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幾秒。
空氣中爆發一陣笑聲。
「哈哈哈,你被這娘們綠了,你都不知道?」
徐天祥被捆住了,嘴還不老實。
顧銘煜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一把揪住了徐天祥的衣領子。
「不想腦袋被擰下來就閉嘴。」
徐天祥抬頭,正對上顧銘煜那雙仿佛要吃人一樣的眼睛,頓時嚇得閉了嘴。
顧銘煜回頭,眼神冰冷。
「走,回家。」
說完,他揪著徐天祥走在前面,安夏和陳山山急忙追上去。
走了幾步,顧銘煜忽然停下。
安夏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陳山山,你押著他走。」
話音一落,就把徐天祥推給了陳山山,陳山山不接也得接。
一扭頭,顧銘煜就把安夏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朝著筒子樓外面走去。
安夏被他抱在懷裡,感受著來自他胸口的溫度。
無論外面的天氣有多冷,顧銘煜的懷抱總是暖暖的。
可他面色冷峻,是生她的氣了?
安夏咬了咬唇,想解釋。
「銘煜,那個電話……」
還沒等她的話說完,顧銘煜忽然出言打斷。
「是個男人給你打的。」
「你怕我誤會,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撒謊了,是嗎?」
他垂眸,看向安夏的眼神明顯緩和了。
安夏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她難得這麼乖巧,趕緊把自己的頭往顧銘煜的懷裡拱了拱,「顧銘煜,還是你聰明。」
「少拍馬屁。」
顧銘煜一眼看穿她。
「他叫什麼名字?」
「家住哪裡?」
「做什麼工作的?」
「怎麼有我們家電話?」
「為什麼快過年了給你打電話?」
「電話內容是什麼?」
顧銘煜的嘴像機關槍一樣閒不下來,開始刨根問底。
安夏一怔。
果然小心眼的毛病是改不了的。
「錢磊。」
「家就在咱們縣城。」
「一個資本家。」
「過年打電話純屬他有病。」
「電話內容就是他找罵。」
安夏趕緊老老實實交代,一邊說,還一邊注意著顧銘煜的表情。
顧銘煜頓了一下。
「還有個問題沒回答。」
他觀察得可夠仔細。
安夏委屈巴巴的道,「為什麼有我們家電話,我也不知道。」
話音一落,一直默默聽聲的陳山山發話了。
他舉起手,跟小學生回答問題似的,一臉的窘迫。
「那個,電話號碼是我給的。」
「抱歉。」
他瞅了瞅顧銘煜,好像生怕他沖自己發火一樣。
徐天祥被陳山山押著,吊兒郎當地笑出聲,「錢磊呀。」
「呵呵,當初要不是他幫你,我早就吞了你們廠!」
「一個妥妥的生意人,肯定不會白幫你的。」
「說吧,你給了他什麼好處?」
安夏冷著臉回答,「給了廠子的分紅。」
「那就對了。」
徐天祥露出嘲諷的表情。
什麼親戚?搞半天還不是為了利益?
聽完他們的話,顧銘煜的表情明顯緩和不少。
「我懂了。」
「讓我捋一捋。」
「你和他其實不熟。」
「只是普通的合作夥伴關係。」
「因為他幫了你,保住了廠子,所以你給他分紅。」
「可他這人精神不好,大過年的抽瘋給你打電話,你罵了他。」
「老婆,是這樣的嗎?」
顧銘煜眼巴巴地瞅著安夏,等著她的肯定。
安夏趕緊點頭,給顧銘煜豎起了大拇指,「思路相當清晰。」
「謝謝老婆誇獎。」
「我應該大度一點,不該總吃醋,要信任老婆。」
「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婆讓心眼大點,就得心眼大點。」
「相信組織,相信領導,相信老婆。」
顧銘煜跟念咒似的嘟噥著。
一番言辭下來,行雲流水,都給陳山山聽懵了。
還有這樣給自己強行洗腦的??
最後他實在沒崩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顧團長,你當團長可真可惜了。」
「你應該去當政委呀。」
「思想工作做得可真好。」
「可政委都是給別人做思想工作,您倒好,給自己做!」
顧銘煜原本目視前方的,被陳山山這麼一說,當即一個眼刀飛過去。
「再說,給你那隻眼也打青。」
陳山山一聽,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趕忙閉了嘴。
他就是顧銘煜小心眼的最大受害者,他真做得出來!
顧銘煜的話提醒了安夏,陳山山的眼睛被打青了一隻,大過年的,他一個人在家,眼睛又受了傷,豈不是很可憐?
「陳山山,你的眼睛要不要緊?去醫院看看吧。」
「然後去我家,大過年的,湊一起熱鬧些。」
陳山山眼底划過一抹暖色,有些感動,但還是下意識的看向了顧銘煜。
「我沒意見。」
「我很大度的。」
「你去了,我親自餵你吃餃子。」
顧銘煜瞅著陳山山,皮笑肉不笑。
陳山山趕緊擺擺手,頷首垂眸,表情划過一抹羞赧。
「其實,珍珍已經在家給包了餃子。」
「我回去吃就行。」
珍珍?顧銘煜和安夏面面相覷。
珍珍姐不是搬走了嗎?
看出顧銘煜和安夏的震驚,陳山山趕緊解釋,「本來她搬走了的,可昨晚我回家,碰到了她,她一個人過年,我也一個人過年……」
「哦,湊巧。」
安夏秒懂。
「對對對,湊巧,一起過個年嘛。」
陳山山趕緊接話。
「既然這樣,我就不強留你了。」
「回家吃餃子吧。」
她窩在顧銘煜的懷裡,笑眯眯的道。
徐天祥被顧銘煜扭送到了公安局,公安答應會儘快給顧銘煜一個結果。
他們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顧銘煜就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
顧銘煜拿著話筒,表情嚴肅。
「你說什麼?」
他皺起眉頭來,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完,顧銘煜掛斷了電話,神色冷峻而凝重。
安夏早就聽到了電話聲,知道大概是公安局打來的,急忙跑過來探聽。
「怎麼樣?」
「就是徐天祥乾的吧?」
她信心滿滿。
顧銘煜目光移向了安夏,「公安局說了,不是徐天祥做的。」
「著火那天,他有不在場證明。」
「很多人可以作證。」
「放火的人,不是徐天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