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9章 貼心兒女
薛欣一聽到「奶奶」兩個字，眼眶瞬間紅了。
「我……我都不敢下去看奶奶……好怕她沒了呼吸。」
劉英被眾人送到程家村的時候，聽到兒子和兒媳婦不停在耳旁跟她說已經回到老家了，不知道是終於得償所願還是迴光返照，竟能時不時睜開眼睛，比昨天好了不止一丟丟。
程天源和薛凌寸步不離守著老人家，一刻都不敢離開。
幾個孫輩則進進出出，人多空氣差，不好都在房間裡停留太久，時不時跑進去一趟。
陳新之低低嘆氣，捏住她軟若無骨的小手。
「奶奶還在，她還捨不得我們。」
薛欣掉著淚水，哽咽：「昨天她還能拄著拐杖跟我們一起出門，自昨晚我們卻只能無能為力等著她的噩耗。這樣的煎熬……真的很難受。」
「別哭了。」陳新之柔聲哄：「你昨晚幾乎沒睡，心情一直不好，才會加重小腹疼痛。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保重好自己，幫忙照顧好外公外婆和你爸媽。他們都上了年紀，一旦傷心欲絕身體就會受不住。咱們不能只顧著傷心難過，還得顧著老人們。」
「嗯。」薛欣乖巧點頭，將身上的被子卷好一些，「我再喝點兒熱水，晚些下去看奶奶。」
程煥然一聽就皺眉，將藥塞給她。
傍晚時分，薛凌仍沒醒。
陳新之沒繼續問下去，淡聲：「不管男女，無論老少，只要開始懂事的人都會藏著自己的小秘密，或多或少罷了。」
「媽，喝點兒水，吃點兒安神的藥吧。」
「雙胞胎的心靈感應。」薛欣自信滿滿：「他不說，我也不用去問去找，但我就是能知道！」
「不止呢！」薛欣眨巴眨巴眼睛：「他心裡頭還藏著小秘密呢！我發現的！」
凌晨四點多，薛揚一家子終於到了程家村，保鏢育嬰師司機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別墅。
程天源臉色鐵青暗沉，明明疲倦得很，卻閉不上眼睛。
薛凌聽罷，總算將兩顆藥丸吞下。
薛欣捏著手機打字，解釋：「我讓二哥幫我拿點兒東西，他應該沒忘記。三哥的複習考試資料很齊全，我得讓他給我發一份。」
程天源收拾起悲慟，帶著幾個兒子開始進村裡的祖屋安排喪事。
程天源無奈嘆氣：「行行行，我去睡。」
小虎子示意樓上，解釋：「我爸和我媽都被我轟上樓了。我今晚負責哄兒子，他們必須安安穩穩睡一覺。源叔，您再不去睡，明天大太陽一曬，指不定得暈倒。」
別墅徹夜燈火明亮，老人家的床邊都圍滿了人。
薛揚堅決搖頭：「你去休息，今晚我們幾個輪流守夜陪著奶奶。」
陳新之微微一笑：「你也懂得是——長大了，不一樣了嘛。」
八點左右，專業禮儀公司的車陸續開進程家村，二十多個工作人員魚貫下車，有條不紊忙碌起來。
別墅里，眾人忙進忙出，一個個眼睛都紅通通的。
程煥然暗自鬆一口氣，攙扶薛凌起身。
「老三，你扶媽上樓。」
陳新之啞然失笑：「那你能猜到什麼？」
陳新之答：「說是最快凌晨四五點到。今晚他們都睡車上，不必擔心。」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別墅傳出悲痛傷心的哭聲。
「我沒那麼累。你奶奶在冰櫃裡躺著，我哪裡好走開。」
程天芳哭暈了，被薛衡和女兒攙扶回房裡躺著。
薛凌兩個晚上沒睡，又傷心欲絕一直哭，整個人憔悴得差點兒暈倒。
「八成是感情的事。」薛欣小聲嘀咕。
凌晨六點多，老人家去世了。
「爸還在祖屋那邊忙著。」程煥然解釋：「您放心，我給他送了一些提神的沖劑讓他喝下了。爸剛才還吃了一碗粥，精神情況還行。」
「我二哥他們呢？」薛欣掏出手機：「他們快到了吧？」
「小點兒聲。」程煥崇提醒：「我媽還睡著，別吵醒她。」
忙了一整天的程天源被兒子們架了回來，讓他喝粥吃菜，趕他去洗澡，然後推他去睡覺。
「我沒問哦！」
程煥崇答好，給大哥打了一個眼色。
「媽，外頭那麼多人，哪裡需要你去搭手。我們幾個都在，加上鐵頭哥，阿虎伯伯和小虎子，一個個都閒著呢！等明天喪禮開始辦，您再出去。」
薛爸爸和媽媽精神很差，被薛揚和程煥崇攙扶回了房間，一人躺一人坐，誰都沒開口。
陳新之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等你大哥把藥買回來，我拿上來給你吃。」
「公共必修課嗎？」陳新之問：「你們的專業課應該是大相逕庭吧？」
「那就對了。」
程煥然不怎麼放心，轉身去外公外婆的藥箱裡找了找，拿了兩顆藥過來。
薛凌終於放下心，接過水杯抿一口。
薛凌沒接過，低問：「你爸呢？」
「問了，他不肯說呢！」薛欣撇撇小嘴：「三哥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什麼都跟我說，什麼都不敢瞞著我。現在長大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消失了。」
薛欣留在外公外婆的房裡陪著他們看電視，陪他們聊天轉移注意力。
「對。」陳新之道：「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一概不用擔心。晚上年輕人負責守夜，你們的任務是好好睡覺。」
陳新之道：「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程煥崇趕忙湊上前，哄道：「媽，您先養好精神，明天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你和我爸拿主意。你先去睡一下，聽話啊。」
陳新之眸光微閃，問：「你發現什麼？」
薛欣點點頭：「同級的公共必修課都是一樣的。三哥不知道上哪兒找來那麼齊全的考試資料，寫得齊齊整整，重點和考試要點都一清二楚——好得很！」
「沒事，你陪著媽。」程煥然用唇語說。
……
「我睡不下，還是出去給你爸搭把手吧。」
程天源忍不住擔憂問：「你媽沒起來吃晚飯？」
「不用。」程煥然低聲：「我媽這時候需要的是睡眠不是吃飯。您放心，廚房裡一直溫著粥和包點，隨時都能吃上。」
薛欣趕忙接口：「外公外婆也都吃飽歇下了。爸，您去歇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