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第247章

  衣襟內的手肆意遊走,衛含章不斷掙扎間,扯到手臂尚未癒合的傷口,她疼的終於落下淚來,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蕭伯謙,你混蛋。」

  她從未這麼哭過,完全不在意儀態,脂粉未施的臉上全是淚痕,眼瞼和鼻頭都紅彤彤的,哭的可憐極了。

  身上發狠的男人不知何時停下動作,衣襟里的手抽出來,扯下她右臂的衣裳,細細端詳了會,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別哭了。」

  衛含章哭的直抽氣,嘴裡卻沒停:「你混蛋!」

  「我混蛋?」蕭君湛低頭重重吻上她的唇,封住這些讓人心軟的泣音,吻到最後幾乎要失控才鬆口,望著可憐兮兮只能任他施為的姑娘,啞聲質問:「我能有你混蛋?你移情他人時,怎麼不想想自己有多混蛋?」

  「你只知道欺負我,我為什麼不能移情他人!」衛含章哭著瞪他:「蕭伯謙,我討厭你這樣。」

  少女眼底發紅,似抱怨似委屈,蕭君湛看著她的眼睛,修長的指骨緩緩從她下頜骨一寸寸往下,「只知道欺負你?你知道什麼叫欺負嗎?」

  他目光追隨指骨而去,去瞧底下姑娘衣襟散開的身子,慢條斯理地扯開最後一層衣帶,手掌毫不猶豫覆上顫顫巍巍的雪山,衛含章僵了一瞬,眼淚流的更凶。

  跟剛剛的嚎啕大哭不同,她這會兒是抽抽噎噎的哭鼻子,活像是受了委屈卻沒辦法報復回來的小朋友。

  他的力道比剛剛輕了很多,唇落到她哭紅的眼睛上,嘗到咸澀的淚意,微微一頓後,輕輕道:「哭什麼?真這麼疼?」

  可他明明很注意分寸。

  她沒有說話,像是哭的沒了力氣推拒,紅彤彤的眼睛微微闔著,抽泣。

  蕭君湛眉頭微蹙,懷疑自己真下了狠手,垂下眼一點一點在她光裸的上半身巡視。

  目光最後落在她的下巴上,那兒有一枚清晰的指印。

  他靜靜的看了許久,手腕下意識抬起想去給她揉揉,可最後也只是從她身上起來。

  衛含章感覺自己終於能喘上氣,急忙坐起身,伸臂擋住自己胸口,往角落裡縮去。

  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動物。

  他明明從來沒有想過嚇她的。

  可她就是被他嚇到了。

  蕭君湛滿心冰涼,呆站許久,轉身走出營帳。

  等人一走,榻上的姑娘才卸下防備,肩背放鬆下來的瞬間,眼淚又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好疼啊。

  被他揉的地方很疼,眼睛哭的很疼,五臟六腑都疼。

  最疼的還是心口。

  他怎麼能這麼欺負她呢。

  他怎麼能真的召她表姐入帳伺候呢。

  親了江知雪,還來親她。

  衛含章吸了吸鼻子,抬手給自己擦眼淚。

  …………

  逐鹿台上,群臣歡宴。

  勇猛的將士們輪番表演騎射摔跤,十八般武藝齊上陣。

  此時擂台中間一青年正在舞劍,群臣們自顧自聊天談笑,時不時暢飲幾杯,極少有人去看,忽然一陣激昂的琴聲,配合著鼓點響起,眾人下意識順著琴音的方向去看。

  一位身穿藍白織錦斗篷的姑娘,端坐於女眷之間,素手撥弄瑤琴,寬口衣袖上朵朵海棠開的奢靡,襯的纖細的手指愈發白潤透亮,滿頭青絲挽了個飛雲髻,唇紅齒白,眉眼如玉,在秋風瑟瑟的圍場,一時之間竟有驚為天人之感。

  ——不知是誰家貴女竟然手扶瑤琴,在這等場面大膽獻藝。

  幾名離的近些的臣子不禁暗忖。

  果然殿下近日同衛氏女不睦的事兒,有心些的都瞧出端倪了啊。

  這是誰家動作如此快,在圍場便將家中女郎推來獻伎了。

  他們怎麼沒想到呢!

  多好的機會啊,等秋獵結束,再想在殿下面前露臉那可就難了。

  上首坐著的蕭君湛,一晚上都心不在焉,臣子們敬酒倒是來者不拒的喝了,原本正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琴音響起時,他抬眼朝下方看了過去……

  帳內。

  衛含章抱著膝蓋坐在榻上,聽著外頭的聲音。

  逐鹿台上,這會兒想必是熱鬧極了。

  「姑娘,」綠珠端著藥進來,看見桌上幾乎沒動的膳,苦著臉道:「您再如何,也不該跟自個兒身子過不去啊。」

  「您不是說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任誰也不值得您糟踐自己嗎?」

  就連同顧家郎君退親,她家姑娘都未如此傷神過。

  正放空自己不知在想什麼的衛含章聞言,眼睫微微一動,她嗅到苦澀的藥味,歪著頭道:「綠珠你誤會了,我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呢。」

  她只是沒有胃口罷了。

  誰也不值得她罔顧自己。

  她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起身道:「為我更衣,咱們出去走走。」

  這幾日,天天待在這裡,都要悶壞了。

  綠珠歡喜的應了聲,「外頭風大,姑娘得包嚴實了。」

  逐鹿台上。

  蕭君湛目光掃過撫琴女郎,神情清淡,讓人瞧不出端倪。

  恰好此時一曲結束,酒熱正酣的宴席間,有人笑道:「不知這是誰家貴女,琴技倒是頗為高超。」

  臣工中,勇毅侯徐徐站起,同四周拱手客氣道:「不敢當,不敢當,家中小女自幼寄養於江南雲州外祖家,少時習琴,不過略有小成,讓各位見笑了。」

  席間靜了一靜。

  又是寄養在江南長大的侯府貴女。

  誰不知道未來太子妃,就是在江南徐州長大。

  這也太巧了些。

  有同勇毅侯交好的臣工,笑著搖頭道:「原來何兄家中還藏了這麼一顆明珠,鮮少有姑娘家將入軍曲彈得如此氣壯,你做爹爹豈能如此妄自菲薄。」

  勇毅侯連連擺手:「小女驕縱,萬萬不可捧殺。」

  「這怎麼是捧殺,不如咱們請行家平判一二,」那臣工笑著朝上方太子拜道:「殿下精通琴藝,這首疾行曲您覺得如何?」

  一來一往間,話頭遞到了太子這兒,席間眾人神情各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不就是雙簧嗎?

  偏偏今夜君臣同樂,酒宴上,這種伎倆也算心照不宣。

  殿下若瞧上了,萬事都好。

  瞧不上……那也無傷大雅。

  所有人都靜待高台上太子的反應。

  畢竟勇毅侯獻女成功與否,也關係到他們自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