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跟隨羅晶到了後廚。
看到廚師長正在記錄斤兩。
「羅總，我這邊稱完了，甲魚4隻一共16斤6兩，石蛙6斤8兩，一條竹葉青是1斤7兩。」廚師長報完斤兩，朝陳凡微笑示意：「陳凡兄弟，你可太牛了。」
「陳凡，甲魚和石蛙按之前的價格，竹葉青我按300一斤給你算，還有那兩條蝮蛇剛才也忘記過秤，我就按8斤給你算，蝮蛇的價格在500一斤。」
羅晶清楚陳凡的幫忙，就連酒樓的工作人員都覺得，今天要沒有陳凡，酒樓要惹上麻煩。
她說道：「生意歸生意，野味在價格上可以給你提高一些，另外呢，我再拿一萬塊出來，當作是我的報答。」
「羅總，見外了不是，我不能要。」
「兩萬，怎麼樣？」
「不不不，不是錢的問題，羅總，蛇也好還是別的野味也罷，我們靠捕獵為生的農民，有一個穩定的收購點，心裡就踏實。」
陳凡拒絕羅晶的好意，錢嘛確實是缺的，就像他剛說的一樣。
替酒樓解決了麻煩，是在幫她，但也是在幫自己。
要是酒樓沒了，陳凡下次再抓到的獵物，送到別的地方去，指不定會遇上什麼事呢。
至於兩條蛇，其中一條是烙鐵頭蛇，老早被黃助理拿走太著急，都沒法補充，現在再提就有點不合適了。
陳凡繼續說道：「咱們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完全是建立在雙方信任的基礎上，如果是為了錢，我完全可以坐地起價，這不是想和羅總交個朋友嘛。」
「你這小嘴，說得我沒法反駁了，行，我現在去跟財務說一聲，給你拿錢去。」
羅晶心中暗贊，這麼會說話的年輕人，一點都不覺得是油嘴滑舌，讓人聽了心情舒暢。
她關照廚師長切點水果給陳凡，自個得回辦公室去，因為兩條蝮蛇給李主任拿過去了，得有名有姓，不能做無名英雄呀。
「兄弟，來來來，抽我的。」
廚師長等羅晶上樓後，拉著陳凡走到後廚門外，發煙點火抽了起來：「兄弟，今天要不是你來救場，可能我這廚師長都要丟工作，之前那條蝮蛇就是我給做成了菜上桌的。」
「廚師長，這都過去了，不提了……對了，和我一起過來的小子呢？跑哪去了？」
「吶，就在那邊台階上坐著呢。」
廚師長一手夾煙，一手指向了西側的台階上的兩個小年輕：「那個戴眼鏡，背著個黑色包，手裡捧著一本書的呆子，就是我兒子馬健，在縣城裡找了面試了幾個工作都沒成功，我就帶他來我工作的地方感受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興趣學廚師，這一轉眼的工夫就躲那邊看書去了，就是個呆子！」
「是有點……」
陳凡看到馬健的一身打扮，是真有點程式設計師的樣子了。
他與廚師長聊了幾句後，就走過去，對趙小魚問道：「小魚，你跑這來做什麼？」
「姐夫，後廚人多，我就跑這裡躲清靜。本來想著在這裡曬會太陽，眯一下，我看這位哥哥的書，跟上課的書不一樣，覺得很厲害，又不知哪裡厲害。」
「去去去，別影響人家看書。」
陳凡甩了甩手，讓趙小魚起來，餘光掃了幾眼馬健身邊的幾本書。
有計算機技術與應用、計算機編程基礎、電腦程式設計等，而馬健手中正在看的是一本代碼大全。
陳凡說了句：「聽廚師長說，你在縣城面試了幾個工作，都不順利，可能在廚師長的眼中，覺得你就不適合吃這碗飯，而在面試你的老闆眼中，怕你是一個不可控因素，出於對公司的擔心，才沒有讓你面試通過吧？」
陳凡話音剛落。
馬健抬起頭來，捋了捋中分髮型，扶了扶黑色的鏡框，看向陳凡：「你，知道我要面試什麼工作？」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偶像是凱文米特尼克，而這些年國內最火的老鷹，也是你崇拜的對象吧？」
「你……」
馬健愣住了，他仔仔細細打量著陳凡。
看似年長几歲，但他這一身打扮，就是個農民差不多，怎麼會連黑客教父的外號都知道。
就因為看到他在看關於計算機類的書籍，就知道偶像是凱文米特尼克？
哪怕是老爸跟他說過……老爸只懂做菜，不懂這些！
「有機會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聊，現在我得先走了。」
陳凡點到為止，不往深了講，真要他再說下去，就他那的知識儲備，完全是不夠用的。
「別別別，先別走，咱們再聊聊，你懂這些對不對？難道，你也是？」
「我不是，我就是個捕獵的農民，但我想勸你的是，愛好不能當飯吃，你學習計算機就是想證明給你爸看，不是只有廚師這一行可以選。我最後再告訴你一句，黑進別人的電腦或者程序中，是刺激還是好玩？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為什麼不往另一個方面去做呢？」
「另一個方面？」
馬健深深地被震撼住了。
他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上感同身受的人，而且，對方所懂的，比他還要多，已經是另一個境界了。
馬健扔下書本，跟在陳凡面前，說道：「你再具體說說。」
「一口不能吃成個胖子，想法的扭轉，你還需要時間去消化，說不定等咱們下次再遇到，就能再往下說了。」
陳凡淡笑一聲，見到廚師長從財務的手中拿來一疊錢，說道：「廚師長，今天的貨款是嗎？」
「陳凡兄弟，羅總說給了個整數，這裡簽下字就可以了。剛才你和我兒子聊什麼呢？我頭一次看到他這麼喜歡聽一個人說話。」
「聊他所喜歡的唄，投其所好嘛，哈哈哈……那我就先走了啊。」
陳凡把錢一數，正好一萬塊錢，把字一簽，便帶著趙小魚走了。
「爸，爸，這個人是誰啊？」
「叫陳凡，捕獵的，天天都能逮到好東西。兒子，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陳凡捕獵也是家裡傳下來的手藝，你就跟我好好學做菜，就行了。」
「捕獵？沒這麼簡單，絕對沒這麼簡單！」
……
陳凡帶著趙小魚去了一家美特斯邦威服裝店，買了兩套衣服。
對於年輕時尚的服裝品牌定位，趙小魚穿上之後，還真別說，少了些土氣，走起路來都有些不尋常了，還得是人靠衣裝。
「姐夫，從小到大，第一次買新衣服，謝謝姐夫。」
「別謝我，花的是你自己的錢，一會從分成裡面扣的，一會帶你去洗個頭，我也得剪個發，難得進城一趟，玩晚一點再回去。」
「好，那邊就有一家洗頭房，洗完了我要去打電動！」
「那家洗頭房，不適合你去……上次劉波是哭著出來的，咱們去髮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