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宋從壓根沒把蘇愛華的話放在眼裡。
親戚,有錢有需要的時候叫親戚罷了。
這些人都是眼高手低的主,他倒不樂意待見。
瞧剛剛杜美娥那個樣子,八成蘇棠在家老是受欺負,難怪她都不願意說在家的事情。
原來在家裡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蘇愛華搓搓手,目光迫切地看向蘇棠,「棠啊,這二叔也是遇上難事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弟弟他們來找你。你看,這鬧得像什麼事啊,我絕對讓耀宗耀祖他們和你道歉。你看……」
蘇棠冷臉拒絕,「不用了二叔,道歉就不必了,我受不起那大禮。蘇耀宗你趕緊接走吧,我可不敢和你們攀親戚。再說了,我爸都跟你們斷了,咱們也別來往了,到時候,別說我這外侄女不給您老面子。」
杜美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火中燒,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正欲發作,卻被蘇愛華一個眼神制止。
蘇愛華迅速上前半步,擋在妻子與蘇棠之間,臉上堆砌起討好的笑容,那笑容里夾雜著幾分無奈與懇求,仿佛瞬間換了一副面孔。「美娥啊,你消消氣,咱們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他邊說邊輕輕拍了拍杜美娥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杜美娥雖心有不甘,但礙於丈夫的眼神和當前的形勢,只能硬生生將怒火咽回肚裡,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神卻如刀般在蘇棠身上剜過。「是是是,棠啊,咱們是親戚,親親的親戚,怎麼能說斷就斷呢!況且,你表弟現在落了難,你這做表姐的,也得幫幫忙是不是?」
「……」
蘇棠倒想聽聽蘇耀宗是做了什麼惡。
蘇棠目光微凝,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二叔,您就別繞彎子了,直接說吧,蘇耀宗到底在學校惹了什麼禍?我記得黃金翠那丫頭,家裡可不是一般背景,你們這回怕是踢到鐵板上了吧。」她邊說邊輕輕抿了一口茶,眼神卻緊緊鎖住蘇愛華,仿佛能洞察一切。
蘇愛華聞言,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猶豫片刻,終是嘆了口氣,道:「唉,都是這孩子不爭氣,在學校跟黃金翠起了爭執,一時衝動,把人家書包給扔水裡了,還……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現在人家家長不依不饒,非得讓耀宗給個說法。」說到此處,他偷瞄了蘇棠一眼,見她面色平靜,心中更是沒了底。
「只要這樣嗎?二叔,你說實話吧?不然……」
就算蘇愛華說了,蘇棠也不會幫忙。
「耀宗一時氣不過,找了幾個班上的同學把她堵了,把人給打了,現在在醫院裡面。她家裡人說要報警把耀宗抓了,要判刑的。我們私底下解決,打算一家給幾百塊的醫藥費了事。我聽你媽說,你剛買了房子,棠,你那都花了幾千塊,幾百塊,你不能不借吧?」蘇愛華說得可憐巴巴的。
可拐彎抹角,都是蘇棠有錢。
難怪,原來這幾個人都是打的這個主意。
不過,蘇耀宗只是單單是打了黃金翠的話,那肯定不會坐牢,最多就是賠醫療費罷了。
一個人幾百塊,那這事,肯定不簡單。
「二叔,你就別藏著掖著了,你說的是真話嗎?」
杜美娥一把上前抓著蘇棠的胳膊親昵道,「哎呀,棠啊,你弟弟什麼為人,你們從小長大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蘇耀宗什麼為人?
小學偷看女同學上廁所?幼兒園就把癩蛤蟆裝人家書包里?還偷偷摸摸偷蘇靜的貼身衣服?
蘇耀宗什麼為人,蘇棠更清楚不過了。
原著里蘇耀宗最後不斷地敲詐勒索蘇靜,差點把宋從都搞破產了。
這個「扶弟魔」,這輩子,就這爛樣了。
最恐怖的就是蘇耀祖,比蘇耀宗還過分,看村里寡婦洗澡,還把人肚子搞大了,最後寡婦都浸豬籠了,蘇耀祖也是沒種站出來。
一屍兩命啊!
