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差點干一架
蘇小漓眉頭都沒皺一下,一臉淡定。
眾人一愣,顯然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還是奶奶先反應過來,如夢驚醒:「快動彈啊,小漓要生了!」
陸斯年和凌義成表情瞬間萬變,本能地慌了神。
一個忙要跑去喊司機、另一個想衝上樓去拿待產包,兩人「砰」地撞了個滿懷,頭暈目眩,痛得齜牙咧嘴。
蘇小漓目色淡淡,雙手托起肚子大步向外走去,宛若一個要上戰場的女戰士。
奶奶和媽媽護在其左右,奧斯卡牽著詹姆斯緊跟著,鄭伯在幾人身後追著喊:「外邊冷,先穿上大衣啊!」
陸老爺子和林雅治呆若木雞,目光出神,聲音都在微微顫慄:「這就要生了?」
從來都是殺伐果斷的兩個老頭子,馬上要做太爺爺的人,居然露出了和兩個愣頭青一樣的不知所措。
四輛車載著一大家子人和保鏢保姆,浩浩蕩蕩地,先後駛向醫院。
蘇小漓陣痛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規律。
一直折騰到晚上,夜幕星河,港島的室外也起了寒風。
陸氏醫院的某個產房外,一堆人坐立不安,頭上沁出汗水。
蘇小漓在產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陣痛越來越強烈。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看見顧非寒還是那個眼神乾乾淨淨的小伙子,走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彼此眼裡都是依戀和心疼。
蘇小漓眼中流出了淚水,和滿頭的汗水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時針接近子午。
小傢伙像是知道不能太折騰媽媽,差不多就得了。
還差十分鐘12點,小傢伙從老媽肚子裡跑了出來,「嗷嗷」地開始叫喚。
聲音亮得響徹病房內外。
「恭喜小小姐,是位小公子。」一位護士熟練地擦淨包裹好小傢伙,笑嘻嘻地抱到蘇小漓面前。
小小姐順利生產,都不用熬到明天,紅包今天就有著落啦。
蘇小漓努力伸長脖子,抬頭一看。
額……皺巴巴一張小臉,像個小老頭。
大概是累傻了,她一臉懵逼,含糊不清地說:「……怎麼……有點丑啊……」
「等長到滿月就好啦,現在什麼也看不出來呢。」
蘇小漓吃力地點了點頭,行吧。
小允寧被抱了出去,護士忙著道喜:「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眾人緊繃的神經頓時鬆開。
一伙人圍了個嚴嚴實實,「心肝寶貝」「小外甥」「小寶貝」地叫喚著。
陸老爺子和林雅治咧著嘴,笑得像兩個……傻子。
陸老爺子還沒怎麼地,林雅治眼淚都快衝出來了。
章韻和奶奶連忙走進產房,幫著護士一起給蘇小漓擦乾淨汗水。
雖然是陸家自己的醫院,陸斯年這會子也沒閒著,給每一位醫護人員派了鼓鼓囊囊的大紅包。
因為是順產,加上人又年輕,孕期保養得當,蘇小漓的身體恢復得不算慢。
按照傳統做完了月子,她基本已經恢復了精氣神,眼中更是多了一點母性的溫柔。
蘇允寧經過一個月的精心照料,早已褪去了皺巴巴的原始皮膚,變成了一個白淨壯實的小寶寶。
從剛出生的「六斤六兩」,一個月的時間,直接長到了「八斤二兩」。
睫毛細長,眼瞳又黑又亮,像是天上的星星,漂亮得有些過分。
幾位老人天天守著小曾孫,越看越喜歡,嘴都合不攏。
蘇允寧除了晚上能跟著蘇小漓一起休息,白天她這個當媽的除了餵母乳,都撈不著抱孩子。
小朋友非常好帶。
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幾乎都不吵不鬧,又跟誰都很親,不過滿月大的孩子,見到人過來就咧嘴笑。
只不過,為了「太爺爺」的名號,兩個老頭又差點干一架。
一個義正言辭:他先認得孫女,又和小漓的親奶奶是夫妻,「太爺爺」的稱呼名至實歸。
另一個也拿出了客觀依據,怎麼說小寶寶身上也有他們林家的「基因」在。
對,就是「基因」。
這是林雅治學的新詞彙。
哪怕蘇小漓不嫁給凌義成,「基因」這個東西總是跑不了的。
咱就單看這張臉,小曾孫長得多像他啊。
反正他是蘇小漓主動「求」來的爺爺,他才是名正言順的「曾祖」。
蘇小漓無語,只能好言好語地和稀泥:陸老爺子是「太爺爺」,林雅治是「曾祖父」,都不吃虧。
兩個老頭鼻子裡,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
蘇小漓原來底子虛,乾脆聽奶奶和媽媽的勸,趁著月子和哺乳期好好養身子。
直到蘇允寧半歲的時候,她才漸漸恢復了工作。
蘇允寧八個月的時候,凌義成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李鏞在C國犯了事,因為一起金融詐騙案被警察抓了。
很難說,凌義成在背地裡起了哪些不可言說的作用。
這之前他便通過李鏞的行蹤查到了江月龍的下落,並派人秘密監視起來,只是剛巧在蘇小漓的孕期和哺乳期,他便沒拿這些破事兒去打擾她。
根據李鏞的交待,是因為老爺子還有一大筆藏起來的財富沒告訴他在哪裡,他才沒有下最後的死手。
凌義成帶著爺爺和蘇小漓,回了一趟C國。
陸斯年留在港島照顧小傢伙,蘇小漓也很放心,他比她這個親媽還熟練順手。
凌義成幾人直接去了李鏞私自關押江月龍的地方。
破落簡陋的屋子裡,蜘蛛倒掛落在窗外門前,推開門,一股腐爛的味道瞬間襲來。
三人緩緩走到江月龍身邊。
江月龍因為許久沒有人照料,沒飯吃沒水喝,身上也沒錢。
整個人像一團破抹布一樣攤在一個角落裡,身上散發著惡臭,眼看只剩最後一口氣。
他看著眼前三人,尤其是幾十年未見的林雅治,呆愣了好一會兒,才苦笑了一聲:「表哥。」
林雅治坐到他身邊的蓆子上,目光沉沉,並沒有回答他。
凌義成看著他,一時間心潮起伏,更多的是覺得荒誕。
他在屋裡找了找,終於找到一個還算乾淨點的水杯,又燒了一壺開水,兌到不涼不燙的了,這才遞給江月龍這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