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嫂子家孩子多，家屬院頭一份兒。」
三個男孩的確實就這一家，別看錢嫂子平時總羨慕有女兒的多好多好，其實內心對連生三個男孩還是很自得的。
「哎呀，皮的我頭疼。」
說是這麼說，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燦爛，話題轉到了孩子身上，各家吐槽各家。
程夢鬆了一口氣，可算放過她了，她到現在都不適應被誇，這是毛病，得改。
暗自決定等錢嫂子做棉襖的時候去幫幫忙，大家普遍如此，互相幫助。
女人們在一起，不是比男人就是比孩子，再暗自較較勁兒，誰家收拾的乾淨，誰針線好，誰廚藝棒，再說說八卦，總之很熱鬧。
年輕的時候或許嫌煩，等上了年紀就知道有人一起嘮嗑聊天有多重要。
程夢經歷過一回，所以在這樣的場合總能面帶微笑，她不多話，但聽的認真，能極大的滿足大家的談性，嘴又嚴，很讓人放心，眾人不知不覺就把她當自己人，什麼都說。
誰能想到賀團家也會成為婦女們偶爾的聚會地點，往前兩個月都沒人敢想的畫面。
賀定洲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散了，程夢正穿著自己的衣服在鏡子前比劃。
棉襖太寬鬆了兜風，反而不保暖，她做的緊身，外面再套個單外套，這樣換洗方便又暖和。
看他進來，程夢順口問了一句，「可以嗎？」
半天得不到回答，一扭頭人傻在那裡，程夢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不好看嗎？」
賀定洲移開視線，「很好看。」好看的過頭了。
程夢後知後覺，趕緊進屋換下來。
在後世看來棉襖棉褲裹的和粽子一樣，能有什麼好看的，問題就出在裹的太嚴實，加上最近她又一次發育了，身材可以說相當有料。
緊身也意味著身材盡顯，對現在的人來說，衣服要寬鬆大方，展示身材是可恥的事情。
城市裡的夏天，只接受露出胳膊和腳脖子，膝蓋往上是禁區，也沒有明文規定女性不能露出更多身體部位，可好像大家墨守成規，胳膊和小腿已經是上限了。
程夢換回原本的衣服，沒發現哪裡有不妥才去了客廳。
賀定洲並不是扭捏的人，他只是乍一見到，視覺受到了衝擊，很快收拾好情緒。
他也總結了自己的問題，年齡本就比她痴長十歲，做事更應該穩妥，像剛才讓她害羞尷尬的表情最好不要表露。
兩人都算能憋事的類型，想隱藏情緒很容易，都顧左右而言他，很快忘了剛才的尷尬。
程夢突然想起來，「我是不是長了？」舊褲子露了腳脖子才發現長個了。
賀定洲站起來，她靠近比劃比劃，「真的長了呢，現在有多少？」
賀定洲估算了一下，第一次見面只在他胸口位置，這才兩個月已經快到肩膀了，「差不多165。」
她總算到了自己的目標身高，雖然站在他身邊依然矮，但她知足。
「那你多高？」
「195公分。」
她就說嘛，這人一定超過180，原來真相這麼殘忍，人生的參差啊。
程夢是有自己的堅持的，「我覺得我還有的長。」
賀定洲表示支持，「嗯，好好吃飯確實還會長。」
「謝謝。」
他都要被逗笑了，「不客氣，你加油就好。」
程夢表示她肯定會加油，以前的想法是長到165就滿足了，現在還想要更多，最少和他比肩，到170，走在一起才和諧嘛。
也讓她呼吸呼吸上面的空氣，是不是更清新。
賀定洲拉她坐下，「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程夢乖乖等著他說。
「是這樣的，我聯繫了軍屬小學的校長，諮詢了你的情況，校長說你可以去參加小學畢業考試，如果通過，可以拿到畢業證，並推薦你去初中就讀。」
程夢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蒙了。
「我覺得如果你成績優異，初中其實也可以直接參加畢業考，等你拿到小學畢業證，咱們可以諮詢一下校長，我想應該沒問題。」
這件事情賀定洲出任務之前其實已經和校長聯繫了，現在的問題就剩把她的戶口轉移過來。
「可以嗎？我的戶口怎麼辦？」
賀定洲看出她情緒激動，一邊握住她的手一邊在後背拍哄。
「戶口可以直接落到部隊，我幫你聯繫了食堂，可以先去做學徒工，暫時解決戶口的問題。」
程夢撲進賀定洲懷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讀書對她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夢。
在她的計劃來，等以後環境好起來，她就去讀夜校，慢慢的給自己一條出路，沒想到這個男人悄悄的幫她踏出了最艱難的九十九步，所有的感謝都在這個擁抱里。
賀定洲抱著人晃，「過兩天給你訂的初中教材應該會到，你要開始學習了，高興起來。」
「我很高興！」
她的聲音悶悶的傳來，人埋在他懷裡，像個鵪鶉。
程夢使勁往他懷裡鑽，「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決定以身相許！」
賀定洲心頭猛跳，慌了神，趕緊制止她在身上作亂的小手，「你還小，再等等，領了證結了婚才能......」
話還沒說完程夢掙出他懷裡，「賀定洲同志，你在想什麼不健康的事情？我不是在描述動作，是在表述狀態。」
賀定洲愣住，極致的尷尬，「我說錯了嗎？只有結了婚領了證才能以身相許！」
程夢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因為一句話而起的旖旎氛圍瞬間散了。
「那我趕緊給建國叔寄封信，說一下這個事？」
「可以寫信，這邊正常走程序，速度比信快。」
畢竟是部隊辦事，走的內部渠道，速度肯定快。
「那我什麼時候去考試？」
賀定洲捉著她的手把人固定在懷裡，「明天上午我帶你去見見校長。」
程夢莫名開始緊張，有點坐立難安。「對了，你是什麼學歷？」
「我讀的軍校。」
那就是大學學歷了，哇，程夢瞬間變成星星眼。
面對心愛女人崇拜的眼神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做到無動於衷，賀定洲也不能。
他壓抑著充沛的情感，最後只嘆息，小丫頭什麼時候才成年呢。
某一時刻程夢和他腦電想通，突然說，「咱們要不要先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