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承簡單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如果在江小武那能適應再回來拿也不遲。
到了江小武家一看,只有兩個房間,江小武一間,老爺子一間,鄒承就沒地方睡了。他是要貼身照顧絡元培的,不能住在別處。這樣一來只能和江小武擠一張床,或打地鋪了。
不過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也不方便,何況江小武那床還是單人床,兩人根本睡不下。
江小武有點為難,天越來越冷了,不可能讓鄒承打地鋪,會睡出病來,那自己只能去六樓和爸爸一起了。
絡元培眉頭皺起來,如果小武和他分開住,他住過來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離得近總比那麼遠方便一些。
「先住下再說吧!」絡元培說道。
中午的時候謝遠山回家看見四樓有人很高興,小武這是回來了?
打開門一看,卻見絡元培坐在客廳里,臉一下沉了下來,「你來這裡做什麼?」
「爸!」江小武有點尷尬,想不到父親和爺爺的關係這麼僵。
「遠山……」絡元培看著對自己冷臉的兒子心中滿是愧疚,「我對不起你和小武,我想彌補……」
「不需要!」謝遠山說得斬釘截鐵,一點面子也不給。
「爸爸,您別這樣……」江小武好為難,幫誰也不是。他們都是剛剛才相認的,又都是自己最親的人,他不希望他們不和睦。
謝遠山這才注意到江小武臉上的傷,臉色更是難看,「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
「沒……,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江小武扯了個謊,如果說在爺爺那被打的,爸爸是不是更不高興了?
「說謊也不打草稿,這是撞的嗎?分明就是被人打的!」謝遠山卻一眼識破,看向絡元培:「你敢打我兒子?」
「不是,不是爺爺!」江小武連忙解釋,「都是誤會……」
「謝老師,您錯怪老爺子了。」鄒承連忙走了過來,「老父子寶貝小武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打他?」
「是這樣的,今天小武去訓練場鍛鍊身體,有幾個孩子不認識他,以為他是壞人,就打了起來。都是誤會,他們家長都過來道歉了,老爺子也懲罰了他們……」鄒承急忙解釋,他不想絡元培和兒子的關係越弄越僵。
「是啊,是啊,他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幾個孩子,打得也不重,都不疼了……」江小武也急忙說。
「那就好!」謝遠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看江小武的眼神滿是慈愛,「快中午了,我去給你煮飯,馬上就好,等我!」
「是,謝謝爸!」江小武點頭。
謝遠山一走,江小武再看絡元培,他的臉色也很不好。
「爺爺,您別怪爸,他這一生過得也很不如意,剛剛又才離了婚,媽媽又嫁給了別人……」江小武喃喃說道。
絡元培嘆了口氣,摸摸江小武的頭,「爺爺不怪他,是爺爺對不起他……」
江小武點頭,「您給他一點時間,以後他的態度一定會慢慢轉變的,您別擔心……」
「但願吧!」絡元培點頭,心裡卻知道這情形一點也不容樂觀。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謝遠山拿下來一個飯盒,裡面有飯有菜,竟是一點也沒有給絡元培帶。
這下連鄒承的臉都黑了,這謝遠山做得也太過分了。
「爺爺,您吃我的吧!」江小武更為難了。
「不用,你吃吧,讓鄒承隨便給我買點。」絡元培嘆口氣。
「您吃,我上樓,我爸不會讓我餓著的。」江小武放下飯盒上了六樓。
謝遠山見他空著手上來一下就猜中了,不過卻不好給兒子臉色看,幫江小武重新打了飯,兩人吃起來。
「爸,您這樣……」江小武不知該說什麼好。
「那是他自找的。」謝遠山一臉悲憤,想到鬱鬱而終的母親,心裡就像被刀割了一般難受。
江小武不吭聲,他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後慢慢再想辦法吧。
「老爺子您先吃吧!」鄒承把筷子給絡元培拿好遞給他,「我等會兒去外面隨吃點。」
絡元培點頭,夾起飯盒裡的菜吃了起來。
當吃第一口的時候他的眼眶一下就紅了,這是……家的味道。
和母親做的一模一樣。
謝玉娘從小在絡家長大,自然是跟著母親學做的菜,謝遠山又從他母親那學來的,這味道就和自己母親做的一模一樣。
他一下能理解謝遠山對自己的恨,他和他媽的感情一定特別好,看著他媽媽吃了那麼多苦,而這些苦都是他帶給他們的,他怎麼可能不恨?
「老爺子……」鄒承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絡元培,一下不知所措起來。
「我沒事……」絡元培搖頭,擦了擦眼角的濕意,「做得很好,好吃。」
下午鄒承去買了點食材回來,他知道謝遠山不會做飯給絡元培吃,再不能把他給餓著了。
晚上絡元培睡在江楠那間房裡,鄒承睡江小武的房,江小武還是到六樓去睡了,謝遠山倒是挺高興的。
他和江小武相認也不過兩天,還有很多話對他說。
「爸,您是怎麼知道我是您的兒子的?」江小武問,至今他都還不明白。
「是……國慶的時候你畫了你媽的肖像畫,她就是我年輕時的戀人,後來我去找她,得到了證實。」謝遠山說得很含糊,並沒有說江小武的母親是江兮月,而現在活著的那個是江采苹,她頂替了江兮月的身份活著。
他不想看到兒子傷心,決定還是暫時不告訴他真相。
「您去找她了?」江小武詫異地問。
「嗯!」謝遠山點頭。
「那……她還好嗎?」江小武問,距上次見到媽媽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他有點想她。
「她挺好的,你別擔心。」謝遠山點頭。
「那媽媽現在又有了新的家庭,您……」江小武看向自己的父親,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他不傷心嗎?
「只要她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謝遠山搖頭,心裡卻是一陣刺痛,兮月她不在了呀,再也見不到她了。
「嗯,您還有我呢,還有我姐,她雖然不是您的女兒,也是我姐,希望您不要介意。」江小武說道。
「當然不會,我怎麼會介意,多一個人對你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姐對你好,你以後也要尊敬她!」謝遠山語重心長說道。
「我知道。」江小武點頭,不管自己和姐是不是親生的,他都一定會像對親姐一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