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襯衫接過合同,掃了一眼,滿意點點頭。
「爽快。」
「兄弟們,走!」
「明天一早,我們來收廠子!」
他帶著人,連帶著他的那一份合同,一起走了。
他前腳一走,後腳陳山山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開個廠子怎麼這麼難?」
「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錢搭進去了,廠子沒留住。」
他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最後乾脆伸手抹了把眼淚,絕望地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這世界上哪還有天理?
他萬萬沒想到廠子是以這種卑劣的手段離開他。
安夏站著,俯視著陳山山,眼神中沒有絲毫惋惜。
「行了,趕緊起來吧。」
「坐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她手裡拿著她的那一份合同,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原來,黑襯衫的名字叫徐天祥。
知道了這名字,往後也就好辦了。
「是,坐在這裡也沒用,廠子都沒了,還是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東西,給人家騰地方吧!」
陳山山爬起來,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著喪氣話。
安夏啪的一聲把合同拍在了陳山山的胸口上。
「行啦!」
「你先看看我簽的是什麼再說!」
她笑著看著陳山山,看來她演技不錯,連陳山山都跟著被騙了。
陳山山一愣,意識到有轉機,趕緊拿起合同來仔細看了看。
下面的落款處,安夏寫的名字,居然是「顧安夏」?!
「顧安夏?」
陳山山眼睛一亮,這是個無效的名字!
這世界上哪有顧安夏這個人呀!
「對呀!」
「他們第一次見我,只是從你嘴裡知道我是廠長,我具體叫什麼名字他們哪裡知道?」
「一群粗心大意的傢伙。」
陳山山感覺跟做夢一樣,他抹了抹臉上殘餘的眼淚。
「可是,我剛剛一直喊你安夏,安夏的……」
「所以啊,我給自己又安了一個姓,姓顧!」
「如此一來,這合同就是無效的。」
「他們拿著合同走了,我們也就有了喘息的機會,渡過了眼下的難關,不然,難道真的看著他們卸掉你的腿?」
「這種場合下,不能硬著來。」
安夏娓娓道來,卻不知,陳山山看她的眼神里已經多了一抹崇拜。
當初讓安夏來當廠長是對的!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陳山山問道。
安夏早就想好了,她把接下來的計劃告訴了陳山山。
「明早,他們會來收廠子,到時候你就留在廠子裡。」
「他們一來,你就立刻用廠子裡的電話報公安,等公安一來,你就說他們是來鬧事的。」
安夏這麼一說,陳山山就都懂了。
他一拍大腿。
「對呀!」
「這樣抓他們個正著!」
「之前我也想著報公安,但是他們完全可以推諉不認,說兩句好話就走了。」
「但是這次,他們來收廠子,必然要大動干戈。」
「他們也一定會拿出合同來,說是自己合法收購的,到時候我們可是有理有據!」
陳山山興奮不已。
安夏點頭,「今晚辛苦你守在廠子裡,明天一早,我一定來。」
聽到安夏這麼說,陳山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晚,他就按照安夏說的,老老實實地睡在了廠子裡。
第二天,徐天祥果然帶人來收廠子了。
砰的一聲,徐天祥將門踹開,看到了睡在裡面的陳山山,他厭惡地皺起眉頭來了。
「陳老闆?你怎麼還不滾?」
「趕緊,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滾出去,現在這廠子是我的了!」
他態度極為惡劣。
陳山山就差抱著電話睡一晚了,一聽到徐天祥踹門的聲音,他就已經撥通了電話。
等徐天祥威脅的話說完,陳山山都已經報完公安了。
「報警了?」
「沒用的!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這廠子也是我的,你們簽了字的!」
徐天祥得意洋洋。
陳山山聲音顫抖,「是嗎?行,那就等公安來了再說!」
「看看這廠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徐天祥愣了愣,感覺哪裡怪怪的,但還是頭皮一硬,「行,不死心是吧?反正你都報了公安了,那咱們就等著瞧吧。」
公安來得很快,徐天祥一見到公安,立馬老實了不少。
「公安同志,我們是來收廠子的。」
「這廠子我們買了,但是這陳老闆遲遲不走,這讓我們多為難呀。」
他笑眯眯地對公安同志說到。
公安同志看了看陳山山,又看了看徐天祥,「怎麼證明你買了這廠子?」
「這有合同!」
徐天祥趕緊拿出自己的致勝法寶來。
公安正看著,發現簽字的地方,名字寫的是顧安夏,他挑挑眉,看向陳山山。
「你叫顧安夏?」
話音一落,門外,安夏清脆的聲音響起來了。
「他不是!」
「世界上根本沒有顧安夏這個人!」
「我是這個廠子的廠長,這群人就是地痞無賴,天天想著霸占我們廠子,這合同是他們偽造的!」
安夏及時出現,進門救場。
陳山山一見到安夏來了,立刻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沒有顧安夏這個人?」
在場眾人除了安夏和陳山山,剩下的人全都傻眼了。
安夏趕緊拿出自己的證件來。
「我叫安夏。」
「這個顧安夏,我真不知道是誰。」
「他們也沒找我簽字,更沒說給錢,這廠子怎麼就是他們的了?」
安夏一臉無辜地看向徐天祥,此時,他的臉黑得像個煤球。
「賤人,你騙我?!」
徐天祥後悔莫及,他當時應該好好調查調查這個女人的!
公安見狀,也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畢竟,安夏都已經拿出證件來了。
「公安是我們報的,他們公然來我們這裡鬧事。」
「公安同志,你們可得好好管管。」
安夏最後一招,反將一軍,直接把徐天祥他們推進了公安局喝茶。
臨走前,徐天祥還惡狠狠地回頭瞪著安夏。
「你給我等著!老子就算是被關進去,你的廠子也開不安生!」
他囂張的道。
公安同志呵斥了他一聲,這才閉了嘴。
安夏一聽,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是啊,他是進去了,可他的那些兄弟,應該還有殘存的餘孽。
她必須好好調查下這個徐天祥。
安夏的擔心不多餘,因為徐天祥被抓的當晚,廠子的外牆就被人潑了紅油漆,沒留下任何證據,但這分明就是徐天祥的手下乾的。
但好在,徐天祥在這一片是臭名昭著,安夏經過多方的走訪,得知了他不少信息。
最關鍵的是,徐天祥背後的人,居然是錢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