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巧芸心中怒火燃起，恨不得上前給段天榮兩巴掌，可今天家裡只有她和宋江明在，如果真動起手來，很可能吃大虧，她也只能先記下。
「段天榮，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尤其是嘴上便宜，直接說你今天的來意吧！」牛巧芸握緊雙拳，儘量讓聲音聽不出來情緒。
段天榮囂張地叼著香菸根，根本不把牛巧芸的話當回事。
他歪著脖子狠吸了一口香菸，吐出的煙圈全都噴在了牛巧芸臉上。
牛巧芸眼底划過一抹冷意，恨不得把一盒煙都塞進段天榮嘴裡才算解氣，她冷著臉說道：「段天榮，你別告訴我，你一大早上跑我這來就是為了抽菸，你要喜歡抽可以去火葬場，那的煙筒大，你可以抽個夠，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叫人送你去。」
「哈哈！」段天榮掐滅手中的香菸，突然大笑起來，「牛老闆總是這麼幽默。」
牛巧芸沒有看他，聲音清冷中帶著不易察覺到的怒意，「我沒覺得幽默。」
「段天榮有事說事吧！我沒時間陪你在這浪費時間，一會我還要有事呢！」
段天榮收斂笑容，一板一眼說道：「聽說牛老闆在收廢鐵，我手裡正好有貨，過來問問你收不收。」
「不知道段老闆想賣多少錢。」牛巧芸秀眉微挑。
段天榮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伸出手筆畫了一個七，「七百一噸，不知牛老闆對這個價格還滿意嗎？」
廢鐵廠里批出來的價格是五百六一噸，另外還得給周科長每頓二十元的好處費，不算請客買煙的錢，一噸廢鋼成本合到五百八十元。
「段天榮你是把我當成冤大頭了，還是傻子。」牛巧芸說著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
「牛老闆價格咱們好說，我怎麼可能把你當傻子那！」段天榮直接把話拉回來。
牛巧芸也不想跟他再浪費時間了，看了一眼手錶，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六百一噸。」
「六百一噸你開玩笑呢！我從廠子裡批出來這些廢鐵也是需要上下打點的，還有手底下這些兄弟也是要分錢的，也不能讓他們跟著我白辛苦。」
牛巧芸不禁冷笑道：「哪個不開眼的敢要你的好處費，那真是不想活了。」
段天榮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秒才說道：「看在咱倆這關係的份上，我賣你六百五十元一噸。」
「打住，我可跟你沒關係。」牛巧芸伸手，趕忙和他撇開關係，也不墨跡，爽快地說道：「六百一十元一噸，我最多能出到六百一十元，你要是想賣高價就找別人去吧！」
「砰砰！」
家裡大門突然被敲響，打斷了段天榮接下來要說的話。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連續響起，根本不給主人留開門的時間。
宋江明這邊一打開大門，就看見一名瘦高的少年跑了進來。
「剛子你怎麼來了。」段天榮看見剛子來找他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直接從沙發上站起。
剛子貼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臉色瞬間白了，快步走出小院。
「呸。」牛巧芸看段天榮離開，衝著門口吐了一口吐沫，有些幸災樂禍，「這是遭報應了，還是遭報應，看把你猖狂的。」
「巧芸，你聽到剛才那個剛子說什麼了嗎？」宋江明直接問道。
牛巧芸聳了聳肩，臉帶笑容地說道：「沒聽見，但我看兩人那表情可能出什麼大事了，你沒看段天榮那張臉，拉得都快趕上長白山一樣長了。」
說完，牛巧芸拿起掛在衣架上的手提包說道：「宋叔，我要去趟工商局。」
「好，你去吧！一會我買些菜，給張龍他倆送去。」
牛巧芸走出胡同，坐上公交車直接去了工商局。
她一走進工商局，就發現裡面的氣氛不對，她剛要上樓，就看見陳青雲從樓上下來。
他看見了牛巧芸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快步走出工商局。
牛巧芸轉身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到上次兩人聊天的胡同口，看四周沒人才停下腳步問道：「陳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青雲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上面下來人調查於國棟了，今天早上還在他家搜到大量的現金，這會他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怪不得剛才段天榮臉色那麼難看，看來於國棟家的錢，跟他是脫不了關係。
一想到這，牛巧芸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她清了清嗓子直接說出今天的來意，「陳哥，我今天找你來是有點事要談。」
「巧芸，你說吧！只要有能用得到哥哥的說一聲就行。」這次牛巧芸等於幫他除了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他也爽快。
看他爽快，牛巧芸也爽快地說道：「陳哥我在做廢鐵生意，如果你有人脈能批下來，我六百一噸收。」
「巧芸，你別跟我開玩笑吧！」陳青雲這個職位，跟地方企業這些小領導都熟悉，張口讓幫忙批個十噸二十噸廢鐵還都是要給面子的。
牛巧芸勾起嘴角反問道：「陳哥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你能要多少噸。」
「越多越好。」牛巧芸沒加思索的直接回道。
她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這麼難得的機會抓不住實在可惜。
所以她決定要大幹一場，要是手裡錢不夠，可以先去銀行貸款。
陳青雲看了眼手錶說道：「上面下來調查於國棟的人還在局裡呢！我出來的時間太長得回去了，你等我消息吧！」
「好。」
當天晚上，牛巧芸剛睡覺，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砰砰！」
寧靜得夜晚，大鐵門被敲響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嚇得她，直接從炕上坐起來。
她趕忙穿好衣服，下地開門，一打開房間門，正好碰見宋江明也從房間出來。
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去開門吧！」
「宋叔，我跟你一起去吧！」這麼晚了，牛巧芸也有些也擔心，跟在宋江明身後一起往院子裡走。
「誰啊！」宋江明走到大門口，問了一句。
「是我，段天榮。」
聽到段天榮，牛巧芸瞬間警惕起來，冷聲說道：「我們都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