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曹一成帶過來的是元青花。
於是一向商務氣氛濃厚的總裁辦里，陡然變成了古董花瓶交流學習班。
由於生怕吳濤不識貨，曹一成在帶來收藏品的同時，各種品鑑工具也帶了整整一套。
「吳總，您瞧這圖案、這造型，無一不反應出元代時官窯瓷器的高超水準，也凸顯了當時國際化大都市的文化雜糅底蘊……」
聽得曹一成講的繪聲繪色，吳濤不求甚解的同時，連連點頭。
反正很牛逼就是了。
等到品鑑結束，吳濤隨手吩咐柳若曦收好道：「一會等我帶回家去，插個花什麼的。」
於是柳若曦按照曹先生的要求帶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元青花收好。
結果曹一成這邊臨了，還補充了一句：「吳總，這樣的元青花，市價起碼四千萬起！」
這話一說，嚇得柳若曦手一抖，差點沒滑脫手去。
吳濤心裡一突的同時，突然想到，這四千萬的東西帶回御花園別墅去插花，萬一被二表姐那個馬大哈給啐了，那可真是白瞎了。
於是話鋒一轉道：「那個，還是放在我這辦公室吧。天天看著，讓我也附庸附庸曹先生的風雅之意。」
「這個好，這個好！」曹一成連連道。
元青花收妥了，話題終於談到公務上來。
一談起公務上的事情，雙方之間的地位立馬掉了個個。
曹一成搓著手，一副訕訕的樣子，話也不敢說太過，語氣更不敢有太重地道：「那個吳總，我向您打聽個事。前陣子，華芯國際不都是快死翹翹了麼，怎麼如今又和張仲謀湊搭到一塊去了呢？」
對於這個問題，既然人家都花了四千萬了，吳濤自然不能隨便糊弄。
「說實在的，曹總，對於華芯國際，我原本就給他們留了一條生路。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起死回生，和台積電又重啟合作了？」
曹一成喟然道：「自打我們台聯電和張仲謀的台積電項目，紛紛落地吳蘇之後，中海那邊對於晶片產業求賢若渴的，扶持力度特別的大。」
「……所以這華芯國際，但凡還存有一口氣，中海政府都會千方百計把它奶活的。至於說這張仲謀的台積電……」
「……他膽敢和你吳總對著幹，但是整個大陸的半導體產業中，沒誰敢觸您的眉頭。這不倆家又湊一塊去了麼？」
對於中海的情況，曹一成倒是看得透徹。
所以一通分析之後，愈發的愁眉緊鎖，鬱鬱寡歡了。
吳濤拍拍手，一臉輕鬆地道：「曹總，這事雖說有點不一般，但你也別太擔心。對於華芯國際，我自有安排。你且安心，他即便和台積電聯合起來，也逃不脫我們手掌心！」
「……再說了，曹總不也想堂堂正正地贏他張仲謀一回麼？只要我們精誠合作，未來鐵定是掌握在我們手裡。」
話說到這份上，曹一成這眉頭也舒展開來了，「既然吳總有底氣，那我就放心了。也是，只要吳總手裡把著半導體製造設備的進口渠道，他們便翻不出大天去！」
談完正事，吳濤順道著留了曹一成一行人一頓飯。
畢竟是收了那麼重的禮，招待一頓，也是理所應當的。
飯局是在新世紀酒店吃的，好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到送走了曹一成一行人，吳濤帶著柳若曦回到天芯科技總裁辦，柳若曦小心翼翼地捧著那號稱四千萬的元青花道：「老闆，這個收在哪裡？」
吳濤隨手一揮道：「找個地方放起來插花吧。」
柳若曦頓時愕然以對，「真的要插花呀？」
「那要不然還有什麼用？」吳濤倆手一攤道：「我這屋裡，可不擺那些沒用的東西。」
「可是這個很貴的，萬一摔了啐了……」
不等柳若曦說完，吳濤便打斷道：「你辦事，我放心。」
柳若曦頓時無言以對。
即便是膽戰心驚的，不過元青花經過柳若曦的侍弄之後，裡頭的插花著實讓整個總裁辦公室里，增色不少。
連吳濤看了都頻頻點頭，一下子覺得這辦公室里高雅了不少。
忙完了這一切，柳若曦趁著給吳濤換咖啡的功夫，把一個小本子默默地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麼？」吳濤注意到這個古色古香的小本子。
柳若曦強行振作精神道：「這是我爸托我帶給你的，說是沒準能給你派上用場。」
吳濤翻開來一看，果然是柳大秘的筆跡，裡頭基本上把如今省里的幾位，脾性特點言簡意賅地記錄在案了。
柳民浩真是有心了。
「幫我謝謝柳叔！」隨即心裡一動，吳濤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柳叔是不是已經到北江就任了？」
柳若曦點點頭，美眸里亮晶晶地閃爍道：「是的，而且正是擔任賓湖區區長。」
「那行啊！」吳濤覺著不錯，「看來賓湖區的幾個旅遊項目可以落地上馬了，回頭我和佳倩打個招呼。除此之外，順便搞好城鎮建設，穩穩噹噹地做事，用不了多久，就能起來。」
這話是提點給柳民浩聽的。
柳若曦謹記之後，很感恩地點頭道：「謝謝老闆。」
「嗨，跟我還客氣。」吳濤脫口而出道，結果柳若曦臉皮子到底是薄，聞言便是俏臉一紅，煞是嬌美。
看得吳濤也不由一愣，氣氛陡然有點那個了。
好在吳濤及時打破尷尬道：「柳叔到北江上任，這一時半會恐怕是回不來。那孫姨這邊，打算怎麼辦，要跟過去麼？」
柳若曦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媽過兩天就去，說是我爸沒人照顧不行，她不放心。」
「那你豈不是一個人在家？」
柳若曦攤開縴手道：「我就當自己在學校上學唄，早就習慣了。」
雖然說這事把一家子硬生生拆散，但想起來，也是沒辦法的事。
所以吳濤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法子，只是寬慰道：「放心，等到柳叔干出成績了，調回省政府，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柳若曦故作輕鬆地道：「我知道，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