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結婚啟事
如果小漓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懲罰他,他只能接受。
一個月後,精疲力盡的顧非寒遠走高飛,去了米國。
又一個月後,顧非寒在當地的一張報紙上,看到了一則……啟事。
「港島陸氏集團陸斯年先生與蘇小漓女士,於公曆1990年9月19日正式結為夫妻,將於1990年10月10日星期日舉行婚禮儀式。長路攜手,歲月悠悠,百年琴瑟,共赴白頭。敬告親友,亦作留念。」
手中的報紙滑落到地上,他眼圈紅了,眼淚控制不住掉了下來。
絕望到甚至覺得呼吸都艱難。
五臟六腑全都碎了。
陸斯年和小漓……「長路攜手,歲月悠悠,百年琴瑟,共赴白頭。」
顧非寒好像被忽然挖去了心臟,曾經堅不可摧的身體和心,就這樣空掉了。
這則結婚啟事……
實際上,是陸斯年找人特意登載的。
他一直派人盯著顧非寒,了解他的行蹤,知道他的去向。
陸斯年查得細緻,甚至連顧非寒在米國忙什麼,乃至訂了哪份報紙,都一清二楚。
剛巧,陸氏基金會的負責人付思益帶著齊欣悅回了港島。
齊欣悅自從將股份出售給了顧非寒,便從靈正縣醫療器械公司離職了。
蘇小漓安排她對接T大華清大的聯合實驗室和陸氏醫療,負責將實驗室研發的產品落地。
付思益和齊欣悅打算先在港島完婚,休完婚假再正式開工。
陸斯年和蘇小漓祝福新人的同時,陸斯年在報紙上看到了付思益登載的結婚啟事,深受啟發。
付思益是為了保護新婚妻子,防止前未婚妻一家再來打擾。
而陸斯年也只有一個念頭——讓顧非寒徹底斷絕再來騷擾蘇小漓的念頭。
他特意找到了顧非寒訂閱的那家報紙的出版社,贈以重金,刊登了這則假消息。
陸斯年沒能和小漓真正結婚,但是他一生信奉「水磨工夫」。
無論小漓是妹妹,還是未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成為他的愛人,他都不想蘇小漓再離開他。
就在身邊陪著他就好,永遠陪著他,不管什麼身份。
無數個幽暗的長夜裡,陸斯年也曾一遍遍叩問自己。
登載這則結婚啟事,到底是想騙顧非寒,還是想騙自己?
也許騙自己的意味更濃一些。
不可自拔。
看清了殘酷的本質,陸斯年反而愈發冷靜得發痴發狂。
在男人和男人的交鋒里,大概率唯有下限更低的那個,才能「大獲全勝」。
可是做完這件事,陸斯年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只余空落落的難受。
他只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戒不掉蘇小漓,只能被欲望驅使,步步為營。
這種小手段,瞞得了被折磨得遲鈍的顧非寒,也瞞過了看似鎮定實則失魂落魄的蘇小漓。
業務重心本就不在米國的凌義成更不知情……
可陸斯年這件瘋狂的舉動,瞞不過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拿著報紙,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有再去戳穿他。
林雅治也想誠心氣一氣顧老頭,蘇小漓懷孕的消息,被他瞞得嚴嚴實實。
不管一家人心情如何複雜,照顧小漓孕期安全健康這事兒,陸斯年和凌義成兩人還是扛起了重擔。
一個戰壕里的難兄難弟。
兩個人似乎天天湊在一起研究什麼《孕婦照料指南》和《嬰兒養育之一萬個為什麼》。
眼看著蘇小漓的肚子越來越大,陸斯年和凌義成貌似很是不對勁兒,兩人的焦慮症比蘇小漓嚴重多了,並且有繼續加重的趨勢。
事無巨細,這兩人甚至有點被害妄想症的跡象。
不許餓著。
不許吃太多。
必須吃肉喝奶。
必須減少工作量。
不能再坐車出門……
這都還是常規的。
與此同時。
兩人認真規劃小朋友出生後的成長計劃。
分工明確。
蘇小漓在C國的化妝品公司有兩條生理用品的生產線,凌義成特地上了兩條新的嬰兒紙尿褲生產線,沒日沒夜地在現場盯著進度。
以期能在寶寶出生後第一時間用上自己家產的、最衛生最舒服的尿不濕。
陸斯年也沒閒著,除了再次加強了陸氏醫院的婦產科和兒科的醫療力量,還收購了一家出版社,專門研究出版女性和兒童讀物。
兩人交替忙活著,打定主意要彌補小朋友沒有「父親」的遺憾。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就連待產包,都是這兩個人問了醫生和其他產婦,親自收拾出來的。
蘇小漓感激之餘,簡直震碎了三觀。
難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其實整個孕期,蘇小漓該吃吃該喝喝,該工作工作,該睡覺睡覺。
甚至每天還會小小的鍛鍊一會兒,所以就連孕後期常見的水腫也沒太困擾她。
只是每次鍛鍊時,看得幾位老人心驚肉跳,生怕有什麼閃失。
蘇小漓一片歲月靜好。
她知道,雖然孩子沒有「爸爸」,卻不是她一個人「負重前行」。
全家人都在幫她一起努力。
小詹姆斯每天最喜歡的節目,就是趴到蘇小漓肚皮上聽動靜。
每被踢一腳,先是偷笑一聲,然後裝作一本正經地批評小外甥,「不乖哦,小舅舅會打你屁屁的!」
沒緣由的愉悅感。
不知不覺,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周多。
整個孕期小傢伙除了一開始折騰蘇小漓,越往後越老實。
除了睡得不舒服時踹兩腳,其他時候完全不打擾媽媽。
到了孕中、孕後期,要不是每天都能檢測到有力的胎兒心跳,以及每天收到「踢腿問候」,且肚子一天比一天鼓……
蘇小漓都懷疑自己懷了個假孩子。
一晃到了她22歲生日這天中午。
大家擔心晚上過生日會勞累到蘇小漓,故而特地將生日宴定在了中午。
剛剛鼓起腮幫子一口氣吹完蠟燭,肚子裡的傢伙立馬踢了她一腳,緊接著似乎有一股暖流……
蘇小漓頓時感覺不對頭,難道是羊水破了?
明明還差一個星期!
小傢伙居然從小就這麼叛逆!急脾氣!
不按常理出牌,簡直得了他親爹的真傳。
她低頭看了一眼「大皮球」上鼓起的小腳丫,「要發動了,備車,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