這一家子全都是個奇葩。
「二嬸,要不,我親自去黃家問問?」見蘇棠這麼說,兩人瞬間怕了。
杜美娥推辭,「都快天亮了,棠啊,就不麻煩你了,你們就借我們幾百塊,把這窟窿堵了就行。」
「哎呀,借,談什麼借呢!二嬸,我給你不就好了。」
杜美娥一聽,嘴角瞬間上揚,眼角的魚尾紋都仿佛綻放開來,滿臉堆滿了得意的笑,那雙眼睛更是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已經看見了那幾百塊鈔票在向她招手。她心中暗自竊喜:「這蠢丫頭,還真是好騙,幾百塊錢就輕鬆到手了,哼,看以後怎麼繼續從你身上撈好處。」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蘇棠的手背,那動作里滿是虛偽的親昵,嘴裡卻不忘客套幾句:「棠啊,你二嬸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那咱們現在就去取錢去?」說完,她還不忘偷偷瞟向一旁的蘇愛華,兩人眼神交匯間,滿是得逞的狡黠。
蘇棠笑得燦爛,「不著急的,二嬸,你們趕緊把弟弟保釋出來吧,剛剛弟弟還撒謊說我打他,哎呀,我哪裡敢哦。二叔二嬸你們是知道我的對不對?平時膽子最小了!」
「對對對,二叔信你,棠你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好姐姐,我待會一定好好修理耀宗耀祖。」
蘇棠哎呀了一聲,「二叔,耀祖估計是跑回家去了,耀宗被警察同志抓了,你們還是趕緊進去吧,可別讓耀宗弟弟等著急了。」若不是宋從看到蘇棠在偷笑,還真以為蘇棠要借錢給他們。
不說他們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他也不願意借。
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杜美娥擰了一手蘇愛華的胳膊,心中咒罵了一聲「死丫頭」,轉頭就變了臉。
刻薄又尖酸的小聲說道,「蘇愛華,你看看你們蘇家養的好侄女,什麼人啊!拿點錢還扣扣搜搜的。」
蘇愛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別管了,現在把耀宗接出來完事,錢也到手了。以後再修理這丫頭也不遲。」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狹窄的巷弄里,給這深夜的交談添了幾分朦朧與神秘。
宋從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棠棠,你真的打算借錢給他們嗎?如果需要,我現在就回家取,但你得想清楚,這錢一旦給了,怕是很難再要回來。」
他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手指輕輕摩挲著,目光卻緊緊鎖在蘇棠的臉上,試圖從她的眼神中尋找答案。
蘇棠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狡黠與堅定,她輕輕搖了搖頭,目光穿過夜色,仿佛能洞察人心:「宋從,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他們這次來,不過是想試探我的底線,我若真給了錢,以後只怕會沒完沒了。我們走吧,讓他們自己解決這爛攤子。」
「走?」
「回家去唄,我只說了借錢,可沒答應什麼時候借啊!天都快亮了,咱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宋從點頭,「好,我去騎車。」
等蘇愛華和杜美娥將受過批評的蘇耀宗接出來時,兩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爸,媽,他們人呢?」蘇耀宗咬著牙,巴不得將蘇棠大卸八塊。
夜色漸淡,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巷弄里的燈光顯得格外昏黃。
蘇耀宗一臉憤恨,嘴角因咬牙而微微顫抖,他猛地一腳踢向路邊的石子,石子滾落,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媽,你說蘇棠那個賤女人,憑什麼這麼對我?要不是她,我怎麼會進這種鬼地方!」蘇耀宗的聲音壓抑著怒火,雙眼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杜美娥心疼地摟著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既有對兒子的溺愛,也有對蘇棠的不滿。「耀宗啊,別生氣了,咱們現在不是正需要她嗎?等她把錢借給我們,媽再幫你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咱們家的厲害。」她邊說邊輕輕拍打著蘇耀宗的後背,試圖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還有蘇靜,她也是,我打聽到了她竟然跑學校里教書去了,爸,媽,你們可不能饒了她。簡直丟我們蘇家的臉!」蘇耀宗說的義憤填膺。
實際上,蘇耀宗就是見不得蘇靜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