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看著鄭毅笑了笑。
「好小伙，又長高了。」
「過來讓叔叔看看。」
華陽朝鄭毅招了招手。
鄭毅走過來，帶著幾分扭捏，目光始終在鄭旭的身上。
華陽派拍了拍鄭毅的胳膊笑道：「不錯，比上次見到你要壯實不少。」
「學業累不累？」
華陽抬頭看著鄭毅。
鄭毅聞言瞟了鄭旭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道：「不，不累。」
華陽微微笑了笑道：「好好學習，平常也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考慮以後能不能上什麼好大學。」
「過去是歷史，未來是個謎，過好當下每一天才最重要。」
「就算沒有好成績，只要有好人品，心存正義比什麼都強。」
「以後來叔叔的公司上班，讓你也當老闆。」
華陽拍了拍鄭毅的肩膀，滿臉的喜愛。
鄭毅眼前一亮道：「真的嗎？」
「我也能當老闆？」
鄭毅抑制不住的喜悅。
華陽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卻聽耳邊傳來鄭旭的呵斥聲。
「當什麼老闆？」
「作業寫完了嗎？」
「趕緊回屋寫作業去！」
鄭旭瞪著鄭毅，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
鄭毅臉上迅速露出恐懼和失望的表情，小跑回了次臥。
「嘭」的一聲，門被用力關上，宣洩著他心中的不滿。
鄭旭頓時瞪大了眼睛，站起身就要衝進次臥，卻被華陽攔了下來。
華陽把鄭旭拽了回來道：「我的鄭大哥，可不能這麼教育孩子。」
「打的了一時，還能打得了一輩子嗎？」
「俗話說得好，人前不訓子，我還在這坐著，你教訓孩子多傷孩子自尊心。」
「孩子也不小了，眼看到了青春期，教育不好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注意方式。」
華陽笑了笑，好說歹說才安撫下鄭旭。
鄭旭坐在沙發上，氣呼呼道：「這臭小子，學習成績不咋樣，脾氣倒是一年比一年大。」
「這次月考，數學滿分一百分，他才打了九十六分，語文九十五分，英語還可以九十八分。」
「我讓他去補習數學，不去就算了，還耍性子。」
「這兩天我強忍著沒揍他！」
鄭旭抽了口煙，滿臉的火氣。
華陽坐在一旁，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在他看來鄭旭不是在生氣，而是在炫耀！
三科三百分，一共才扣十一分，二百八十九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個成績放眼全濟山市的學校，都屬於尖子生的行列。
「鄭大哥，孩子三科加一起攏共才扣十一分，還找老師補什麼課？」
「我不是恭維你，我家媛媛以後要有這成績，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給她取下來。」
「知足吧！」
「這個成績放眼全濟山市，都未必能找出來幾個。」
「話說回來，你對孩子的成績不滿，你有沒有想過，在孩子學習的過程中，你付出過什麼？」
「換句話說，你辦了一件非常漂亮的案子，只不過出現點小瑕疵，你上頭領導就對你一通數落，你會是什麼感覺？」
「你上頭領導可是全程都沒參與，你不委屈，不生氣嗎？」
此話一出，鄭旭愣了一下。
他換位思考一下，在鄭毅的成長過程中，他極少陪伴或者提供過什麼幫助。
全都是金秀也一個人在家負責孩子的日常起居和學業。
按照華陽的說法，將心比心下來，他努力完成任務，還要被領導挑刺，他恐怕不止是摔門那麼簡單。
「我，我這也是為了孩子好！」
「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不緊著督促，萬一成績下滑怎麼辦？」
鄭旭心裡想明白，但嘴上還在硬撐。
這番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根本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可話已經說出去，想收也收不回來。
華陽聞言笑了笑道：「我看你以後還是讓嫂子操心孩子的學業吧。」
「你有時間多陪陪孩子，別總吹鬍子瞪眼的，你們是父子又不是仇人。」
「對了，你這次請我來家裡吃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華陽話鋒一轉，看向鄭旭。
他每次和鄭旭吃飯，都是對方有事叫不准，想找他商量商量。
逐漸倆人也達成一種默契。
鄭旭嘆了口氣，看了眼廚房才道：「我感覺調查可能要出事！」
「今天上班的時候，毛老突然把我和肅北叫到了辦公室。」
「往常毛老叫我們進去，基本都是布置下一步行動和傳達上京的指示。」
「可這次不一樣，他竟然像個長輩一樣，給我和肅北替人生建議。」
「甚至帶有一絲絲託付的意味。」
「其中有句話，他反覆強調了三四遍，叫我們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挺住！」
「只有挺住風雨，才能最終見到彩虹。」
「我覺得不對勁，這種感覺並不知道是今天才有，早在把榮安順調入濟山拘留所之後，毛老並不打算置身事外，我就開始有這種不安感。」
「經過毛老這麼一說，心裡的不安感更強烈了。」
「我實在是猜不准，才想著跟你商量商量。」
鄭旭嘆了口氣，彈了彈菸灰。
華陽聞言笑了一聲道：「找我商量事，也不用每次都吃飯。」
「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就可以了。」
華陽拿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
鄭旭擺了擺手道：「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另外，請你來家裡吃頓飯，也感謝你給了你嫂子那麼好個工作。」
「每天只需要準點過去開門，到點下班，絲毫不影響接送孩子。」
「每個月工資只比我低一千塊。」
「這麼好的工作，整個濟山市都未必能找到第二份。」
鄭旭苦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華陽的肩膀。
華陽擺了擺手道：「下面合作公司正好卻這麼個崗位。」
「也比較適合嫂子。」
「這點小忙，咱們倆就不提了。」
「另外，毛老出了跟你們說這些，還有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華陽微微皺起眉頭，總覺得有些信息對不上。
以毛昌平的段位，不可能毫無徵兆跟肅北和鄭旭說那番話。
除非是預見到某些必然發生的事情，卻又無法跟鄭旭和肅北直說，只能採用這種方式，委婉交代一下。
鄭旭聞言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確實還說了別的事情。」
「明天上午，魏東川要去濟山市拘留所視察工作！」
此話一出，華陽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眼珠轉動，不斷在記憶深處查找關於魏東川的新聞。
突然間，他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鄭旭被嚇了一跳，看著華陽逐漸凝重神色，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華老弟，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鄭旭輕輕碰了一下華陽的胳膊。
華陽回過神，沒有回答徑直走到窗邊，一隻手揉了揉額頭，來回踱步起來。
剛剛他腦海里蹦出了一個名字！
上一世，魏東川被查處之後，牽連出上京的一位大人物。
當時，哪位大人物已經退休了，可還是被查了出來，並且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位大人物明叫陳秀江！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毛昌平的頂頭上司，就是陳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