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波仔，你太高看我了。」
陳凡否認了劉波的說法。
他是有錢，關於劉奶奶的手術費，完全可以付，可劉波堅持自己來付，陳凡也沒說什麼。
都是兄弟，只要有難處，陳凡不會吝嗇。
至於從江東大醫院過來的眼科醫生，以陳凡目前的人脈，還辦不到。
「真不是你？那會是誰呢？」
「走，問問去。」
陳凡與劉波去了繳費處，又去了醫生辦公室，詢問了情況。
還真的查到了，是一位從大城市過來的老年人，幫著劉奶奶付了手術費，還有請來的眼科專家，也是老年人帶過來的。
陳凡想到查看監控，但在2002年，天眼都還沒有開始普及呢，特別是鄉鎮衛生院，安一個監控花很多錢，覺得不值得。
「凡哥，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啊！」
陳凡再次被劉波追問，他都回答煩了。
突然之間，陳凡腦子裡一閃而過，老年人，這三個字，好像老早從錄像廳的老闆口中，提到過。
城裡來的老年人，轉讓錄像廳那位，和付劉奶奶手術費那位，是不是同一個人呢？不是陳凡自作多情，哪來那麼多巧合啊？
陳凡晃了晃頭，想不通就不該去糾結，他還是那句話，真相需要時間去慢慢沉澱和揭露。
他看向劉波，抬起腳來往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臭小子，現在翅膀硬了是吧？都會跟我抬槓，跟我陰陽怪氣起來了？」
「嘿嘿，我，我這不是捨不得你嘛，我一個外人，跟你小舅子相比，自然是他親一些。」
劉波被陳凡踢了一腳，力道一點都不重，他發出憨憨的笑聲，不是犯賤，而是兄弟之情打打鬧鬧的氣氛又回來了。
「去去去，什么小舅子，是我嫂子的弟弟！關於手術費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是打算和偉良叔一塊去上標鎮生活了嗎？」
「我這不是誤會凡哥你了嘛，一生氣我就應下了，我這腦子就這樣，要不我現在進去跟叔嬸說一說，不過去了？」
「事情不是這麼辦的。」
陳凡也挺糾結的，他本打算是要給劉波安排新的工作，但錄像廳那邊被盤走了，一時間打亂了他的計劃。
張偉良和王芬是好人，他們無法再育，願意認劉波當兒子，也願意給劉奶奶養老送終，沒有血緣關係的祖孫三代人。
當然了，陳凡是希望自己身邊人都幸福美滿的。
他把劉波帶在身邊，並不是憐憫對方，而是陳凡需要劉波這幫手：「你就好好照顧奶奶吧，不是還得在衛生院住三天嗎？等到時候再說吧。」
「哥，我聽你的。」
……
陳凡和趙小魚回到桃花村，接近下午四點了。
「回來了，回來了，老頭子，陳凡和你兒子回來了。」
「陳凡，從昨晚出門到現在，累壞了吧，趕緊坐下喝口水。」
「我……」
陳凡聞聲望去，看到趙富貴和馬蓮花站在自家門口。
好熱情啊，怎麼還有點鳩占鵲巢的感覺呢？
他看著趙富貴夫婦的笑容，很假，讓人瘮得慌：「叔叔阿姨，你們等很久了？」
「天一亮就在這等了，嘴上嘮叨著你們安不安全，說小魚年紀這么小，在林子裡捕獵會不會習慣，嘖嘖嘖，你倆可不知道喲，我聽了都會感動一番，原來我爸我媽也是正常人家的爸媽，也會關心孩子的。」
趙小芳手裡提著一壺剛燒開的水，說道：「要我說啊，就是等你們回來分錢。」
趙小芳還是心地善良啊！
她聽著爸媽在等陳凡和小魚回來時，說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話，當女兒的都差點哭了。
冷不丁的有一個念想，爸媽靠她嫁人拿彩禮，也是情非得已……
這不她在屋裡忙活的時候，就聽到爸媽在小聲議論，說這次陳凡和小魚有沒有賺到錢，哎……都是錯覺，都是假象啊！
「你這個死孩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們肯定擔心小魚的安全啊，畢竟這么小，當然也希望他們能賺到錢，別白跑一趟呀！」
趙富貴夫婦被趙小芳這麼一揭穿，那慈父慈母的假象，也就不再裝了，攤牌了！
「這一趟呢，我跟小魚收穫還真不少，抓了甲魚和石蛙，也抓了蛇，一共賣出出去了一萬塊。」
陳凡從口袋裡掏出了錢來，對趙小魚說道：「小魚，叔叔阿姨昨天說讓你跟我做事，只分一成，給你買的吃的穿的，我就不跟你算了，一千塊錢你收好。」
「姐夫，你帶我見世面，還救了我，我不要錢的。」
趙小魚點點頭，昨天說好的，的確是只拿一成。
然後他又搖了搖頭，昨天不是陳凡，肯定死在大莽山了，今天白天在縣城裡見世面，終身受益，一千塊錢拿來當學費都值得！
「幹嘛不要，陳凡，小魚還未成年，他這個錢啊，我們就幫他收起來，保管起來。」
「是啊是啊，一趟就能賺上一千塊錢，還讀什麼書啊……小魚，爸媽先回家給你做好吃的啊。」
趙富貴夫婦，跟搶似的，從陳凡手中奪過了一千塊錢。
視錢財如命的兩個人，等了一天，就為這時啊！
「……」
「……」
看著二人搶了錢，快速的離開。
把趙小魚和趙小芳整尷尬了，天底下，哪裡有這種父母啊。
「小魚，一成是你爸媽提的，你跟劉波一樣，都是三成，我知道你爸媽來這一出，所以剩下這兩千你收著。」
陳凡拉過趙小魚的手，將兩千塊錢放了上去：「收著，沒有你，我可能這會還在大莽山呢！」
「姐夫……」
「收著！」
「謝謝姐夫！」
趙小魚猶豫了一會，還是收下來了。
他轉身，將錢遞給了趙小芳：「姐姐，我不花錢的，其實我賺錢就是想給你，你別看我年紀小，我都懂得，只有口袋有錢了，腰杆才會硬，說話才能大聲。你是我姐姐，對我最好，我要保護你，誰都不能欺負你！」
「你才幾歲啊，有錢腰杆才會硬，誰教你的？姐用不了這麼多錢，姐自己有錢。」
「嫂子，你就收下吧，小魚是個懂事的孩子，不不不，應該說是小伙子了。」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因為他們從小嘗盡了世間的苦，才知美好的生活來之不易，特別的珍惜。
陳凡摸了摸趙小魚的腦袋，這小子真的很懂事，如果自己十多歲的時候，會不會有這般覺悟呢？
「對，姐姐，我是小伙子了，你就收下嘛！」
「好好好，姐替你保管著，需要錢了來找我拿。」
「多好的姐弟關係啊……好了好了，小伙子，接下來咱們開始聊一聊嚴肅的話題了，關於你去讀書的事。」
陳凡將趙小魚拉到椅子上，倒了杯水，遞過去：「帶你見世面了，這一天下來，有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