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山山這三個字,顧銘煜臉色一沉。
「看來家裡的電話線又長了。」
「大過年的也不消停。」
他撇撇嘴,橫豎看陳山山就是不順眼。
安夏一看就知道,顧銘煜的老毛病又犯了。
「顧銘煜!你敢動電話線一下試試!」
「我現在就告訴媽,罰你把盆子裡的漿糊都吃了!」
她指了指顧銘煜幹的好事,像是抓住了顧銘煜的小辮子。
這滿滿一盆漿糊,夠顧銘煜和顧小六吃幾天的了,顧銘煜一聽,當場沒了脾氣,他可不想好好的年夜飯不吃,吃漿糊。
「算了,大過年的不跟他一般見識。」
顧銘煜認慫的道。
端著漿糊盆走出門,然後又把腦袋探回來,淘氣地道:「過完年了再剪!」
「顧,銘,煜!」
安夏追了出去,顧銘煜撒丫子就跑,又怕安夏摔了,趕緊回來攙她。
結果就挨了安夏一頓捶。
堂堂團長,在家還得挨打,這傳出去還不得笑掉大牙?
顧銘煜趕緊鑽進屋裡,生怕被家屬院的其他人看到,最後結結實實地在門裡挨了一頓揍。
這年過得,舒坦極了。
晚上吃年夜飯的時候,顧銘煜跟顧母抱怨,惹得顧母哈哈大笑。
「活該,誰讓你欠的?」
小六也跟著笑,居然沒人向著顧銘煜說話。
顧銘煜頓時委屈得像個小哭包,一邊噘嘴不高興,一邊還不忘往自己碗裡和安夏碗裡夾菜。
「多吃點,吃飽了好有力氣打人。」
他陰陽怪氣道。
安夏也不客氣,也給顧銘煜夾了菜,「你也多吃點,好扛揍。」
顧銘煜:……
他從哪娶的這潑辣的女人做老婆?失策,失策呀!
一家人笑啊鬧啊,正高興呢,電話鈴又響了。
顧母正要起身去接,就被安夏攔住了。
「媽,我去接!」
她生怕是錢磊打來搗亂的,這賤男,她早晚收拾他。
匆匆來到電話旁,安夏提著口氣接聽了,「誰?」
「小夏,是我!」
「工廠著火了,你趕緊來!」
居然是陳山山打來的,大過年的直接給了安夏一個噩耗。
「什麼?!」
「你報消防了嗎?」
安夏雙手死死地握住電話,緊張得要命。
「報了,他們已經在滅火了。」
「你等我,我馬上去!」
安夏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這時候,顧銘煜和顧母也被安夏的聲音吸引了過來,一臉擔憂地站在她身後聽著動靜。
「怎麼了?」
「你別著急,當心肚子裡孩子。」
顧母看安夏臉色不好,怕有個三長兩短,第一時間安撫她。
「著火了,我得馬上去工廠!」
安夏來不及解釋,趕緊披上外套就要走。
顧銘煜一把握住安夏的胳膊,「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我讓小吳送你。」
「我跟你一起。」
他直接就是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
小吳開著車很快在門口等著安夏,兩人鑽進車裡,顧銘煜一聲令下,小吳踩著油門就直奔文具廠。
等他們到的時候,火已經撲滅,消防隊已經撤了。
陳山山站在黑漆漆的圍牆外,眼神淒涼絕望。
見到安夏和顧銘煜的時候,總算是隱隱有了一絲光亮,他湊到車門旁,「你們來啦。」
「大過年的還把你們叫來,我可真是掃興。」
他一臉自責。
尤其是安夏,挺著大肚子,還得到處奔波。
顧銘煜跳下車,「你還知道呀?」
「大過年的,你不在家,怎麼在工廠?」
他回頭攙扶安夏,小心翼翼地,見安夏下車慢,乾脆一個打橫將安夏抱在懷裡,從車上給抱了下來。
陳山山目光憂傷。
「我媽去世後,家裡就剩我一個人,自己待著也是淒涼,還不如來廠里看看。」
「結果就碰上著火了。」
原本還想調侃陳山山幾句的顧銘煜,一聽這話,眼神瞬間嚴肅了起來。
他放下安夏,同情地拍了拍陳山山的肩膀,沒再拿他開涮。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著火呢?」
安夏從顧銘煜的懷裡跳了出來,看著被燒得漆黑的圍牆,還有工廠的外牆,感覺心都在滴血。
陳山山言歸正傳,「消防隊說,是有人在這放煙花導致的。」
「是個意外。」
意外?怎麼可能是意外。
安夏掃視了一圈,「不是意外。」
「這裡周圍都是工廠,過年都放假了,誰會在這裡放煙花?」
「分明是有人故意放火!」
她才不是好糊弄的,放火的工具換成了煙花爆竹,就是意外了?
「你們得罪了人。」
「是誰?」
顧銘煜也贊同安夏的觀點。
他擰著眉,眼神凝重。
「徐天祥!」
「肯定是他!」
陳山山忽然想起這個人來,頓時眼前一亮。
「他出獄了?」
安夏皺了皺眉,這個徐天祥怎麼陰魂不散的?
「算時間差不多了。」
「本來犯的也不是什麼大事,關一陣自然就出來了。」
陳山山的話讓安夏也認為徐天祥的嫌疑是最大的。
望著被燒的黑漆漆的廠子,安夏無力地嘆了口氣,「當務之急是看看損失如何。」
「不能耽誤年後開工。」
「我已經看過了,除了外牆被燒黑,裡面基本沒什麼損失。」
陳山山早就看過了,這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發現得還算及時。
安夏頓時鬆了口氣,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看來,我得親自去會會這個徐天祥。」
她目光凝重而嚴肅地道。
「不行!」
「你忘了你是孕婦?」
顧銘煜當即出言阻止,眼神犀利果決。
「可這個問題不解決,工廠永遠無法安心的投入生產……」
安夏還想狡辯幾句,結果顧銘煜的眸光一轉,直接落在陳山山身上。
「讓他去。」
「好歹也是副廠長。」
陳山山萬萬沒想到這事兒還能落到自己頭上,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你還是團長呢,你怎麼不去……」
顧銘煜挑眉,「你這是讓我濫用職權?」
「顧團長可真是珍惜自己的羽毛,那個徐天祥根本就是個混混,收拾他還說的上是濫用?」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一見面就掐,安夏都有些習慣了,只當是耳邊風吹過了就拉倒。
幾人正嘰嘰喳喳地商討對策的時候,黑暗中,一個人影正躲在牆角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