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你提醒，在我把蛇拿到主任家時，一打開，主任就發現了烙鐵頭蛇，第一時間就聯繫了相關部門。」
黃助理回答了陳凡的問題，作為助理，自然是時刻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像陳凡這種小聰明，就是想討好主任，這種人見得多了。
黃助理說道：「主任本就是下屆工商局局長的潛在人選……」
「咳咳……黃助理，沒規矩，別亂說話。」
李春來輕咳了幾聲，嘴上這麼說，心裡頭還是美滋滋的。
他擺擺手，跟個彌勒佛一樣，眯著眼笑：「烙鐵頭蛇瀕臨滅絕，我是有覺悟的人，要是拿來泡酒，就是暴殄天物啊，要是同事來家裡參觀，看到了，對我的工作是有影響的。」
「那是我多慮了，不好意思。沒想到李主任要高升為局長了，李主任將烙鐵頭蛇一上交，全部的焦點都在你這，那這局長板上釘釘就是你的了？」
「李主任，恭喜你啊，不不不，應該叫李局，我和陳凡就以茶代酒，敬我們的李局一杯，下次找個時間，到我酒樓單獨開一桌，好好的慶祝一下。」
「沒有沒有，羅總，陳凡，你們不能這麼說啊，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鈴鈴鈴」
聽著陳凡和羅晶的吹捧，對阿諛奉承再怎麼不屑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李春來只能是嘴上否認，心裡頭想想這種美事，也是不錯。
這不，李春來口袋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喂，老孫，是我是我，方便說話，有事你說。」
李春來接到了組織部的孫為民電話，他抬手，示意包間裡安靜一下，聽著孫為民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是嘛？從你嘴裡說出來，八九不離十了唄，哈哈哈……一有新消息，隨時和我說啊，感謝感謝，等周末來我家，拿壇我剛泡好的蛇酒。」
電話一掛。
李春來抿了抿嘴，想笑又不敢大聲笑的樣子。
「主任，有好事？老孫是是不組織部的那個孫為民呀？」
「是他，是他……」
李春來對黃助理的問話，給了回應，他往桌上看了看，還是端起了一杯茶來：「羅總，陳凡，來來來，借你們吉言了，剛剛接到小道消息，我是下屆局長潛在人選，與我競爭的還有兩位副局長，本身我沒什麼優勢的，就是因為我把烙鐵頭蛇一上交，倒是成了我的優勢了。」
「恭喜李局！」
「恭喜李局！還得恭喜黃助理，以後是局長的助理了。」
陳凡跟著羅晶附和起來，只能說自己的嘴是開過了光，說什麼來什麼。
這叫什麼？人逢喜事精神爽，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他對李春來說道：「李局，我陳凡也沒什麼送你的，以後想吃什麼野味，還是說想找什麼蛇來泡酒，我第一時間給你送過來。」
「好好好！」
一個多小時後。
幾人吃得也差不多了。
「也快到點上班了，我下午還有個會，我們就先走了，不用送不用送，你們自便就行。」
李春來先行起身，讓服務員進來拿了帳單，簽了個字之後，就讓黃助理開車去了。
畢竟李春來是公職人員，在西餐廳吃這一頓飯，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吧。
也是為了避嫌，就沒有讓陳凡和羅晶起身相送。
李春來從後門出去，坐上了黃昊開過來的車子，說道：「小黃啊，回去之後，寫個關於烙鐵頭蛇的報告，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上，多加點渲染，什麼我親自去抓，被咬了一口這種，就不要寫，聽著就很假。」
「好的。」
「還有，跟羅總他們說一聲，任命公示沒出來之前，別一口一個局長叫著，影響不好。還有那個陳凡，別看他是個農民，以我過來人的眼光，覺得這人有點實力，有時間的話可以跟他接觸接觸，既可以讓你多個朋友，也可以幫我排查這人是否可以長期往來。」
「主任，不就是個捕獵的嘛，請他吃飯都給他臉了，你可不知道，在進來包間之前……」
「真當我聾啊？你那個表弟乾的是人事嗎？你最好把屁股擦乾淨，要是牽連到你，還影響到我，我跟你沒完！」
「是，主任，我會解決好的。」
幾分鐘後。
陳凡他們也走出了西餐廳。
「陳凡，你真的只是個農民嗎？」
羅晶這句話，憋了一個多小時，可算是有機會開口了。
「羅總，我不是農民是什麼？」
「看看你的談吐，句句話都在點上，你是看不出來你說的話李主任多愛聽啊？要是李主任是個女人，恨不得把你給包了呢。還有你吃西餐時的精緻，你是我見過最會吃西餐的農民。」
「哈哈哈，最會吃西餐的農民，有意思。羅總，你只需要記住，我陳凡是最講誠信的捕獵人，我的貨，只賣給你。」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來來來，這錢拿著。」
羅晶要求不高，陳凡的野味賣給她就夠了，不過剛才在包間裡，她與陳凡一唱一和，跟個哼哈二將一樣，特別的有默契！
她從包里拿出了一疊錢，「我不知烙鐵頭蛇值多少錢，我不能按蝮蛇的價格來收，這算是我開的價，多了還是少了，就這麼定了。」
「我不能收，就跟在銀行取錢一樣，離櫃概不負責。小魚，咱們走，去車站坐大巴回家。」
陳凡掃了一眼羅晶手上的現金，少說有五萬塊錢，事後找補，他不干。
到了百花鎮，已經是下午快兩點了。
「小魚，你現在困嗎？困的話就先回家，我去趟衛生院看看劉奶奶的手術做怎麼樣了。」
「姐夫，我不困，吃了晚飯再睡吧，我和你一塊去吧？」
「也行，買點水果去。」
陳凡心想著，劉奶奶早上做手術，這會應該是做完了的。
他走著走著，就停下了腳步，正好停在錄像廳的大門口……錄像廳的招牌沒了，門帘也被拆了，裡邊出來不少人，不是扛著長椅，就是扛著播放錄像的機器。
這是……拆家？不不不，搬遷？
「小伙子，早上你看不上，到了下午你看上也沒用了。」
錄像廳的老闆把機器搬出來，看到了陳凡，正直勾勾的盯著裡頭，他笑道：「是不是想來跟我談轉讓費的事？你不是說我的店，轉不出去嗎？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你來晚了！」
「轉出去了？」
「不然呢，你覺得我在作秀，演給你看啊？」
「誰轉的？」
陳凡有些意外，早上愛答不理，下午高攀不起啊。
他實在是想不通，誰這麼頭鐵，盤下店面準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