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的耐心很好,眯著眼睛,眼珠子轉動,觀察著附近的風吹草動。
天色漸暗。
大雪根本就沒有停歇的跡象。
陡然。
徐墨呼吸變得緩慢綿長了起來,盯著遠處出現的一道黑影。
一頭狼?
狼可是群居動物,不可能只有一頭。
除非,是一頭爭奪狼王失敗的孤狼。
在徐墨的注視中,百多米外的孤狼,一瘸一拐的慢慢向著陷阱這邊靠近。
孤狼全身毛髮濃密,散發著一股子凶戾,只不過後腿明顯受了傷,使不上勁,讓它行動變得遲緩許多。
在靠近陷阱十多米外,孤狼忽然停滯不前,漆黑的鼻尖不斷蠕動,聞著空氣中游離的各種氣味。
半晌。
孤狼或許也是餓急了,聞著淡淡地血腥味,小心翼翼的向著陷阱靠近。
徐墨雙手緊握著削尖的樹幹。
這麼簡單的陷阱,想要一下弄死孤狼,根本就不可能。
「就是現在!」
在孤狼靠近陷阱半米的時候,徐墨突然雙腳一蹬樹幹,就如同狩獵的豹子,雙手高高揚起削尖樹幹,撲向孤狼後側。
手中削尖樹幹,借著下墜之力,刺向它的後背。
孤狼即便受傷了,反應也很快,靈活的側身躲避。
徐墨面色冷漠,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故意向著孤狼後方跳,還擲出削尖樹幹,就是要讓它踩中麻繩編織的套圈。
徐墨落地一個翻滾,藉此卸力,反手抓住藏在雪中的縴繩,狠狠地一拉。
孤狼落腳的地方,雪花飛濺,麻繩將它的前肢套住。
「啊嗷!!!」
孤狼怒吼一聲,顧不得後腿傷勢,奮力一躍。
徐墨反手投出另一根削尖樹幹,迫使它改變落腳點,同時身子後仰,拉扯著縴繩。
孤狼力氣很大,拉扯著縴繩,重重墜落在地。
同時,孤狼目露凶光,不再躲避,反而奔向跌倒在地的徐墨。
徐墨嘴角上揚,弓著腰,快速翻滾。
「呲啦!」
附近一個八個套圈。
徐墨抓住另一根縴繩,套住孤狼那條受傷的後腿。
兩條腿被套住,孤狼的行動力受限,怒嗥著不再向前,前肢彎曲,匍匐身子,發出低沉的嗚鳴,一點點的後退。
徐墨將縴繩卷在手腕上,拔出柴刀,低吼一聲,作勢沖向孤狼。
受到驚嚇的孤狼,本能地快速後退。
「嘩啦!」
下一瞬,孤狼跌入大坑,削尖的筷子,刺入它體內。
「啊嗷!!!」
充斥著悲痛的狼嚎,迴蕩在冷寂大山。
徐墨撿起附近的削尖樹幹,大步向著大坑走去。
居高臨下,盯著躺在大坑內,脖子、後腿等部位被尖銳筷子洞穿的孤狼,不由得低聲一笑。
自始至終,徐墨都未曾想過跟孤狼正面搏鬥。
在這時間段,要是被孤狼傷到,那會非常麻煩。
徐墨手持削尖樹幹,眼神冷漠,狠狠地刺向孤狼的眼睛,確保它死透。
見孤狼沒有動騰,徐墨便趴在大坑邊緣,伸手將一根根削尖筷子拔出來。
將孤狼屍體拉出大坑,徐墨拿出柴刀,割斷它的喉嚨。
嘴巴一張,湊了上去。
「咕嚕嚕!!!」
喝著熱乎乎的狼血,徐墨感覺精神都旺盛許多。
將剩餘的狼血倒在雪地上,然後熟練的開始扒皮。
等徐墨拔完狼皮,倒在雪地上的狼血也凍了起來。
徐墨將凍結的狼血,從雪地里刨出來,這玩意,大補啊!
沒皮的狼肉用雪擦拭幾遍,讓其凍結,淤血不會粘在自己身上,徐墨才將其扛在脖子上。
在這見鬼的凜冬,村子裡靜悄悄的,徐墨就跟孤魂野鬼般,穿梭在弄堂當中。
徐墨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黃泥屋。
他還需要其他生活物資,例如,煮狼肉的鐵鍋。
「砰砰砰!!!」
沉悶地敲門聲響起。
屋內,老褲子緊握著糞叉,站在門後,悶聲問道,「誰?」
「叔,是我黑子。」
「是黑子啊,這麼晚了,你有啥事不?叔先跟你說啊,叔這裡也沒有餘糧了。」老褲子還以為徐墨是來借糧食的。
「叔,要不要狼肉?」
狼肉?
老褲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眯著眼睛,透過門縫,隱約看到門外站著一道身影,肩膀上確實背著一大坨。
「嘎吱!」
屋門打開,老褲子瞪大眼睛,盯著被徐墨扛在肩膀上,已經扒了皮的狼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黑子,俺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牛,這天氣,還能進山獵到狼。」
別說大雪封山了,就算是往日裡,一伙人進山,也不敢招惹狼啊。
徐墨笑著走進門,轉身將屋門合上。
「嘭!」
把狼肉丟在地上,徐墨笑呵呵的看著老褲子,道:「叔,我給你半頭狼。你給我兩套棉襖,一個鐵鍋……」
「沒問題!」老褲子是村裡的裁縫,自然有多餘的棉襖。
「孩子他娘,你趕緊去內屋,把那兩套新棉襖拿出來!」
徐墨視線一轉,看向躲在側門,拿著扁擔的老嬸子,微微一笑。
老嬸子有些尷尬的放下扁擔,向著內屋跑去。
「叔,能不能把獵槍借給我?」徐墨問道。
老褲子皺起眉,道:「黑子,不是叔不借你,實在是那杆獵槍已經很多年沒用了,叔怕炸膛啊。」
「沒事兒。只要叔肯借我,再給叔一條前腿。」
「當真?」
「叔,我都這麼說了,還能有假?」
「好好好,叔現在就替你去拿獵槍!」
徐墨拔出別在腰間的柴刀,蹲下身子,對著狼肉邦邦邦的砍了起來。
很快,老嬸子便抱來兩套新棉襖。
徐墨趕忙穿上一套,身子頓時暖和許多,老褲子給自己做的棉襖,用料就是足。
「黑子,給你!」
老褲子急忙忙的跑來,手裡邊抱著被布包裹的獵槍,一邊說道:「黑子,這杆獵槍,好些年沒用了,你可要小心些。還有,子彈也就剩下八枚了。」
「夠了!」
徐墨咧嘴一笑,進山狩獵,並非一定要用獵槍。
獵槍只是有備無患而已。
「叔,那我就先走了!」
扛起半扇狼肉,腋下夾著被布包裹著的獵槍,徐墨便轉身打開屋門,縮了縮脖子,頂著風雪,向黃泥屋那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