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鵬皺了下眉：「你是說網絡？」
秦陽點頭：「差不多，算是網絡中的一個分支，依託於網絡存在。」
方鵬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從剛剛和藹的長輩，轉變為了一個談正事的商人，就連方英俊都吃得小聲了些，怕打擾到爸爸。
而秦陽則沒說話，等著方鵬先自己在腦海里想出和直播相關聯的信息。
他相信方叔肯定是聽過直播的，不一定了解，但肯定知道大概，因為他曾經聽胖子說過，方叔這兩年有往娛樂方面發展的想法。
要秦陽說，方叔在做生意這方面，確實算得上每一步都走在前面的。
等再過幾年，實體經濟的速度就會變緩，而相對應的，文娛方面的營收比會呈井噴式增長。
方叔現在將目光投向文娛這塊，可以說是剛剛好。
而方鵬沉思了片刻才開口：「『直播』這個詞，我聽匯報的時候提起過，不過這個行業嘛……」
他沒有將話說完，而秦陽也是明白的。
現在平板手機還沒普及，很多人用的還是翻蓋或者滑蓋，就更別提筆記本電腦了，在硬體跟不上的時候，網絡是發展不到哪裡去的。
但是……
他笑道：「方叔，如果將來有一天，每個人的手機都能隨時隨地看直播，電腦也變得更加輕便，甚至隨身可以帶一個平板，這些也能用來看直播，那到那時候，又會怎麼樣呢？」
這個想像在如今這個年代，不可以說不天馬行空，方英俊和杜子騰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做夢』二字。
但方鵬畢竟是個商人，敢做敢想得多，他並不覺得秦陽說的是天方夜譚，反而哈哈大笑道：「要是真到了這一天，那直播這個行業必然會大賺特賺！不過秦陽啊……」
他話鋒一轉，「這和俱樂部的事，有什麼關係呢？」
杜子騰也覺得奇怪，今天明明是來談購買俱樂部的，但秦陽卻風馬牛不相及的提起了直播。
難道說秦陽是看出來俱樂部成不了，掙不了錢，所以打算換一個路子了？
正在他忍不住亂想的時候，秦陽開口了，
「當然有關係！關係大了！」
說著秦陽就看向杜子騰，「不信您問問他。」
「啊？」
杜子騰一臉懵，「這……」
他難得有些吞吞吐吐，這讓他說什麼？秦陽沒提前和他對過啊？
秦陽繼續問：「魔龍你說說，對於電競行業來說，目前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杜子騰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這個問題還是回答得出來的：「國內的話，在這方面還不夠規範化，而且知道的人太少了。」
「為什麼知道的人少？」
「這個……『禁播令』在，想不少也沒辦法啊。」杜子騰無奈地道。
秦陽一拍掌：「沒錯，就是禁播令，但禁播令禁的只是電視吧？」
他提出了這個問題，隨即又緩緩吐出四個字，
「那網絡呢？」
這四個字猶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撥雲見日，讓人如同醍醐灌頂，看到了曙光。
杜子騰更是眼睛瞪大了不少，激動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用網絡播比賽？」
秦陽點頭：「沒錯，只是說電視上不能播，並沒有說網絡上不能播，大家不缺看比賽的機器，缺的只是渠道而已，如果有網站能播的話，想必會有不少人去網吧看吧？」
杜子騰點頭：「那當然！如果有網站播的話，別說去網吧了，去學校機房操作一下也是小事！」
怎麼利用學校電腦看，那就不是秦陽想要討論的重點了。
「方叔，我聽說您在考慮進軍娛樂界，有沒有考慮過弄個視頻網站呢？」秦陽問道。
視頻網站的事，公司里確實有人有過提案，不過方鵬還在考量。
所以他反問道：「視頻網站和你之前說的直播，你是打算二合一？」
秦陽點頭：「沒錯，我認為可以先從視頻網站做起，直播的話，可以等過兩年再說，畢竟現在硬體還跟不上。而視頻網站不僅可以播放電競比賽，也可以播放其他電視劇什麼的，只需要單獨辟出來一個電競欄目就可以了。」
這其實也不完全算是秦陽的主意，在上輩子，也就10年左右的時候吧，某條褲子就做了這件事，如今秦陽只不過是將它移花接木一下而已。
方鵬思索片刻笑問：「你的目的，還是直播吧？」
秦陽笑了：「方叔果然看問題尖銳，沒錯，我還是很看好直播。」
「你就那麼相信將來會變成你說的那樣？」方鵬有些好奇問。
秦陽不可能說出實話，只能道：「萬事都有賭的成分，我只不過是賭得大了點而已。」
而他沒想到正是這句話，反而讓方鵬深以為然，
「沒錯，做什麼事不是賭？要是一直瞻前顧後，那什麼事都做不成！」
秦陽只能笑了下沒說話，他總不能說他那句話是藉口吧。
