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寧看著床上面容憔悴的凌玄策,皺眉說:「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塵非說:「昨天晚上從宮宴上回來,王爺就說肚子不舒服,凌晨時就一直腹瀉,現在還發起燒了。」
虞晚寧做到凌玄策身邊,給他檢查了一番。
凌玄策睜著眼睛,聲音嘶啞的問:「是不是有人給我下毒要害我?」
虞晚寧斜他一眼:「是你自己腸胃出了問題,應該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不嚴重,我給你開點藥吃幾天就行,但是得靜養。」
凌玄策眼睛睜得更大,急得攥住被子,「不行,咱們必須要回朝,不能再拖了。」
大梁朝中局勢時刻都在變,他一天都等不起。
虞晚寧正低頭寫藥方,指了指他那凹陷的眼窩,說:「你現在都已經脫水了,如果再急著趕路,路上一陣顛簸,你大概會死半路上。」
凌玄策緊緊擰眉,「那要休養多久?」
「看你的情況,至少三四天吧。」
凌玄策嘆了一口氣:「好吧。」
虞晚寧將藥方交給塵非,讓他去抓藥,自己便離開了。
她又不急著回去爭皇位,什麼時候走都無所謂,今天為了要趕路起得太早,這會兒睏乏得很,便回床上睡回籠覺去了。
可是剛眯一會兒,凌玄策又嚷嚷著難受,讓她過去看看。
她黑著臉去了凌玄策的屋子,那人躺在床上,病病懨懨的樣子:「我身上又冷又疼,好難受。」
虞晚寧冷冷道:「別裝可憐,你這病死不了。」
凌玄策眼神幽怨:「那你也得用心照顧我啊。你生病的時候,我可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
「那難怪我的病好得那麼慢。」
「我難受得很,沒勁兒跟你拌嘴。」凌玄策指了指床邊的小凳子,「我剛喝完藥,你就坐在這兒守著我,時刻觀察我的情況。」
虞晚寧一臉不情願:「你憑什麼把我拴在這?」
虞晚寧冷哼:「人家不像你這樣無理取鬧!」
話音剛落,塵非便進來說三皇子來了。
大概是來探病的。
凌玄策正色幾分,請三皇子進來。
季臨進來走到床邊,瞧著凌玄策一臉病色,關切地說:「聽說宣王病了,我代表皇室特來探望。宣王現在如何了?」
凌玄策自從看出季臨有意接近虞晚寧,對這人就沒什麼好感,現在又病著,懶得給一個表情,冷淡道:「好多了,謝三皇子關心。」
季臨說:「我帶來了一些補品,給宣王補身子,宣王好生修養,安心在這裡住著就是。」
凌玄策微微頷首:「多謝。」
「那宣王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季臨說完又看向虞晚寧,含笑道:「虞姑娘,不妨和我出去閒聊幾句?」
凌玄策眼神一沉,季臨和虞晚寧有什麼好說的?要說什麼話還得出去說?當著他的面說不行嗎?
虞晚寧正好想擺脫凌玄策的胡攪蠻纏,便和季臨一同出去了。
凌玄策看著他們二人就那樣一同走了,急得從床上爬起來,趴到窗邊聽他們說話。
二人站在檐下,季臨說:「宣王這一病,你們恐怕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虞晚寧說:「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虞晚寧客氣道:「大魏盛情款待,我們的確也很不舍離開。」
季臨微微笑著,目光注視著虞晚寧。
父皇想讓他和虞晚寧聯姻,他平心而論,虞晚寧的確是一個品貌極佳的人,他並不排斥她,若是真和她做夫妻也挺好,反正他對婚事無所謂。
現在虞晚寧他們耽擱在這裡,那他不如趁著虞晚寧沒走的這幾日,和她多親近親近……
季臨態度友好地發出邀請:「你整日待在這使館裡估計也很無聊吧,明日是我們這裡的花朝節,街上會很熱鬧,不如我帶你出去遊玩吧?」
虞晚寧正好不想留在使館裡被凌玄策找麻煩,便點頭說好。
二人一同做了約定,虞晚寧送季臨離開使館,自己也回屋去了。
窗口裡面,凌玄策氣得發抖。
該死的季臨,和燕北琛不愧是兄弟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剛擺平燕北琛,現在又來一個季臨,趁著他病著,就去勾搭虞晚寧!
季臨難不成還真想讓虞晚寧和親嫁給她?除非他凌玄策死了!
凌玄策當即叫來塵非吩咐:「明日不管虞晚寧去哪兒,派人跟著她,想辦法拆開她和季臨!」
第二日傍晚,季臨的馬車來到使館,接虞晚寧一同上街,他們剛走,凌玄策的人便跟了上去。
街道上燈火璀璨,將夜空映得如同白晝。
路上行人眾多,絡繹不絕,馬車難行,季臨和虞晚寧便下車步行。
周邊的小販在高聲叫賣,路過的每一個行人都是歡聲笑語,虞晚寧看著繁華的街景,被節日氣氛感染,心中的愁苦暫且忘卻一些,臉上露出笑容:「真是熱鬧啊。」
季臨將剛買好的小糖人遞給她,笑道:「這裡和南梁的風土人情有很大不同,對你來說應該別有一番趣味。」
虞晚寧點頭:「確實,這裡民風開放,熱情好客,讓人很難忘。」
季宸用輕鬆的語氣說:「既然如此,不如你留下來吧。」
虞晚寧開玩笑地回應:「求之不得。」
季宸笑笑指了指前面,「那裡好像有打鐵花,咱們過去看看。」
季宸拉著虞晚寧,擠到人群前。
舞龍的隊伍衝出來,兩條長龍舞動著,鐵水被擊出,頓時火光炸開,鐵花在空中綻放金色光芒,如萬顆璀璨星子,墜落人間。
季臨怕虞晚寧離得近受傷,伸手護著她,虞晚寧則看著漫天灼灼星火,笑得開朗。
與此同時,高樓之上,季宸和唐映雪站在窗邊,也在觀看這一美景。
唐映雪感嘆道:「真好看,像星星一樣。」
季宸的目光也落在下面,不經意的一掃,正好看見面帶微笑的虞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