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不遠處,季宸遙望著他們二人走在一起的身影,面容冰冷。
這個虞晚寧之前還纏著他不放,現在又去和季臨走到一起了?
她這是遍地撒網啊!
季宸打心底生出一股厭惡,還混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堵得他胸口難受。
一旁的唐映雪搓了搓冰涼的手,說:「王爺,天氣太冷了,咱們還是回帳子裡歇著吧。」
季宸說:「還一隻獵物都沒打到呢,空手回去不太好看。不如你先回去吧,待會我給你打一隻兔子回去。」
唐映雪不善騎馬,沒一會兒就腰酸背痛的,又對狩獵不感興趣,聽季宸這樣說,便點頭先走了。
季宸獨自打了幾隻獵物後,也準備回去。
而這會兒虞晚寧剛和季臨分開,一扭頭便見季宸一個人騎馬走著。
她心下一喜,掏出一隻箭搭上弓,朝著季宸頭頂的那棵樹射去。
「嗖」的一聲,箭矢穿過樹枝,上面的積雪撲朔朔落了下來,掉進季宸的後衣領,他倒吸一口涼氣,不悅地向身後看去。
身穿紅色披風的女子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好似一朵熱烈燦爛的花,季宸一時被她那艷麗的笑容晃了眼。
她策著馬,很快來到他的面前,看了眼他的獵物,笑道:「你收穫不小嘛。」
季宸回神,拍掉自己頭上的雪,輕斥一聲:「真是無禮。」轉而抽了下馬鞭,冷漠離開。
虞晚寧跟上他,「別生氣嘛。」
季宸不理她。
虞晚寧撇撇嘴,問:「對了,我的玉佩呢?你不是說找到之後就會給我送來嗎?」
季宸想起那枚玉佩,對虞晚寧更加不喜。
她居然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還編故事來騙他!
「沒找到。」季宸面無表情地說。
「那片湖那麼大,找不到很正常。」
「可是那玉佩是有重量的,又不會遊走,你扔到哪裡,就去哪裡找,怎麼會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虞晚寧聽著他漠然的語氣,很是不滿,「那我自己去找。」
季宸冷嗤,刻薄道:「不怕被凍死在湖裡,你就去吧。」
即使對著這張和燕北琛一樣的臉,虞晚寧也忍不住生起氣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那是我很重要的東西,你給我弄丟了,還做出這樣一副態度,你講不講理啊?」
季宸勒馬停下,斜眼看她,「是你纏著我不放,非要拿著那東西到我面前編故事,我識破你的算計,不買帳你便反咬一口?」
虞晚寧氣得倒仰,「誰編故事了,誰算計你了?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特別聰明,能看透一切啊?你就是個大蠢貨!」
「你!」季宸面色陰沉,「不可理喻!跟你這種人沒話說。」
他騎著馬要走,虞晚寧緊緊追著,氣呼呼地說:「不可理喻的是你!你把我的玉佩弄丟了,就想這樣算了嗎?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她抓住季宸的胳膊,不讓他走。
季宸擰眉,抬手一甩。誰知力氣太大,虞晚寧竟然被他的力道帶得摔下馬,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攬。
「啊——」虞晚寧以為自己要栽雪地里了,然而腰肢被人撈起,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季宸打橫抱在了他的馬上。
細小的雪粒落在虞晚寧長而卷翹的眼睫,那雙秋水般的眼眸還含著嗔怒,直直地望著季宸。
虞晚寧還瞪著他:「玉佩還給我!」
季宸回過神來,忽略掉那種奇異的感覺,直接推著她的後背將她丟下馬,揚長而去。
虞晚寧飛快從地上爬起來,氣得撿起一個雪球,朝他扔了過去。
季宸的腦袋被雪砸中,顯然愣了一下,又狠狠地一抽馬鞭,走得更快了。
「做什麼呢?」這時,凌玄策突然冒了出來。
虞晚寧掃了他一眼,「你方才去哪兒了,怎麼一直沒看見你?」
凌玄策唇角微勾,「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虞晚寧沒理他,翻身上馬。
凌玄策看著季宸遠去的背影,問:「你和季宸剛剛在聊什麼?」
虞晚寧木著臉說:「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關心我?」
……
幾人都陸陸續續的回到帳子裡,雖然說是打獵,但根本沒人將心思放在獵物上,只有季臨獵到了一隻鹿,說讓人處理了,今日吃鹿肉。
虞晚寧因為玉佩的事情,悶悶不樂。
季宸跟沒事人一樣,和唐映雪坐在一起,給她倒剛溫好的酒。
虞晚寧更加來氣。
倒是凌玄策這會兒格外的沉默,坐在虞晚寧旁邊也不去煩她了,只是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往季宸的方向瞟。
沒一會兒,鹿肉烤好端了上來,季臨笑呵呵地請他們動筷享用。
虞晚寧心情不好,也沒什麼胃口,吃兩口便放下了筷子,呆呆的看著外面的雪景,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去找玉佩。
凌玄策則和季臨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煨好的羹湯端了上來,虞晚寧喝了兩口,覺得滋味甚美,無意中瞥向身旁的凌玄策,見他也不喝湯,只盯著對面季宸他們看。
她有些疑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唐映雪不小心打翻了碗,羹湯都灑到她的披風上了。
季宸幫她把披風解開,將將自己身上的脫下,披到她的肩頭,又把自己那份還未動過的羹湯放到唐映雪面前,「沒事,喝我的吧。」
唐映雪對他莞爾一笑。
虞晚寧臉一黑,又悶頭喝湯,卻沒有注意身旁凌玄策眼底的異色。
季臨性子開朗,一直說說笑笑,活躍氣氛。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天色就要暗下來,幾人準備離開。
突然,唐映雪「哇」地嘔吐起來。
眾人都是一愣。
季宸拍著她的後背,神情擔憂:「映雪,沒事吧?」
唐映雪搖搖頭,剛直起身想說話,腦袋一陣暈眩,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