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新市的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白棉坐車趕回縣城,來到陸家向老兩口說了捐助星星一萬元做心臟手術的事。
「一萬塊救一條人命,挺好的。」
老兩口對這次捐助很滿意,林毓秀還拿出縣一中對面整年的店面租金交給白棉,補足了剩下的三千多塊錢:「捐助方面的事你拿主意就好,不用特意和我們說。」
「捐助的錢是二老的,你們有權利知道去向。」
白棉收下錢,鄭重其事的拿出一個筆記本:「我將捐助信息寫下來,以後每捐助一筆錢,陸爺爺和林奶奶簽字確認就好。」
老兩口不明白白棉為什麼要多此一舉,但是見她如此慎重,也就隨了她的意思:「好,就按你說的來。」
然後提筆在捐助信息一欄的後面,寫下了各自的名字。
白棉神情誇張地鬆了口氣:「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支配這麼大一筆錢,這感覺太爽了!」
陸爺子直接被逗笑了,佯裝生氣道:「白送你的店面你不要,現在一萬塊就讓你這樣,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白棉唉聲嘆氣:「早知道一萬塊這麼厚一沓,我就不該拒絕你們的好意。一萬塊錢,我得賣多少包子才能賺到啊!」
老兩口笑著搖頭,心裡清楚她根本不會後悔。
在陸家吃過午飯,白棉去包子店看了下才回家。
還沒到家門口,遠遠聽到裡面傳來激烈地爭執聲。
「小惠,一年的期限快到了,你要是還想跟我好好過日子,現在必須跟我回去!」石俊抓住白惠的手,鬍子拉碴的臉有些陰沉。
「後天就要高考,你現在讓我跟你回去,是存心不讓我考試嗎?」白惠沒有憤怒,也沒有指責,很平靜地反問面前讓她放棄第一屆高考、卻早已面目全非的男人。
「小惠,我沒有不讓你考試,讓你回去是為你著想,你知不知道你回娘家後,村里人說的閒話有多難聽!」
石俊矢口否認,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他們說你拋家棄夫,不是好女人,還勸我跟你離婚,讓你這輩子回不去。你不為自己的名聲著想,也要想想丫丫。」
過去的白惠聽到這番話後,可能會心存顧慮,現在的白惠卻不會:「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和丫丫過的好就行了。」
見她如此油鹽不進,石俊氣得半死,終於露出真面目:「白惠,你不聽話了是不是?老子告訴你,今天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說罷,他用力拽著白惠的胳膊,不顧丫丫的哭喊和阻攔,就要強行帶走白惠。
「放開我,石俊,你放開我!」白惠拼命掙扎,卻始終擺脫不了那隻鉗住手腕的大手,只能被石俊拖著往外走。
眼下周小蘭不在家,白小勇在學校,只有丫丫舉起小拳頭用力捶打石俊的大腿:「壞蛋,放開媽媽,你放開我媽媽!」
這點力氣對石俊而言,跟撓痒痒似的,他理都沒理,拖著白惠繼續往外走。
「大壞蛋,咬死你!」一看捶打沒有用,丫丫發狠地抱住石俊的大腿,張嘴用力咬下去。
「啊——你個賠錢貨,竟敢咬老子!」石俊吃痛,一把抓住丫丫頭頂的小揪揪,抬腳就要把她踹到一邊。
「石俊,你敢!」白惠用力一撞,將石俊撞得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在地上。
白惠也被他帶倒了,好在丫丫沒有受傷,嚇得趴在媽媽腿上哇哇大哭。
「給臉不要臉,老子弄死你們!」石俊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丫丫的後領要把她往地上摜,一隻腳已經抬起來要踹白惠的肚子。
白棉衝進家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當即撲過去接住被甩開的丫丫,然後抬腳踹向石俊的後背:「上門打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哎喲——」
石俊撲到在地,摔了個狗吃屎,扭頭一看踹他的是白棉,臉色瞬間一白。
他敢強行帶走白惠,就是知道白棉不在家,白家只有白惠母女,不然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幹。
白棉猶不解氣,捂著丫丫的眼睛,上前照著渣男的臉踹:「一年的時間還沒到,你就敢上門搶人,不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
石俊痛哭流涕狼狽求饒:「不是,我沒有,你放過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白棉還要再踹,白惠爬起來攔住她:「二妹,別打了,打壞了不好收場。」
石俊第一次發現白惠的好,青青紫紫的臉上露出感動:「小惠……」
白惠噁心透頂,撇開臉抱起丫丫就走:「二妹,讓他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他。」
石俊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白惠捨不得他挨打,衝著白棉露出幾分得意:「你姐捨不得離開我,你這樣對我你姐肯定怪你!」
白棉真不知道他哪裡來得自信,拖死狗一樣把渣男拖出院子,一口氣拖到村口的馬路上。
有村民看到了,連忙問怎麼回事。
得知石俊跑到白家毆打白惠母女,村民直說他該打,還問白棉要不要找人去石家討說法,讓石家賠償白惠母女。
白棉謝過對方的好意,把石俊拖到沒人的地方,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事不過三,你之前去學校鬧,我就警告過你,今天你還敢鬧到我家,是不是覺得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石俊臉色一變,顯然是這麼想的。
在他心裡,白惠離不開他,丫丫是他的女兒,白棉顧及她們母女,不可能真對他下死手。
只是現在對上白棉看死人一樣的目光,他突然不敢確定了。
白棉似乎看穿了渣男的想法,壓低聲音陰測測的說道:「十年前的澴河碎屍案,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兇手。你說哪天你被切片裝進編織袋沉入澴河,公安局能查出兇手是誰嗎?」
澴河是雲水縣的護城河,十年前發生的碎屍案,沸沸揚揚傳得人盡皆知,石俊自然聽說過這樁大案。
被白棉如此直白的恐嚇,他嚇得渾身一哆嗦,第二次在她面前尿褲子:「你、你不敢,你要是這麼做,你大姐不會原諒你的……」
白棉加重腳下的力道,直踩得渣男翻白眼:「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