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星河已經回康安市了,而且出其不意的把自己女兒害得這麼慘!
見曹安琴自責不已,沈妙芝急得想探起身子安慰,結果扯到了傷口,疼得面色蒼白。
曹安琴回過神,趕緊上前,「妙芝,沒事吧?不要亂動」
沈妙芝就勢拉住了她的手,但是已經沒有力氣再出聲安慰,只給了曹安琴一個不要自責的眼神,就再次昏睡過去。
一陣兵荒馬亂後,馬思逸趕緊喊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番後,告知沈妙芝生命體徵很穩定,只不過失血過多,氣血兩虧,需要靜養。
無力昏睡是正常現象。
幾個人的心這才放下來。
看著陶長義詢問的眼神,曹安琴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料理沈星河的事情說了出來。
「都怪我,當時應該一直派人盯緊他的,這樣妙芝就不會」
曹安琴恨不能掌摑自己,只怪自己做事不夠絕,才給了惡人反咬一口的機會。
華一龍和陶長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只有男人才懂的意思。
「只要知道是誰幹的,就簡單多了,你們安心陪妙芝,一切都交給我。」
華一龍褲兜里的指關節被捏得啪啪作響,像是拉響了什麼訊號。
曹安琴眼神也由自責變得清明,她走近華一龍,替他理了理衣領,「注意分寸,不要為了人渣把自己賒進去。
等妙芝傷好了,我們一家一起回京市。」
華一龍先是一怔,一家人?
等看清曹安琴眼裡的認真,狂喜瞬間席捲了全身。
他重重地點頭,「你放心,我不會任意妄為。」
飛快地轉身,臨出門是撂下一句,「我不接受任何反悔的理由。」
曹安琴唇角勾了勾,輕輕地在椅子上坐下,溫柔慈愛地看向病床上的女兒。
陶長義鬆開沈妙芝的手,「我出去和華叔交代一聲。」
片刻之後,他就回來,再次坐在妙芝身邊,拉起她的手貼在臉頰,拿著帕子一點一點的把沈妙芝額頭的汗沾干,像是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看著陶長義的模樣,曹安琴的心裡欣慰無比,讓馬思逸去打一盆開水來,說要給妙芝擦擦身子。
「長義,前兩天,我提議讓妙芝跟我一起回京市,她拒絕了。」
馬思逸前腳剛走出病房門,曹安琴就輕聲說道。
陶長義眼神從沈妙芝臉上挪到曹安琴臉上,對方正一臉慈愛的看著自己,「看得出來,妙芝也想回京市,但是她捨不得你。
我說你要是去了京市,會給你安排同級的單位,她卻覺得不妥。
妙芝的顧慮我都知道,你沒有靠任何人能在康安市有這番事業,確實很不容易,去了京市一切都是仰仗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點入贅的意味。
一個普通的男人尚且有血性,更別說你這麼優秀的男人。」
曹安琴露出一絲愧色,「之前我答應了妙芝,給她和你商量的時間,但是今天媽顧不得這麼多了。
長義,我和妙芝已經白白浪費了十八年的時光,現在她又出了這種意外,我實在的沒辦法一個人回京市。
因為我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來,有生之年,我只想天天和女兒見一面。
長義,你就看在我為人母的心上,和媽一起回京市,好嗎?
你放心,我絕不是要你入贅的意思,我會給你們單獨買一套房子,你們小兩口過你們的小日子,每天能回來陪我吃一頓飯,我就心滿意足了。」
曹安琴邊說邊盯著陶長義的面色,眼裡盛滿了小心翼翼。
陶長義沒有說話,眼神落回沈妙芝臉上。
曹安琴見狀,也沒有緊追慢趕,只輕輕地說,「你要是覺得為難也不要緊,這都是人之常情,妙芝在康安市也有自己的事業,說不定也舍不下。」
末尾她還輕鬆一笑,「我是長輩,說起來也得讓著自己孩子一點,要是你們都不願意跟我回去,那我就留在康安市,陪著你們。
到時候你們可別嫌棄我就行。」
說起來這麼多年都是她對不起妙芝,憑什麼讓女兒女婿做出退讓呢?
實在不行,她奔赴女兒也是可以的,京市的名利比不上妙芝的一根手指頭。
陶長義難得的勾了勾唇,這是他一個多禮拜以來第一次笑,「媽,你知道妙芝為什麼這麼努力做生意嗎?」
曹安琴怔了怔,笑著說,「妙芝一定是為了讓你們的小日子越過越好呀,她是個上進的孩子,不管在哪種境遇都不會甘於平庸的。」
「我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足以讓我們夫妻在康安市衣食無憂地活下去,妙芝之所以這麼努力掙錢,努力學習,是因為她心裡一直有個大學夢。」
陶長義輕柔把沈妙芝臉上的一縷髮絲拂去,「她說她要攢夠在京市買房子的錢,要考上華清大學服裝設計專業,這是她畢生的夙願。
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她閒暇給我做的。」
曹安琴點頭,「我看到了你們客廳的那幅畫,妙芝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她的眼神在陶長義的衣服上遊走,原本以為陶長義天生氣質非凡,現在看來他身上的衣服確實精細別致,很為氣質加分。
陶長義接著說,「既然遲早都要去京市,早一天去她就多一天和媽媽相處的時光,這是好事。Πéw
去京市的事情,我沒有意見。
如果沒有妙芝,我八歲那年可能就死了,後面的日子都是賺的,怎麼還會在乎名和利。
只要妙芝過得開心,我就開心。
就算被人說成吃軟飯的小白臉,那又怎麼樣。」
曹安琴激動壞了,剛想說什麼,馬思逸剛好端著水盆進來,高興得差點沒打翻水,「姐夫,太好了,誰要是敢說你是小白臉,我一定揍到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陶長義笑而不語,眼神又落到沈妙芝臉上。
昏睡中的人兒仿佛也感覺到周圍快樂氣氛,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傍晚,賓漢鎮的百貨小超市,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在挑吃的。
他的眼神不時的偷瞄向收銀櫃檯里打著呵欠的婦女,迅速地把一包老麵包塞進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