一點藥而已,師父說了,良藥苦口利於病,你得學著適應,快喝了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