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舉著木倉從陰影里跨出去,抬腳的一瞬間想到了賀定洲,想到方寧,想到她剛剛才開始的學業,以及新認識的朋友。
程夢告訴自己別著急,再想想辦法。
她在空間裡翻找,看到塑料鏡子,有了。
她拿在手裡,鏡子在牆邊伸出去一點點,能不能看到人不要緊,主要是試探對方有沒有武器。
鏡子伸出去的第一時間一聲悶響,被打爛了,手震的發麻,對方有木倉!真會用那種。
這種時候反而不緊張了,她看著自己被鏡子碎片劃傷的手,立即有了主意。
「大哥,我投降,求您別開槍,我是好人啊。」
至於腳下的王強,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只要先把對方糊弄過去,讓她近身,保證也一樣讓他碎!
賀定洲耳朵一抖,「小夢?」
程夢以為自己幻聽了,背靠牆感覺心跳都能震到牆壁。
她試探開口,「賀大哥?」
是小夢!
「是我!」
她從陰影衝到光亮里,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滿臉的恍惚,「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找你。」
賀定洲將人一把撈進懷裡,恨不能揉碎了塞進血肉里,他從未如此害怕過。
程夢被勒的呼吸困難,卻不推開,鼻尖全是他的味道,那顆懸著的心落地,踏實了,安穩了,繃著的那股勁兒突然卸了。
「我好想你。」
回應她的是男人更用力的擁抱。
她整個身體被他抱著脫離了地面,口鼻鑲在他脖頸處,怎麼聞都不夠,是能給人絕對的安全感,讓人放鬆的味道。
只要他在,哪怕槍林彈雨,她都覺得心安。
賀定洲克制的鬆開了懷抱,看她腳邊綁起來的人,確定暫時安全。
「剛才有沒有傷到?」
膽子是真大,也是真聰明,還知道用鏡子試探。
程夢舉起還在流血的手指給他看,「沒事,碎玻璃劃傷了一點點。」
她剛想說,傷口很快就會癒合,他應該很清楚。
誰知道這人竟然把她的手指含進了嘴裡?
程夢愣在當場,好像聽過唾液能止血的說法,可她腦子裡不自覺塞滿了廢料。
手指上有那麼密集的觸覺神經,把他的一舉一動全部傳回大腦,瞬間上頭,人燒起來。
整個人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細緻的不放過那一點點傷口。
最後鬆口,竟然還用隨身的小手絹把她的手指頭擦的乾乾淨淨。
賀定洲是下意識舉動,他一手攔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手,侵占的意味濃重。
喜歡一個人,就是怎麼都不夠。
揉進懷裡,還覺得空虛,不夠。
親了還想親,怎麼都不夠。
他就是在這種不滿足的感受里,痛並快樂著。
「手髒。」
程夢是真的羞恥了,她覺得手已經不是她的了,像個定時炸彈,動都不敢動一下。
「不髒,很香。」
賀定洲說的實話,他覺得她哪裡都香香軟軟的,特別奶,能讓人上癮。
捧著她的臉看,「遭罪了吧?」
程夢搖頭。
「你知道剛才多危險?」
他差點就打到她了。
「好在還有點小聰明,知道開口求饒。」
程夢鑽進他懷裡,這次換她來一回窒息般的擁抱,「我想你。」
她軟軟的聲音好像在撒嬌,給賀定洲心疼壞了,「受委屈了吧?」
程夢哼哼一聲,「我可不受委屈!」
說著踢了一腳昏迷不醒的王強,「這是他們的頭,被我給廢了。」
她做了一個膝蓋上舉的動作,臉上是少有的得意表情,「肯定碎了。」
賀定洲一緊,乾巴巴道,「做的好。」
程夢是真的放鬆了,聽見喜歡的人誇讚,一高興抱著賀定洲腦袋就是一頓猛親。
她的親法特別幼稚,像個笨拙的小鳥,啄的到處都是。
賀定洲怕她夠的辛苦,低頭給她行方便,她親夠了又挎著他脖子跳,開心溢於言表,他怎麼這麼稀罕她呢?
程夢的興奮勁兒過去,牽著賀定洲坐下說話,他高,彎著腰實在難受。
這才把王強他們做的事和盤托出,想到被她搬空的武器,眼神稍微有點虛,她得找機會把東西先一步放進去。
賀定洲沒想到她這麼大膽,忍不住後怕的同時,內心反而升騰起難以言說的驕傲,她真的在閃閃發光,讓人移不開眼。
今天如果他不來,小夢大概已經帶著重要情報成功逃離此地。
她總是這樣,在絕境中走出一條鏗鏘的路,太耀眼。
程夢說著說著這男人看向她的眼神變了,特別深邃,滿眼含情,仿佛他的世界只有她。
被看的不好意思,她撞了撞他,「你幹嘛?眼睛都不帶眨的,不累嗎?」
賀定洲老實回答,「看不夠。」
「往後多的是時間讓你看,不著急這一會兒。」
他點頭,握著她的手親了親。
程夢哎呀了一聲,想躲沒躲過去,只拿眼瞪他。
看在賀定洲眼裡奶凶奶凶的,更像是撒嬌。
「我先給你看一眼資料?還是咱們上去先把三兒給拿下再說?」
她當即就要解開大衣口子,「我把資料綁在身上。」
賀定洲制止了她的動作,「不著急看。」
目前最有威脅的一個,已經被小夢廢了,剩下的只有一個三兒,至於那些女孩子,其實是見風使舵的高手,沒有威脅,不需要擔心。
「你暫時留在這裡,我上去看看。」
「不行!」
程夢拉著賀定洲,在他不贊同的眼神中耍了個小心機,閉眼撒嬌,「我害怕,要和你一起。」
說著舉起手臂做了個顯擺肌肉的樣子,「我一點也不弱,讓我跟著嘛!」
說著害怕又表示她不弱,賀定洲只當她捨不得他,實在拿她沒辦法,加上她說的話確實不假,一點也不弱,只能同意。
「好吧,你熟悉裡面的格局,給我帶路?」
「好!」
程夢心落回原位,空間裡的武器她總要找機會放回去,她不想暴露空間。
賀定洲讓她先等一下,不一會兒拖著個人回來了,她一看,嘿,這不葛雲華嘛。
「他倆是,呃,一對兒。」
程夢本來想說姘頭,臨到嘴邊又換了一個文雅一點的詞。
看賀定洲的樣子,好像不奇怪,他心細如髮,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怪她的鼻子太靈,葛雲華一靠近,就是一股嗯嗯的味道,服了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