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得獎?法國龔古爾獎的青睞!
「得獎?」
包國維有些懵逼,他疑惑地看向章念月,又看向了院子裡面滿臉喜悅的人們。
特別是章太炎,喜氣洋洋的模樣,仿佛要過年了一般。
這個時候,曹晏海從人群裡面鑽了出來,他揮舞著報紙說道。
「師父!師父!又是好消息!剛剛從法國巴黎傳來的消息,你已經被評選為今年龔古爾獎的得主了,這個獎項即將下個月21日頒布,師父你的名聲已經在海外徹底打響了!」
看著咋咋呼呼的曹晏海,包國維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對方這個模樣。
一瞬間,他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好像幾乎所有的消息,都是由曹晏海傳出來的啊?
不過這也難怪,曹晏海如今不僅僅是自己的保鏢,還兼任一個秘書的職務。
本來,按理來說這個秘書的職務,由廖雅全來擔任是再合適不過。
後者,不論是學識還是細心程度都遠超曹晏海。
可惜,包國維對於廖雅全太過於了解了,根本不可能讓一個曰本女人,在自己身邊時刻站著。
這太過於危險了。
當然,包國維也需要考慮到,廖雅全展現出那種曖昧的態度。
總之,保持一個若即若離的態度,不戳破也不上當,便是現在包國維對待廖雅全的態度了。
現在看來,自己的計策還是卓有成效的,前幾日在滬市的時候,包國維便從尾崎秀實口中得知。
如今因為《菊與刀》的影響,曰本國內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小心、謹慎、害怕成為了曰本當局如今潛移默化的氣氛。
特別是他們懷疑,包國維能夠獲取到那麼多曰本人的資料,乃是有一個龐大的組織潛伏在曰本國內。
這一點,就足以讓曰本當局感到威脅了,他們開始秘密的瘋狂尋找,自己內部到底有什麼「內奸」。
甚至於,因為聽說共濟會的消息,曰本人甚至有著要朝美利堅探查的心思。
而這一切,都出自於包國維跟廖雅全若有若無的透露。
他樂得看到曰本人作死。
這個時候,包國維聽到院子裡面章太炎背著手說道。
「二十餘年前,法國作家愛德蒙·德·龔古爾在去世前,留下了設立文學獎的遺囑,從此龔古爾獎便成為法國最為權威的文學獎,也是整個歐洲之中,為數不多的權威獎項之一。
秉文吶,這是對你這段日子努力的肯定,也是咱們華夏人一個令人驕傲的時刻。
因為你乃是第一個獲得此殊榮的華夏人!」
比起先前的普立茲獎,章太炎要顯得更加興奮。
畢竟對於他們這一輩人來說,將美利堅和法蘭西放到一起對比,大部分文人喜歡的還是後者。
如今美利堅雖為世界第一強國,可終究還是缺了歷史與文化的底蘊。
相比之下,法蘭西這個國家就不一樣了,不僅僅是歐洲的文化中心,這裡還曾經爆發過無數先進的思潮。
可以說,比起這個時代紐約的高樓大廈,如今的民國大師們,更願意去巴黎看一看,那裡的藝術大師,以及先鋒的思想家們。
當然,胡適除外。
「龔古爾獎?」
看到章太炎開心的模樣,包國維終於反應過來,這是那個法國最為著名的文學獎了。
按理來說,龔古爾文學獎與普立茲獎差不多,大部分都是面向本土。
可自從包國維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不缺的就是打破常規了。
龔古爾文學獎,主要是專門頒發給當年在法國出版的法語小說。
按理來說,在這個時代,能夠在法國出版的小說,不是英語便是法語,前者有可能有外國作品,而後者基本上都是本國的作品。
最不濟,這名作家也應該是居住在法國,才有可能使用法文創作。
若是有例外的,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爆火。
而包國維的書算是鑽了空子,因為他的書籍太過於火爆了,以至於美國出版商,專門為他找了法文翻譯,基本上就將所有作品同步翻譯。
更是因為,包國維書籍裡面所呈現出來的先鋒思想,讓本就具有相關思想的法國學界十分推崇。
一時間,包國維的好幾部作品,幾乎在法國占據到了一個銷冠的地位。
可以說,穩穩壓住了法國本土文學作品一頭。
再加上近來《槍炮、病菌與鋼鐵》、《菊與刀》兩本書的風潮。
這個獎項能夠頒布給他,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包國維想起了阿諾德提起的,自己在歐洲地區的爆火程度。
一開始聽到的時候,包國維還有些驚訝,現在看到龔古爾獎的頒布,頓時有些明悟了。
