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從未體驗過的安全感

  第342章 從未體驗過的安全感

  小漓……

  凌義成多想親口告知她,一切罪惡終將結束,自己再加把勁兒,斬斷過去黑暗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家,給她做魚丸。

  他不由地摸了摸胸口的鑰匙。

  陸斯年亦有同感。

  他也不知,自己肩上的擔子是變輕了,還是更重了。

  因為有小漓,他心中有了那麼多從未體驗過的安全感。

  只是因為不想她心情低落,所以無條件支持她,習慣性地想去卸掉她身上的擔子。

  不知不覺地會以她為中心,關心她關心的人,她的家人也變成了自己的家人,雖然有些人他並不願意承認。

  特別是剛剛那個最沒臉沒皮的爛仔。

  哪怕小漓說,他們兩個之間只是「家人、戰友、知己」,那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大概這輩子,他都沒辦法放手這個女孩。

  不管他是她的什麼。

  人性是理性下的病態,陸斯年打算認命,且任性。

  開學後的時間變得異常緊張,顧非寒幾乎常駐鵬城,蘇小漓忙著上學讀書工作。

  陸斯年百忙之中,沒忘記把京城家裡最後一個空房間重新裝修。

  樓上做成了詹姆斯的兒童房,樓下那間改了改,給奧斯卡用。

  一晃飛快到了三月中,奧斯卡帶著詹姆斯來了華國。

  兩人皆穿著黑色西服,走出機場出口。

  蘇小漓給了小詹姆斯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吉姆,我們一起回家。」

  陸斯年神情肅穆,沒說什麼,只直直看向奧斯卡。

  奧斯卡湊近他,故意壓低嗓音,「喂,艾德,我英俊我是知道的,不過你再這樣看下去,我會以為你足足暗戀我十年。」

  一句玩笑話,似乎沖淡了所有人的情緒。

  兩人溫和地陪伴兄弟倆。

  蘇小漓帶著詹姆斯在後海划船,小傢伙依偎在她懷裡不說話,蘇小漓摸著小腦袋,輕輕安慰他。

  陸斯年陪著奧斯卡在岸上,四隻眼遙遙望著船上,半點不拐彎。

  「委託書帶來了?」陸斯年問道。

  奧斯卡點點頭,「她說,漓的誠意,她收到了。」

  西爾莎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兵馬俑。

  不過走得還算安詳,甚至可以說是容光煥發,像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

  抱著展覽協議的副本去世的,兵馬俑展出的第一站,在愛丁堡藝術中心。

  奧斯卡表面開著玩笑,不說什麼。

  男人比較了解男人,陸斯年自是比蘇小漓更懂他一些。

  到底兩人多年交情,又有相似的家庭隱痛。

  陸斯年欲言又止,最後只拍了拍奧斯卡肩膀,像是在說:日子久了,你會習慣,同我一樣。

  反倒是奧斯卡自嘲地笑,像是已然看開了,「你們何必這樣謹慎。」

  他深吸一口後海的風,「亨利有退休收山的意願,想把生意和家族事務都交給我打理,他自己帶著夏洛特回愛丁堡養老。」

  他沒說的是,亨利頹態畢露,了無生趣,整個人瞬間蒼老。

  「這就退休?殊不知此時只有工作才能救命。」在這方面,陸斯年才是那個過來人。

  「我也沒同意,只答應接手亞洲的一部分事業,剩下的原封不動退還。」奧斯卡笑起來。

  「你要來華國?」

  奧斯卡鄭重點了點頭。

  這裡是另一個世界,充滿了世俗生活的瑣碎和光明,他喜歡這裡,小傢伙更喜歡。

  距離英蘭的潮濕寒冷十萬八千里,想不心動都不行。

  哪怕和漓只是安全距離的朋友,日子過的都格外輕鬆明媚。

  之前做夢也夢不到的美好人生。

  陸斯年朝他笑笑,「幸虧早給你準備好了房間。」

  這回,奧斯卡臉上真正的笑了。

  顧非寒雖然沒在家,不過「三方會談」明顯加入了生力軍。

  陸斯年和奧斯卡討論「大宗商品交易」,陸氏要和布里托爾石油公司做生意,向奧斯卡徵求若干意見。

  蘇小漓開拓了認知的新領域,一心向學,乖學生瘋狂做筆記。

  奧斯卡不由地放慢了速度,又多講了些。

  陸斯年在一旁看她筆記,有些奇怪,指了指一處地方,「這裡和奧斯卡講得不一樣。」

  蘇小漓笑著點頭,「奧斯卡講的是石油,我想從期貨的基礎入手研究,畢竟基礎差。」

  陸斯年頷首。

  奧斯卡愈發來了興致,就著「期貨」這個話題,又和陸斯年聊了不少。

  蘇小漓筆下飛舞,恨不得找個錄音機先記下來。

  她這廂忙著學習,顧非寒也沒閒著。

  自從陸斯年將小混蛋的態度告知顧非寒,又將鄭伯的聯繫方式也給到他。

  顧非寒除了忙電信項目,剩下的多數時間,便是將凌義成在港島的行動,隨時和二哥顧非庸溝通。

  有了陸氏在港島力量的協助,兩地警方對行動信息掌握地愈發詳細。

  聽二哥的意思,像是想要收網,但願陸氏提供的信息能幫到小混蛋一些。

  只是……雖然幫到小混蛋能讓他心裡稍微輕鬆一點兒。

  但是每每想到小混蛋對小漓做的那些事,以及小漓眼角眉梢的擔憂……顧非寒又會不由自主地擔憂。

  夜深了,顧非寒整理完手中的工作,回到休息的小屋,習慣性地先打開了錄像機。

  蘇小漓在辦公室俯首案頭工作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

  顧非寒痴痴地看著畫面,手忍不住撫上了屏幕。

  幾個人為之提心弔膽的小混蛋,此時表面上倒是閒得很,正陪著林老爺子聽曲呢。

  琵琶曲調在林老爺子家裡的茶室內響起。

  林老爺子悠閒地仰在安樂椅上,閉著眼睛,手裡一下下地跟著曲調打著拍子。

  幽雅文靜的調子。

  伶人雖上了歲數,氣息卻依舊婉轉綿長:

  「多少難言事,但存一點真。不問事真假,但取一段情……」

  像是將一生中遭遇的真情與苦難都藏在了曲調里。

  林老爺子聽得入神。

  凌義成在發愣。

  伶人唱完許久,林老爺子才睜眼,好似終於從夢中醒來。

  他對伶人擺擺手,「唱得不錯,領賞去吧。」

  伶人面露喜色站起身,對林老爺子行了個禮道謝離去。

  凌義成這才咧嘴一笑開口,態度倒是恭敬,「沒想到您對這個也有所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