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儆猴

  第209章 儆猴

  焦榮見著宋婉寧如此說,先是愣了半刻,沒一會兒便出聲道,「太太,如今灃仙酒樓人多繁雜,只怕不是一下子能呈給太太的。更何況還有些請來的臨時幫工。若是要仔仔細細的記檔,只怕是麻煩,所以平日裡的幫工記的都不大清楚。」

  「幾個幫工幾個夥計,支出了多少銀錢的記檔呢?」宋婉寧瞥了一眼焦榮,目光淡淡的,「總歸是要拿出個確切的數量來才是,否則你讓我怎麼信你。」

  焦榮見狀,只好解釋道,「太太若是要看,小的馬上就派人去找。」

  「嗯。」宋婉寧應了一聲,很快便開始翻看灃仙酒樓的帳本,隨手拿起一支筆來在上頭寫寫畫畫,沒一會兒便看出了不對的地方。

  灃仙酒樓因為平日裡無人管轄,焦榮更是十分囂張,所以這假的帳本也做的十分粗糙。宋婉寧將帳本丟到了焦榮跟前,微微笑著道,「焦管事,如今這帳本很多數都對不上,給個交代吧。」

  焦榮聽了宋婉寧如此說,當即臉紅成了豬肝色,忙不迭解釋道,「太太,只怕是忙裡出了亂子,等小的讓下頭人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我早就告訴你,我不是好糊弄的,你如今從酒樓里吞了多少銀錢?」宋婉寧坐在椅子上,當家主母的氣勢倒是拿的十足十的。

  焦榮瞧見宋婉寧這個模樣,一臉的苦色為自己解釋,「太太,小的這麼多年都是為了這個酒樓鞠躬盡瘁,還請太太寬恕。我實在是沒有吞了酒樓的一分錢財,若是我吞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信你這套說辭,若是你現在不承認,我馬上報官來好好查查清楚,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如何作為。」宋婉寧冷然道,「你父親是灃仙酒樓的老人了,我也不想鬧的這麼難看讓大傢伙都失了面子。如今事情鬧成這樣,想必你自己心裡也有數。」

  焦榮見宋婉寧一臉斬釘截鐵的模樣,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如此便轉了口風道,「太太實在是不知,如今整個京城來賒帳的人不少,這些賒帳的人只認識人不認識誰是東家。若是我人出了什麼事,不能繼續管著酒樓,那這些錢可都要不回來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加起來都有好幾千兩銀子,這麼多的流水,若是我人不在了錢也都沒了。」

  「你在威脅我?」宋婉寧聽著焦榮如此說,當即冷笑兩聲道,「你當真以為,這樣我就能饒了你?我實話實說,你如今管著酒樓這樣招搖,我是不會饒了你的。要麼將先前你吞了的銀錢全數吐出來,我還會給你在酒樓留下一分體面,在京城給你找另外一個活計。酒樓的管事的總歸是要換人的,你貪墨的那些銀錢買的宅邸只當是給你父親養老了。可若是你還泯頑不靈,別怪我帶你去見官。」

  「我……太太,小的知道錯了,還請太太再給小的一次機會。日後這酒樓,小的一定盡心盡力,將灃仙酒樓賺的所有錢都交給丞相府。」焦榮過慣了當大酒樓管事的日子,哪裡能受得了這一下子的隕落。

  他先前總覺得自個兒是灃仙酒樓的老闆,畢竟這酒樓殷易臣從來不管,都是讓他自己全權負責。如今他管了幾年,過上了跟大老闆一樣的日子,誰知道殷易臣剛娶了個太太,就馬上打上門來要將他趕走。

  焦榮臉紅成了豬肝色,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道,「先前實在是小人豬油蒙了心,那些銀錢對相府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還請太太饒恕小的這一回。就算不看在小的的面子上,也請看在小的父親當年為了殷老爺操勞半生的份上。」

  「這五年來,你貪墨的銀錢,沒有一萬兩也該有五千兩了,我不為難你,你自己將貪墨的錢全數交出來,若是日後還能好好做管事的,我自然留著你。」宋婉寧目光落在焦榮身上,如今她來管事,必定得用些手段,如若不然,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模樣。這麼多的產業,也管不下來。

  焦榮聽到這兒心裡一陣絕望,那些銀錢都被他拿來買宅子娶妾室,都花的七七八八了,如何能拿出這麼多的銀子來還錢。

  「我如今跟管事的也沒什麼話好說的,我給你十日的時間讓你去籌錢,若是不然,後果你自己承擔。」宋婉寧說著站起身來往外走,沒再理會焦榮。

  焦榮站在宋婉寧身後,目光中出現一抹怨毒,他叫來自己貼身的小廝,湊在小廝耳邊低語了幾句。

  小廝應聲,轉頭出去外頭做事了。

  宋婉寧出了門去,帶著身邊的丫鬟們一同往下一家走。彩雀手裡拿著一沓鋪子的地契,瞧著宋婉寧出聲道,「太太,如今這家走完了,郊外的莊子還去不去?若是去了只怕回來天色不早了。」

  「去吧,去瞧瞧,快去快回。」宋婉寧疲憊的靠在馬車裡休憩,聽著兩個丫鬟在耳邊絮絮叨叨。

  朱雀在一旁出聲,「這灃仙酒樓的管事的倒是真是膽肥了,竟然貪墨了那麼多錢,那麼大的酒樓,竟然每個月的賺的錢都只有幾十兩銀子,真是做的出來。」

  一旁的彩雀也直蹙眉,「貪墨了這麼多的銀錢,竟然還有臉來威脅我們太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樣的人就該送了他去見官才是,竟然還給他這樣的機會。」

  兩人正一唱一和的,說著說著就到了郊外的莊子上。

  丞相府在郊外有一個農莊,每年光利錢都有幾千兩銀子,倒是個好地方,管事的也是十幾年的老人了,聽說上頭要來人查,當即站在莊戶門口來迎接。

  宋婉寧照例子看了看帳,倒是瞧出幾個錯處,只是並未發作,而是就這麼和和氣氣的走了,臨走了還給莊頭賞了銀子。如此作為倒是叫朱雀和彩雀都看呆了。

  回京城的馬車上,朱雀當即疑惑的出聲,「太太,這莊頭明顯就是貪了,太太怎麼就警戒了幾句就放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