將消息告訴了包國維,他本人並沒有什麼激動,反倒是院子裡面的一干人等陷入到歡呼之中。
特別是,章太炎在姑蘇新收的那些徒弟,紛紛上前來向著包國維道賀。
還有院子裡面的僕人們,他們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似乎自己也與有榮焉。
曹晏海面容激動地說道:「這個消息如今只在法國的《費加羅報》報紙上面,想必要不了幾天,便會傳遍全華夏了。」
這個時代,法國也是有在華夏駐紮報紙媒體分社的,《費加羅報》報社便是其中最為權威性的存在。
在這份報紙上面刊登,根本不可能是假消息。
倒是章念月的反應最為奇怪,她一邊看著報紙,一邊手挽著包國維,嘴巴裡面時不時嘀嘀咕咕一些話語。
「法國巴黎?波西米亞的生活方式,還有蒙馬特高地的藝術氛圍,還有各種建築.」
「還有龔古爾獎,沒想到包國維這小子可以到這個程度,看起來老娘真的不虧」
「現在去歐洲應該還來得及,乘作輪渡的話,大概二十多天的時間,還能夠趕上12月21日的頒獎儀式」
「這一趟.」
不等對方說完,包國維便沒好氣地用彎曲的食指,敲了敲章念月腦袋說道。
「龔古爾文學獎還是有分很多種類的,我這個並不是在巴黎頒發,而是在南錫頒發,距離巴黎可有些距離。」
章念月不服氣的撇撇嘴,揮舞著拳頭說道:「既然都到了法國,指定要去巴黎看一看的啊!」
看到這女孩的反應,包國維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可笑著笑著,他不由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自己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前往歐洲的這個事宜了。
書房之中。
章太炎坐在書案前,輕輕放下手中的《海國四說》。
這是清代梁廷枏所做的一本作品,出版至今已經快一百多年了。
書籍裡面集合了四本有關國外的作品,分別是《耶穌教難入中國說》、《合省國說》、《蘭侖偶說》、《粵道貢國說》。
章太炎自然沒有時間,將所有的內容全部看一遍。
這本書詳細介紹了美、英、法、荷、葡、意、西等西方各資本主義國家的情況。
尤其是對於他們的資本政治制度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此書一經發布以來,在華夏國內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早年間,章太炎便讀過這本作品,有過一些幻想。
不過現在,早已經忘卻的一乾二淨了。
所以,章太炎重點看的還是這本書裡面,所提到法國的一些具體情況。
包國維剛走進書房,一看到桌面上的這本書,心裡頭便已經瞭然一大半。
他臉上露出笑容說道:「章冉先生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這本書在當時還算是先進,讓國人打開視野看世界,可如今卻有些過時了。
不論是美利堅還是法蘭西,經過一百年早已大不相同。」
章冉自然便是梁廷枬的字了,這位晚清學者還算是有名。
曾經支持過林則徐領導的抗英鬥爭活動,還針對「籌海防夷」有著許多建議被採納。
作品涉及詩文、史學、金石學等等方面,在戲曲上也有著不錯的造詣。
在民國時期,這位先生在老派學者之間十分有名。
不過到了後世,便沒了什麼名頭。
「不過是看看罷了。」章太炎有些心虛地將書本合上。
他自然知道是沒啥用的,只不過心中忐忑,只能夠通過閱讀了解來緩解。
章太炎咳嗽了一下,等到包國維坐定之後,這才擺出師父的態度建議說道。
「對於遠赴法蘭西之事,我是贊成的,前次你便因為為師的原因,放棄了普立茲獎的評選,如今我不想再重蹈覆轍,歐洲之地繁華,與我華夏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景。
我想,也該放手讓你出去看一看了。」
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章太炎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包國維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上次普立茲獎的事情,對於章太炎的影響那麼大。
直到如今還是耿耿於懷。
說實話,包國維自己倒是沒有多在乎。
普立茲獎領了又如何,不領了又如何,根本就不影響他在國際上的影響力。
