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看出了毛憶梅的野心,她很欣賞對方敢想敢拼的性格。
有膽量,有野心,再加上毒辣的眼光,以及這麼好的市場環境,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
因為看好,所以程夢也投入了精力。
送走賀定洲之後,她基本和毛憶梅一起行動。
從選料,到剪裁,再到打樣,程夢每一步都盯著,該注意的她會講,該教的她也不吝嗇教。
總之成品出來的時候,毛憶梅相當滿意。
要問一件衣服好不好,除了看著漂亮之外,還要穿著漂亮。
版型好,包容度也會高。
毛憶梅讓身材各不同的三個人分別上身試穿,效果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是漂亮的。
忙碌了一星期總算出成果了,當天晚上毛憶梅讓傭人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她們舉杯慶祝。
毛憶梅酒量很不錯,她把紅酒喝出了白酒的氣勢,一口氣幹了一杯。
她對面的程夢才將將喝了一小口,頭頂的燈好像給這個實際年齡還沒成年的小姑娘鍍了一層光,她一個闖蕩社會的女人看了都心動。
「賀同志要知道讓給你喝酒,大概會杜絕咱們往來。」
程夢夾了一口菜壓了壓紅酒的酸澀,「所以咱們偷偷喝。」
毛憶梅笑了一聲,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開心。
感慨道,「誰能想到我這個快奔三十的人,竟然和十來歲的小朋友成了生意夥伴。」
程夢筷子沒停,她是真的餓了,反觀毛憶梅,好似酒能解餓。
「你不老我不小,咱們正合適。」
三十是什麼有魔法的數字嗎?一碰都說老了。
經歷過三十以後歲月的她倒是知道,三十是最好的年紀。
毛憶梅哈哈笑,她可不是放任情緒控制自己的人。
「來,咱們乾杯,預祝咱們一炮而紅!」
程夢看得出毛憶梅的勢在必得,她身上那種想干出一番事業好去打臉的勢頭特別強烈。
二十八的單身女性,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身邊沒有親人。
既然是夥伴,她就想多出一份力。
程夢放下筷子,手肘抵著桌子,手臂隨意交叉壓在桌面上,「你想過成功之後的事情嗎?」
毛憶梅已經喝了三杯了,紅酒勁兒太小,她嫌棄不過癮,還在思考要不要換成白的。
聽程夢這麼問反而愣了一下,想是肯定想過,等成功了,她要挺直腰板回家,讓那些瞧不起她,傷害過她的人,俯首臣稱。
拋開這些私事,她竟然說不出什麼以後。
「你有人脈,衣服款式又好,市場一打開,不愁賣不出去,全國那麼多城市,只有你吃不下,沒有不夠吃的。」
程夢悠悠地說,「哪怕仿品出的快,只要我這個設計師出圖跟得上,根本不成問題。」
毛憶梅覺得這和自己的想法大差不差,可被說出來之後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看著程夢淺淡的表情,一點也不相信她會說無關緊要的話。
她們相處的短短一星期時間,她可是領教到了這位夥伴的厲害之處。
若不是簽合同時看過程夢的戶口本,她會以為對方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您有什麼想法?」
當她虛心請教的時候,稱呼總會悄悄變成您。
程夢也不賣關子,「我相信你肯定聽說過品牌。」
毛憶梅這個年紀已經游訪多個國家,肯定不是內地長大的,內地不具備隨意出國的條件。
她申城話又說的這麼好,再通過她的生活狀態,基本能斷定,多半是江城過來的。
那品牌,毛憶梅肯定不陌生。
「我當然知道。」
毛憶梅腦子轉的快,程夢一說完,她立即意識到問題的癥結。
「你的意思是?」
她話沒說完,腦子裡已經開始思考可行性,發現不只可行,那是相當行。
眼睛霎時亮了起來,「註冊品牌?」
把自己的衣服做成獨一無二的品牌,還怕什麼仿品?
冒牌就是冒牌,還能越過正主?
腦子裡開始算帳,最後發現,可行性實在太高。
可她總想聽聽程夢的想法,這是短短几天之內養成的習慣,事實也證明,多聽對方的話,確實不會錯。
「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程夢當然不會相信毛憶梅真的不懂,當她提出品牌的時候就沒打算藏著掖著。
「註冊品牌,可以去江城,也可以在申城,兩邊各有各的好處,反正兩邊你都不缺人脈,咱們的衣服,沒人能逃得出去,穿出去多參加幾次聚會,送那些有話語權的貴太太,基本就穩了。」
本想說最好去江城註冊,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後來一想,這個問題還是交給毛憶梅自己取捨為好。
程夢說的越簡單毛憶梅就越激動,她一點也不奇怪程夢能猜到她在江城有人脈。
她雖沒明說,但也沒藏著掖著,只要留心,就能猜到。
「去江城註冊!」
毛憶梅說完程夢笑了一下,她自己也跟著笑。
這個帳她還是算的明白的,去江城註冊,在申城的服裝廠就算招商引資,政策方面有很多優惠。
若能出口海外,打住打住,不敢再想了,她怕她的野心膨脹。
毛憶梅坐不住了,她在桌邊走來走去,「想個好聽響亮,讓人印象深刻的名字,什麼好呢?」
「是不是還要設計品牌圖標?」
「標誌繡在衣服哪裡醒目又低調?」
說到激動處她就干一杯。
程夢也不打擾毛憶梅的思路,她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
她吃完的時候毛憶梅成功將自己灌醉,嘴裡念叨著她聽不懂的申城話。
避免她吐,程夢把人公主抱進房間,安置好退出去。
餐桌有阿姨收拾,她暫時沒什麼事,乾脆進了自己暫住的客房。
客房裡也帶著衛生間,裡面有個不小的浴缸,程夢最近喜歡上了泡澡,特別解乏。
一個小時後她擦著頭髮出了浴室,陰冷的氣息讓她打了個冷顫。
南方的冬天真的不友好啊,她開始想念京都,想念駐地,想念一個人出差的賀定洲。
本來想著衣服敲定之後,她就安穩等著賀定洲回程接她,現在看來要往後推了。
時間還早,等待頭髮乾的過程中,她從空間拿出書本和習題,認真做起來。
她還沒忘了她的身份,一個即將參加中考的學生。
同時也等著賀定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