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咬你了

  賀定洲拉開車門,把方寧交給王大栓,他則輕緩抱起程夢放在后座上,讓她椅著他,儘量讓她雙腿舒展在座位上。

  看她滿臉冷汗,顯然疼得厲害,他卻不敢碰,只捏著她下巴解救了快咬破的唇,把自己的手掌放了進去,「疼可以喊,不用忍。」

  最初了巨疼之後,程夢才找到呼吸,可一呼一吸間也能帶起刺疼,她張著嘴短促的哈氣,眼淚嘩嘩落。

  並不是她不堅強,而是生理淚水,無法自控。

  賀定洲藏起被鬆開的手,對車外的王大栓說,「開車去醫院。」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窗外叫喊,攔著王大栓不讓走。

  「賀定洲,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你把門打開,你抱的是誰?把話說清楚!」

  王大栓捂著方寧的耳朵,「我說趙若楠同志,你能不能別再喊了,那是我們團長的外甥女,你這樣影響很不好你知道嗎?」

  趙若楠這才放心,卻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我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剛才攔車多危險嗎?我要剎不住車你就被撞飛了你知道嗎?」

  「那還不是看你們要走了,我著急嘛。」

  趙若楠心虛,越說越小聲,小心翼翼偷看車裡,可惜她在意的男人始終用背對著她,不看她一眼。

  她一早得到消息,賀定洲來軍區了,急急忙忙跑來,差點就錯過了,這才急的攔車,可這次好像又做錯了。

  面對賀定洲她總是錯,趙若楠難受的垂頭,視線正好和方寧對上。

  小屁孩一個,竟然對著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樣子,那還了得?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巴掌打在小屁孩頭上,像熟了的西瓜一樣,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在對方嚎啕大哭中她再一次意識到,她可能又錯了。

  賀定洲對車外的吵鬧視而不見,只關注著眼前人的反應,「好一些了?」

  程夢點頭,「應該不用去醫院,疼過就好了。」

  「我先看看。」

  程夢後知後覺,她竟然躺在賀定洲懷裡,而他還要看她受傷的地方?可那是,腰啊......

  在那雙清凌凌眸子的注視下,程夢磕磕巴巴回話,「不,不方便的。」

  空氣瞬間凝滯,程夢本就疼了一身冷汗,透了薄薄的衣衫,而此時疼白的臉頰爬上紅霞,連原本寬敞的車廂都顯得狹窄。

  她甚至能透過汗濕的薄衫感受到男人熱烘烘有力的身軀,她像燙到一樣,往外縮,扯到腰,疼的想哼哼,趕緊咬住唇,把聲音憋回去。

  唇上卻有了血腥味,疼的她打擺子,又趕緊鬆口,她快被自己蠢哭了。

  賀定洲意識到受傷的位置,也難免晃神,又見她哼哼唧唧的樣子,怪可愛。

  「是我唐突了,其他地方呢?」

  只見程夢緊閉雙眼抖了一下,一副極力隱忍的樣子,他不放心,畢竟有人隨意一摔脾臟就能破裂,她不像沒事的樣子,「很疼?還是去醫院檢查比較好。」

  程夢搖頭,她總不能說,你剛才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差點把她送走,為了遮掩她窘迫的狀態,趕緊把褲腿捲起來,「剛才膝蓋也磕了一下,應該沒事,都沒怎麼疼。」

  結果膝蓋的樣子極其慘烈,青青紫紫一大片,她自己都詫異,比了腰,確實沒怎麼疼啊,怎麼看起來傷的這麼重?不應該啊。

  白皙嬌嫩的腿上一大塊青紫,看起來極其礙眼,賀定洲邊按邊問她疼不疼,「沒傷到骨頭,回去要用紅花油揉開才行。」

  程夢的心神完全被對方手掌上的牙印給吸走,腦海里閃過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她她她,咬人了?

  沒聽到回應,賀定洲一抬頭對上滿臉爆紅的程夢,「怎麼了?」

  「我我,我咬你了?」

  賀定洲下意識把右手藏身後,視線卻盯在程夢已經腫起來的下嘴唇上,「嘴破了不方便。」

  她手撫上下唇,那裡腫腫的一碰就疼,剛才又咬了一下,肯定破皮了。

  賀定洲聽著她的吸氣聲,有什麼東西破繭而出,右手掌一片火熱,他並不驚慌,一切都有預兆。

  車內短暫的安靜,被方寧的哭聲打斷,兩人醒過神來,打開車門看到的就是哭成淚人的方寧,和不知所措的王大栓,以及不斷說著她沒使勁的軍裝美人。

  她剛才就聽到了這位美人的叫喊聲,只是沉浸在疼痛中沒抽出空來注意。

  叫趙若楠嗎?

  程夢腦子轉的快,獨生女?

  一看就是生活美滿,沒有煩惱,全家嬌寵,大姨媽準時的健康模樣。

  肉肉的小方臉,額頭有一片劉海,兩根辮子搭在肩頭,比她高,應該有165,如果忽略腳上那雙低跟皮鞋的話。

  圓圓潤潤的,一身軍裝穿的鼓鼓囊囊,健康的美,是這個時代大家比較推崇的長相和身材。

  家裡肯定是權貴,這年代的普通姑娘沒有這位趙若楠猛烈追求男人的底氣,甚至是肆意妄為,絕大多數女性都是含蓄矜持的。

  看賀定洲出來了,趙若楠趕緊解釋,「定洲,我真沒使勁打,我就拍了一下,誰讓他瞪我的。」

  聲音越說越小,剛才還哄不好的小屁孩,撲進那個外甥女的懷裡哼哼唧唧告她狀,哼,裝模作樣,欠收拾!剛才打輕了!

  賀定洲非常反感沒有邊界感的人,「趙同志,我和你不熟,請叫我全名!還有,這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我不介意找趙軍長好好談談。」

  程夢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軍長啊,難怪連賀定洲這樣的煞神也沒擋住這位姑娘的熱情。

  有家世,有樣貌,哪怕性子驕縱些,本性不壞,其他男人應該會前赴後繼吧,畢竟少奮鬥幾十年呢。

  程夢在兩人臉上來回穿梭,最後還是定在賀定洲臉上,沒辦法,這人真的賞心悅目,多看對眼睛有好處。

  真正是男色誤人啊,她理解趙若楠的。

  若有能力拿下這枝高山青松,肯定要全力以赴的吧。

  在她眼神亂飄的時候不小心和趙若楠同志來了個對視,得到對方一枚白眼,她不置可否。

  她收回剛才的話,並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承受少奮鬥幾十年的代價,伺候過人的她那是相當明白,趙同志不好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