最多多了幾份榮譽,亦或是多了一些獎金罷了。
包國維已然沒有像從前那麼缺錢了,在影響力之上,現在看起來,拒絕普立茲獎比起接受普立茲獎的影響力要大得多了。
可以說,正是因為以東方人的身份,拒絕美國人的頒獎。
包國維的名頭才真正傳遍了整個歐洲,間接促進了龔古爾獎的頒選。
迅哥兒曾經拒絕過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但也從來不影響,他在國際上的影響力。
不僅僅在國內,甚至在曰本,迅哥兒也是許多近代文學家學習和追捧的對象。
所以,對於獎項的獲得,包國維並沒有那麼上心。
真正影響他決策的,是另外更加重要的東西。
此行,若是不能夠有一些確切的建樹和意義,包國維便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如今不比後世,去一趟歐洲,來回起碼要將近三個月了。
屆時,能不能趕上1931年的農曆春節還未可知。
所以,包國維搖搖頭說道。
「先生,我考慮的並非此間榮譽,而是更多的東西,比如您的身體情況,與念月二人的婚事,當然還有在國內各個涉及到民生的產業。」
如今,包國維已然不是曾經那個普通高中生了。
青黴素、醫療器械還有工廠的建設,各項事務都需要他操心。
聽到包國維這話,章太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從鼻孔裡面出氣說道。
「哼!老夫不需要你照顧,老夫自己能行!」
包國維以一個懷疑地目光看向對方,眼神裡面的意思很明顯。
靠自己,老爺子你差點都將自己搞死了,伱自己真的靠譜麼?
章太炎很不服氣,還想說什麼自己在中醫之道上無敵云云。
可終究是沒了這個底氣,畢竟自己這條命也是包國維給的。
他扭過頭,避開包國維的眼神,掩飾住自己心虛的表情。
隨後,章太炎耍起了賴皮,十分不要臉地說道。
「此事關乎老夫的名聲,你這小子給自己賺了孝順的名聲,卻讓老夫背負了罵名。
外界已經有傳言,乃是老夫阻止了華夏第一個重要文學獎項的誕生,說什麼我會將來會被寫在史書上唾棄。
你這次若是再不去,便是陷為師於不義!」
「可是.」包國維面露為難之色。
他自然知道章太炎的心意,對方乃是為了自己好,還說什麼在乎面子。
章太炎若是在乎面子,就不會在歷史上獲得一個「瘋子」的外號了。
「沒什麼可是的!」
章太炎擺擺手,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威脅說道。
「你不是想娶老夫的女兒麼,我便將話放在這裡,你若想娶念月,必須帶她去歐洲看看,否則我便讓人給念月說親!」
「糟老頭子你!」
包國維差點沒有爆粗口,他清晰地記得,章太炎這老小子曾經握著自己的手,說什麼以後女兒就交給你了云云。
現在竟然又反悔了?
真不愧是章瘋子!
此時此刻,在滬市公共租界的一處院落之中。
林玉堂剛剛從報紙上看到這一消息。
正當他皺眉沉思的時候,卻聽到家裡的僕人阿方感慨說道。
「真是令人羨慕啊,這個包秉文,不僅僅年紀輕輕,寫出過這麼多暢銷的作品,得到學界的認可,得到學生的認可,最關鍵的是得到了年輕女子的喜愛。
如今又得到了洋人的欣賞。
真恨不得我就是包秉文!」
阿方砸吧砸吧嘴,站在林玉堂身後,十分沒有形象地抖腿說道。
也就是在林玉堂這邊,換個主家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不過這個包秉文也是一個怪人,到手的榮華富貴竟然不要,上次非要拒絕美利堅洋人的頒獎,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拒絕法蘭西人的頒獎囉~」
等到他說完之後,林玉堂卻似乎被點醒了一般。
他即刻從躺椅上起身,開始收拾一些衣物。
阿方見到林玉堂這個樣子,不由得有些訝異,問道。
「先生這突然要去哪裡?」
林玉堂戴上自己的帽子,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嚴肅。
「沒時間解釋那麼多,快點備車我要去拜訪一趟周樹人先生!」
「周樹人先生?」阿方指著天上說道。「此刻天色已經晚了,不然明天再去。」
「不行!」林玉堂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要拉上周樹人先生,唯有他與我二人,一起才能勸諫包秉文,一定要去領取這個獎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