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的小店客源已經逐漸穩定。
可她的野心不止於此。
現在三校的學生都知道安夏的小店,微光文具店。
手裡有些閒錢以後,安夏打算去別的學校看看,首先,她就盯住了縣裡的重點高中,一校。
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微光文具店二部。
總之,她要把微光文具店的名聲打響,未來或許可以形成品牌效應。
一清早,安夏就讓顧銘煜幫忙看店,自己坐小巴車跑去了一校。
一校坐落於小縣城最繁華的地帶,門口的小商小販也是多到數不勝數。
逛了一早晨,安夏終於相中了一家正在出兌的店面。
這小店周圍都是些小吃店,雜貨店,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家專門的文具店開在這裡。
面積大小也十分合適。
看準後,安夏就直衝店裡,準備跟老闆面談。
「老闆,這店要出兌?」
安夏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老闆看了安夏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姑娘,不好意思,剛兌出去了。」
這話直接讓安夏的心涼了半截。
「兌出去了?」
她還是來晚了一步呀。
「是我盤下的。」
忽然,一個熟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安夏回頭一看,一身略舊的白襯衫,藍色長褲,身形瘦削但卻透著一股乾淨利落。
居然是陳山山。
「陳老闆不是搞批發嗎?怎麼也做起零售來了?」
安夏竟鬆口氣,認識就好辦事多了。
她可以跟陳山山商量商量,把這店轉兌給她。
「因為要賺錢。」
陳山山板著臉,一副很是堅決的模樣。
安夏心想,這不是廢話嗎?誰不是為了賺錢?
「陳老闆把這家店讓給我,我可以付雙倍的費用。」
她自信滿滿地道。
可陳山山卻瞄了她一眼,表情透著冷漠和無情。
「這裡店面這麼多,你大可看看別處。」
「抱歉,我不轉讓。」
安夏沒想到,陳山山居然連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拒絕了她。
「三倍。」
安夏比出三個手指來,企圖打動陳山山。
「四倍也不行。」
陳山山這次連看都不看安夏一眼。
「陳老闆,我好歹是你的客戶,店面給我,我拿貨你可以漲價兩成,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談判,安夏也是一把好手。
商人之所以堅持,都是因為到手的利益還不夠。
「為什麼一定要拿下這家店?」
陳山山皺起眉頭,反而好奇起來。
安夏四處掃了一眼,「位置距離學校門口很近,周圍沒有針對性的競爭對手。」
「不選這裡選哪裡?」
安夏不是一根筋的人,只爭該爭的東西,如果這裡不是得天獨厚,她才不會讓利這麼許多。
「巧了,我也這樣想。」
「這裡很不錯,所以,讓不得。」
陳山山就跟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似的。
「給你分紅呢?」
「店面給我,盈利給你百分之十的分紅。」
安夏已經做了最後的努力,要是陳山山再不答應,她就真的沒辦法了。
「做生意有賺有賠。」
「萬一你賠錢,我豈不是跟著吃瓜落?」
陳山山說完,轉身就上了迎面而來的小巴車,把安夏留在那裡吹風。
忙活了一上午,沒曾想是這種結果。
安夏有些疲憊地回了家。
才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顧家傳來一陣怪聲。
好像一個男人的嗚咽聲。
「我好痛!」
「好痛!」
是顧銘煜!
安夏本能似的著急沖了進去。
一開門,就看到顧銘煜一身汗津津的,抱著頭,臉色蒼白如紙。
原本整齊利落的頭髮被他揉搓得一片凌亂,高高地翹起來。
瞥了一眼安夏,顧銘煜視若無睹一般的繼續抬手敲打自己的腦袋。
「銘煜啊,你告訴媽,你到底怎麼個疼法?」
顧母這時候跪在地上,哭天搶地。
她的傷才剛痊癒,這會兒顧家卻又出了事。
「我疼,好疼……」
「像是有一群螞蟻在我的腦袋裡,咬我……」
顧銘煜一個翻身,直接倒在地上疼得打滾。
安夏的手禁不住哆嗦起來。
這到底有多疼?讓顧銘煜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都這般失控?
「銘煜。」
安夏上前,緊握住顧銘煜的胳膊。
顧銘煜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走開,我怕傷到你……」
他眼睛已經布滿血絲,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極力隱忍。
「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走!」
安夏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把顧銘煜拉起來。
可他重得很。
「媽,你幫忙,跟我一起,我們把顧銘煜抬到推車上,送他去醫院。」
安夏整理了思緒,重新恢復了冷靜。
顧母這時候才緩過神來,眼神茫然地答應,「好,好。」
兩人合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顧銘煜抬到了門口的推車上。
這一路,兩人輪班推車,終於順利把顧銘煜推到了醫院。
顧銘煜緊急送去檢查。
安夏和顧母站在醫院的長廊里,渾身都被汗水浸濕,身體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累的,竟不受控制的抖起來。
「小夏,你說銘煜他不會有事吧?」
「你大哥大嫂不在,就我們兩個可怎麼辦?」
「他不是做了手術,已經好了嗎?怎麼還會頭疼?」
「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顧母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安夏的腦子亂得很。
只能緊緊握住顧母的手,「顧銘煜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的。」
可很快,他們自我安慰的美好幻想就被醫生的話給打破了。
顧銘煜出現了術後的後遺症,將會是終身,永久的。
這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顧母一聽,當即癱倒在地!
「媽!」
安夏一把摟住她,感覺天都塌了一樣。
終身?永久?
難不成顧銘煜以後就是個廢人了?
「小夏……媽的命,好苦……」
顧母失魂落魄,人軟得像一攤泥一樣,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媽,你別這樣……」
安夏的眼淚也驟然滑落,心好像都跟著碎了。
難道真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嗎?
顧家的日子剛剛見到點光亮,如今,一場大禍又砸了下來,幾乎把顧家毀了。
安夏緊急通知了大哥大嫂,他們趕來,看著顧母。
她則來到了顧銘煜的病床前。
顧銘煜這會兒不疼,安靜了下來,整個人憔悴得像一張白紙。
他察覺到有人進來,疲憊地掀了掀眼皮。
「安夏,我同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