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也沒料到高陽這麼熱情,不過一轉眼,這幫進來打招呼的人自覺入座,原本空蕩蕩的包間顯得擁擠了很多。
高陽她只見過一面,真沒什麼好聊的。
稍微應付了兩句,她無視包間裡暗流涌動的氣氛,對蔣勛提出要離開的想法。
接話的卻是林書逸。
「嫂子不再坐坐了?我看你們沒點幾道菜,御香廚還有很多招牌菜,嫂子賞光嘗嘗?」
程夢皺眉,高陽叫嫂子還勉強說的過去,這位叫的莫名其妙,很膈應人。
就連蔣勛都黑了臉,要不是程夢攔著,就差動手了。
高陽回過神趕緊介紹,「嫂子別動氣,林少,呸呸。」
他拍自己的嘴,「不是,阿逸,當時接你們的本來是阿逸,他臨時有事,只能我頂上,不然阿逸早和嫂子認識了。」
軍人?
程夢眉頭皺的更深了,她以為是什麼紈絝,搞半天竟然是軍人?
這氣質這作風,和軍人一點也不搭邊,看她的眼神更稱不上友善。
「蔣勛,該走了。」
程夢不願和不認識的人多浪費時間,只表示自己吃飽了,不想再吃,讓他們自便。
說著站起身給方寧穿上外套,拿起自己的衣服背包,牽著方寧,「麻煩讓讓。」
可擋住路的人一點挪地方的意思都沒有。
為了方便上菜,他們坐在門對面最裡面的位置,現在想出去反而不方便。
「林三,你幾個意思?」
蔣勛這回是真生氣了,連林書逸的諢名都叫出來了。
高陽一看趕緊說軟話,「蔣哥別介意,這就讓開,嫂子別生氣。」
再招呼擋路的讓開,一個兩個沒點眼力勁兒。
林書逸看著人走出去才揮手讓無關人員離開,等著高陽解釋。
高陽也乖覺,第一句就是賣笑,「怎麼樣?好看吧?一比較石晶晶都成庸脂俗粉了吧?」
「我又不瞎,有屁快放。」
還願意張嘴說話,那就是沒真急。
「嗐,我上次就說了,你正和妞兒打的火熱,沒在意,這下見到真人就該知道我沒誇張了吧。」
不誇張,一點也不誇張。
驚鴻一瞥,就把他的魂兒給勾走了。
本來看見蔣勛在這個包間,要躲著走的,可開門關門之間,偶然的一眼,他的心動了。
原來他們早就該相遇的,現在後悔也沒用。
高陽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又是動心了。
說真的,和林書逸自小一起玩,他次次都是真心,就是這真心保持時間太短。
一般在一個月到三個月之間來回跳,他處過那麼多妞,沒有一個能打破這個定律。
以前看上有主的,他也不強取豪奪,只威逼利誘。
一般先從吃穿用度上攻擊,再從家人工作上做文章,實在不行就來點陰謀詭計。
說實話,目前為止,絕大部分女同志在吃穿用度這個環節就乖乖的倒戈了,能扛到第二階段的都很少。
讓林少動用陰謀詭計的人,目前還沒出現。
「林哥,這次你可不能亂來,不是一般人家。」
賀定洲是誰,他不用提醒,林哥他老子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人。
林書逸心裡不痛快,「我不亂來,處對象,肯定要人姑娘自願。」
高陽沒好意思說,人姑娘眼瞎了才會放著賀團不要,跟了你。
「聽說訂婚了,這一對你不一定能拆開。」
林書逸皺眉,「你胳膊之後往外拐?」
「我是說真話,你是沒見著這一對坐一起的樣子,嘖嘖,真是羨煞人也。」
「滾。」林書逸賞了他一腳。
「找人打聽打聽這姑娘,賀定洲不在,正好方便我挖牆腳。」
高陽舉著茶杯正要喝,被林書逸給劫了去,放在鼻尖聞了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茶杯有股幽香,大概美人握過的杯子正該如此。
高陽牛飲了一杯,想起石晶晶,「不是剛追到手,這就不要了?」
林書逸興趣缺缺,「再說吧。」
明明進御香廚之間還覺得很喜歡,現在回想起來,竟沒什麼印象。
高陽一聽,那就是不要了,嘖嘖,真是多情又薄情,人家姑娘要哭了。
石晶晶確實想哭,尷尬的哭。
她以為林書逸不會趕她出包間,可偏偏就是趕了。
更尷尬的是,蔣勛視她如無物的眼神,好似她是什麼低賤的垃圾,看一眼都嫌髒。
兩頭都想落空的預感讓石晶晶心裡貓抓一樣難受,看了一眼緊閉的包間門,她繞開人追著蔣勛一直追到飯館外面。
對上蔣勛不耐煩的眼神,她才後悔,頭腦一熱跟出來,現在只剩尷尬和委屈。
「有事?」
蔣勛其實心情非常不好,他覺得和阿洲比起來,自己看人的眼光明顯不行。
前一天還收他禮物,羞羞答答不回話的石晶晶,轉頭就和林書逸攪合在一起。
真當他沒看見林書逸攬著她的樣子?
既然做了決定,就別在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跑他面前掉眼淚,沒的讓人瞧不起。
石晶晶覺得委屈,眼淚啪啪的掉,剛想說點什麼,蔣勛已經發動車子走了,倒餵了她一嘴的尾氣。
車上氣氛凝滯。
蔣勛開口自嘲道,「本來挺高興的,被一群二流子給攪了興致。」
轉而又說起這幫人,主要集中在林書逸高陽身上。
程夢一聽原來是二代進部隊刷履歷,也就不奇怪了。
蔣勛拐著彎說了不少林書逸處對象的光輝歷史,話里對她的擔憂極重。
程夢笑著搖頭,這是怕她被對方的糖衣炮彈甚至是威逼利誘給征服了,才小心翼翼給她打預防針。
她想說大可不必,有了賀定洲這顆璀璨的明珠,誰還會把魚目看在眼裡?
方寧大概是累了,枕在她懷裡,縮卷著腿睡著了。
她帶著笑意問蔣勛,「剛才那個姑娘,就是你讓我看的人?」
蔣勛一頓,下意識想隱瞞,又覺得沒什麼必要,「現在不用看了。」
石晶晶是文工團的,看起來單純,性子軟,長的又好,他也就有了處處看的心思。
每次問她願不願意處對象,她都一副害羞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想著她年紀小,別逼太急,也就不再問了。
可時間長了他也很疑惑,他這到底處沒處對象?
說處吧,人姑娘沒給準話,小半年了連手都沒碰一下。
說沒處吧,他送的東西,人姑娘接的一點不含糊。
他也處過對象,不是沒經驗的愣頭青,偏就沒搞懂這姑娘到底怎麼個想法,這才想請程夢給把把關,出出主意。
現在他知道了,不是他沒搞懂人家,是人家根本不想他搞懂。
吃著碗裡的望著鍋里的,什麼便宜都想占,搞半天他成了人家池塘里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