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就問你，李志剛他還這些錢嗎？如果他不還，咱家怎麼過？」
「咱家……咱家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唄，我哥他那邊急用，咱家緊一段日子就緊一段，不礙事的。」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李燕這麼說，岳明德還是感覺很是心寒。
「小昕小輝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說不礙事？是不是你連他倆學費都敢給李志剛？」
「他著急？他那可是賭債！賭債就是個無底洞！」
李燕緊張地左右瞅了瞅，推到岳明德：「你小點聲！」
「哥都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下次，我總不能看著他被債主剁手吧？」
「他可是我親哥。」
岳明德忍無可忍，額頭青筋暴起，用力吼道：「那明遠也是我親弟，你還記得明遠受傷我說從家裡拿錢，你是怎麼說的嗎？」
「你說要緊著小昕小輝，要緊著咱們這個小家！」
「我……我也沒說錯啊。」
李燕縮著脖子，委屈瞪到岳明德：「岳明德，你沖我吼這麼大聲做什麼！我不就是用了家裡點錢嗎？」
「這錢你不給我用，你想給哪個狐狸精用？」
「李燕，你真是不可理喻！」
岳明德知道跟李燕講道理講不清，他給出李燕兩條路選擇：「李燕，要不你去跟李志剛把錢給我要回來，要不咱倆離婚！」
李燕將頭別到一邊：「我不去要，我哥都說了過段時間等他緩過來就還我。」
「過段時間是多長時間，他怎麼緩過來，再去賭！賭只會讓他越欠越多！」
李燕堅持：「反正我不去要。」
「那就離婚！」
「我也不離！」李燕瞪到岳明德：「我給你生了倆兒子，你跟我離婚，岳明德，你喪不喪良心！」
「那好，我這就去派出所報警，李志剛他可是有案底在的。」
岳明德轉身就走，李燕趕緊追上拽住他：「岳明德，你瘋了吧！你會讓我哥抓去坐牢的！」
「上次就是因為你，我哥他才留下案底的！你還想害他！你是不是人！」
岳明德甩開李燕胳膊，冷冷看著她：「李燕，要不讓李志剛把錢還了，要不就咱倆離婚，那些錢我就當都給你了，還有咱們現在住的那間房子。」
「你要都不選，我跟你保證，我絕對能將李志剛給送進去！」
「岳明德，你混蛋！」李燕紅了眼眶，她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就這麼淚眼朦朧地瞪著岳明德。
岳明德雙手攥緊成拳，強迫自己狠下心來，他並不想這樣逼李燕，看著她這個模樣，他心裡特別不好受。
可他實在受不了李燕他們家了，李志剛跟李志強都是無底洞，李志剛愛賭，而李志強愛打架。
之前李志強把人打壞了都是他提著東西拿著錢過去給賠罪。
這麼多年，他們沒能存下多少錢，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就是因為不是給李志剛填了賭債窟窿，就是給李志強平了他惹出的禍。
因為這些事他倆沒少吵架，每次都是因為他心疼李燕而退讓。
可他的心疼跟退讓沒能換來李燕的將心比心，反而當成是理所應當，更加得寸進尺！
「開證明去吧，咱倆好聚好散。」岳明德看向校門口方向，催促到李燕：「一會兒民政局那邊該沒人了。」
「我要小昕小輝，要是你再找一個，欺負我兒子咋辦？」李燕抹去眼淚，打到如意算盤。
只要岳宥昕岳宥輝在她這裡，那岳明德每個月得給她撫養費不說，她還不會徹底跟岳家那邊斷了聯繫。
不說岳國淮跟萬珈音，就是岳明禮跟孟芳都是少不了要用到的。
「我問過小昕小輝，他倆要跟我，你要要小昕小輝，那存款跟房子我不給你，家裡存款都是我的工資，房子是我買的。」
「李燕，你不帶著小昕小輝，以後還好找，這也是為了你好。」
「我都這歲數了，還生過孩子，誰會找我？」
李燕看向岳明德的眼神滿是怨恨：「岳明德，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現在看清我為人也不晚。」
倆人在一起過了將近十年，李燕對岳明德也算是了解，知道他這人別看性子溫和，但其實固執的很，只要他認定了一件事，那便沒得商量。
李燕到學校開了離婚證明，又請了半天假，跟著岳明德到民政局去辦了手續。
倆人拿著離婚證出來都有些恍惚。
「我先找房子，找到後立馬就帶著小昕小輝搬走，到時我把鑰匙給你送過去。」
「不急。」李燕感覺自己的心裡缺了一塊，很是難受：「以後我能去看小昕小輝嗎？」
「能啊，你想看他們，隨時都能看。」
岳明德猶豫了下，還是叮囑到李燕：「你別把你所有錢都貼給你家，多少自己留點，萬一遇到個什麼事，你最起碼手裡有錢。」
「都離婚了，你管我？」
只要一提起她家的事，李燕就這副態度，岳明德見此也不再多說。
倆人各走一邊，朝著相反方向漸行漸遠。
李燕把離婚證放在包里最下面，心裡忐忑不知回去後該怎麼跟她媽說。
她媽鐵定得罵死她。
算了，能瞞一陣是一陣吧。
這邊岳明德等岳宥昕岳宥輝回家後便將他跟李燕離婚的消息告知了倆人，然後爺仨開始打包收拾東西。
第二天上午，岳明德早離開一小時到華燈胡同小學去找陳敏捷。
當年他們一起去上山下鄉，他倆在火車上挨著坐的，後又被分去了同一個大隊。
再後來，他倆一起回的國京，他去了螺絲廠，陳敏捷被家裡托關係安排進了華燈胡同小學當老師。
陳敏捷很是義氣，不僅答應幫岳明德給倆孩子辦轉學，還給他找了間不錯的屋子。
就在他家隔壁院，房東是一對老夫妻，據說只有一個閨女已出嫁。
而要出租的屋子正是他們閨女以前住的。
屋子很大，足夠他們爺仨住，房東還願意將廚房借給他們用。
房租也合適，岳明德便直接給了定金。
周日，岳明德借了輛板車，跟岳宥昕岳宥輝搬了過去。
同一天，岳國淮隔壁搬來了新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