方鵬又道：「視頻網站的事，我確實有考慮，增設一個電競欄目不難，但你說的直播，直播什麼呢？電競比賽嗎？有電競欄目，還需要單獨弄直播嗎？」
秦陽耐心解釋了一番他說的直播不是直播比賽，而是直播戰隊選手，讓喜歡他們的人平時也能看他們打遊戲，讓打遊戲的人在看他們直播的時候，能順便關注一下比賽。
「....這就是互相引流。」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最終做了結論。
方鵬更精煉地總結道：「共贏。」
「沒錯，」
秦陽點了點頭說，「而且不單單是電競之間互相引流，以後這個直播還可以播其他東西，比如說以後您公司簽約的藝人之類的。」
這點比之前電競之間的事，更引起了方鵬的注意，他看了錢進一眼，錢進立馬點頭：「方董放心，這些我都記下來了。」
從秦陽和方鵬開始談公事起，錢進就沒再繼續吃飯了，而是拿出筆記本，直接在飯桌上默默地將兩人對話中的重點記錄了下來。
秦陽也看到了，不過他不在意，這些想法什麼的，不是重點。
不過他的不在意，在方鵬眼裡，就是令他中意的坦蕩了。
方鵬故意玩笑道：「你說這麼多，就不擔心我將你的這些想法，全都私吞了？」
秦陽笑道：「方叔您要是會這麼做的話，今天壓根就不會有這頓飯了，再說了，您的人品，臨江市您稱第二，誰敢說是第一？」
要是方鵬真的是這種人，那當初在冰粉一事上面，方鵬就不可能和他簽什麼創意入股的合同。
所以在看到錢進做記錄的時候，他也是完全放心的，再說了，他有底氣，不怕方鵬私吞。
而秦陽這一番吹捧說得方鵬是哈哈大笑，方英俊也跟著附和說：「那倒是，我爸做生意是出了名的講誠信！這點陽哥你絕對放心，再說了，要是我爸私吞，我給你作證！」
方鵬假作生氣地瞪了方英俊一眼，然後才對秦陽道：「你這些想法都很不錯，不過，你想要的，不單單是這些吧？」
秦陽也不隱瞞：「其實我的目的您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就像之前方鵬猜到他有話沒說一樣，他相信方鵬肯定也早就猜到了他說這些的目的。
果然，方鵬直接問：「是又想入股？」
秦陽點頭：「不過這次我不單單是創意入股了，還可以投錢入股，至於多少合適，您看著來？」
方鵬笑了幾聲，只說擬定了再說。
而杜子騰聽了一籮筐話，只覺得新鮮，但卻聯繫不到一起。
他只是熱愛電競，但在如何發展上面，比起秦陽，他確實是相形見絀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不妨礙他聽得出來秦陽是在幫助電競行業發展，哪怕目的是錢。
人不為財，天誅地滅嘛！
只不過……
他喝了口茶水，咽下去後才：「那我們俱樂部的事……」
秦陽看了過去沒說話，而方鵬則道：「收購AEG的事，回頭我會派人去談的，至於下午原本計劃去參觀的事，小錢，你和他們一起去。」
錢進點頭應下，杜子騰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事情算是成了，這下子他連飯都不想吃了，恨不得現在就飛去俱樂部，告訴所有人這個好消息。
秦陽瞧見他這激動的樣，不由打趣：「這事情還沒完全定下來，你看你就已經高興得都找不著北了。」
杜子騰也知道秦陽這是在借著開玩笑提醒他，任何事情合同沒簽，就不算完全確定。
他點頭道：「有希望有眉目那也是好的。」
秦陽見他心裡有數就沒再多說了，飯後錢進將方鵬送回公司後，就載他們一起去了俱樂部。
本來按理說，這種事不需要錢進去的，畢竟他是方鵬的貼身助理，秦陽估計一開始方鵬也是不打算派錢進去的，後來是因為直播和視頻網站的事，這才改了主意。
看俱樂部的事沒花多長時間，秦陽和方英俊也就順便參觀，主要還是錢進在做考察。
大約也就花了兩三個小時，看完後杜子騰和俱樂部老闆將他們送到了室外。
錢進將資料收好後道：「具體的事，改日我們再詳談。」
俱樂部老闆笑得和彌勒佛一樣，嘴上不住得說好，而杜子騰則拍了下秦陽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兩人回去後，秦陽謝道：「小錢哥，今天麻煩你走一趟了。」
錢進擺手道：「方董的吩咐，這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了，這次的事如果能成，我的獎金也不會少。」
既然方鵬讓他來實地考察，那麼這個項目大概率會落在他身上，而與之一起的還有那什麼直播和視頻網站。
光是想想，錢進就覺得今年他的獎金可能不會少，因此他看秦陽簡直像看恩人一樣了。
對於『恩人』，錢進覺得還是需要提醒一下的，
「不過Chris可能又會記秦先生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