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賢妃從門外走進來。
凌玄策料想是姜婉柔滑胎一事驚動了賢妃,眉頭微蹙道:「母妃,您……」
姜婉柔見賢妃來了,猶如抓住救命稻草,忙說:「母妃,婉柔還想繼續服侍您呢!您勸勸王爺,讓他不要趕婉柔走!」
賢妃看了眼姜婉柔,嘆氣說:「玄策,你這是要做什麼?姜婉柔剛滑胎,你就要把她趕出王府,這事兒讓別人聽說了該怎麼看你?」
凌玄策道:「母妃,此事兒臣心中自有考量,您就不要插手了。」
賢妃卻非要管不可,「你這孩子做事向來穩重,怎的現在如此急躁?可別聽了一些人的讒言,便不顧章法,壞了自己的名聲。」
說著她冷冷的掃了虞晚寧一眼,又拉住凌玄策的手。
「玄策,你現在剛起勢,正是當紅得令,這種關鍵時期,行事更要小心,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姜婉柔雖做了許多錯事,但外人卻不知曉,他們只知道你的側妃剛滑胎,就被你攆了出去,要不了多久,京城人便都會說你薄情寡義!」
這一茬凌玄策當然想到了,可是如果不這麼做,怎麼給虞晚寧交代呢?
凌玄策只好道:「那就……稱姜婉柔病了,送她去鄉下莊子上養身體吧,派人嚴加看管,不許她離開那裡半步。」
姜婉柔還是恨不樂意,這不就相當於軟禁嗎?!
只是賢妃很是滿意這個安排,點了點頭。
凌玄策扭頭問虞晚寧的意思:「你看這樣行嗎?」
虞晚寧眉頭一挑:「你們家的事問我做什麼?」
賢妃冷哼:「就是,我們家的事,你在這兒摻和什麼?明明都和離了,還三天兩頭的往王府跑,不知廉恥。」
虞晚寧笑了,「這誤會可大了,我來這兒,是你兒子凌玄策耍不要臉,硬把我擄來的,賢妃娘娘有空倒是教教自己兒子什麼叫廉恥。」
賢妃一噎:「你……」
凌玄策擰眉:「好了!都別說了。塵非,等姜婉柔收拾好,立刻讓人把她送去莊子上。」
姜婉柔還想說什麼,卻只能看著凌玄策領著虞晚寧和賢妃離開,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
……
賢妃坐在椅子上,神色倨傲的看虞晚寧一眼。
凌玄策對賢妃拱手:「母妃,此事就不勞母妃費心了,兒臣已經決定和虞晚寧復婚了。」
「你休要再說什麼復婚,我不同意!」
凌玄策神情真摯:「兒臣心意已決。」
虞晚寧冷嗤一聲。
賢妃手指著虞晚寧,滿臉嫌棄:「你瞧瞧,她哪裡配得上你?你現在如日中天,可不能讓這個作精壞了前程!」
虞晚寧笑眯眯的說:「賢妃說得對,我這就走,可別礙著您兒子。」
說完,她一溜煙兒地跑了,凌玄策卻被賢妃死死拽住動彈不得。
「你讓她走!」賢妃拉著凌玄策坐下,苦口婆心的勸說:「玄策,經歷了這麼多,你難道還沒看清這個虞晚寧的真面目?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你竟然還要和她復婚,你腦子糊塗了不成?」
凌玄策理解母親的想法,在她看來,虞晚寧對不起他。
可母親並不清楚前世種種,所以不知道是他虧欠虞晚寧!更不明白他為何愛虞晚寧至深,屢撞南牆也不肯回頭。
「母妃不必再勸,不管虞晚寧怎麼樣,我心裡都只有她一個。」
賢妃啞然。
她竟不知自己兒子何時對一個女人固執到這般地步。
待賢妃走後,姜婉柔也已經離府,凌玄策疲憊得很,正想休息一會兒,塵非卻說有要事相告。
「王爺,屬下取了那刺客的畫像去調查,從一個宮裡的老太監嘴裡問到,那刺客與先榮王身邊的一個親信長相很像,左額角上都有一顆黑痣。」
凌玄策面色一緊,「前朝逆王府的人都被父皇趕盡殺絕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塵非表情凝重:「這麼多年都不露頭,現在是想死灰復燃了?」
凌玄策沒說話,若有所思。
先帝子嗣凋零,膝下沒有自己的兒子,只能從宗室中挑選過繼。
當初的孝元帝只是一個冷門宗室子,本沒有競爭優勢,只有靠凌雲姝與廣平侯的聯姻得到支持,暗中蓄力。
兒當時的榮王素有賢名,先帝甚是喜歡,據說當時禮部已經在籌備太子冊封一事。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宮變,榮王被指謀逆弒君,先帝遇刺,死前留下遺詔,命孝元帝繼位。
事後,榮王自縊於牢獄之中。
因事發突然,局勢陡變,在孝元帝繼位後有許多不和諧的聲音,質疑孝元帝得位不正。
孝元帝為平息流言,大力懲處了榮王一黨,榮王府上下幾百口人都被砍了頭。
前世雖然在太上皇的壽宴上,也出現了這個刺客,但是後來榮王餘孽根本就沒有再露頭。
今生他們會否捲土重來,凌玄策也說不準。
凌玄策俊臉緊繃,冷聲吩咐:「務必要儘快查清此事,剷除這伙逆賊,不然那些流言蜚語恐怕又會流傳起來,父皇一定會大怒。」
而虞晚寧終於逃離了宣王府,她直接去了雲境閣。
姜婉柔滑胎一事一定另有蹊蹺,不查清楚,她實難心安。
虞晚寧拿出姜婉柔所用的那盒玉容粉,仔細研究一番,確定是她們家的東西無疑。
所以一定是售出後被人後添加了麝香。
那麼只需要查到是誰買了這盒玉容粉就行了。
開店之初,有人以次充好,偽造商品惡意構陷雲境閣聲譽。
自那以後,虞晚寧多了個心眼兒,把她們店鋪的所有東西都編上號,每賣出一份,都會記錄在冊。
虞晚寧照著盒子底部的編號去查看帳冊。
最後,查到了這盒玉容粉的售出時間和購買人。
購買人的名字肯定是虛假的,但這時間假不了。
虞晚寧叫來櫃檯上的人問話:「你可記得買這一盒玉容粉的人長什麼樣子?」
那人看著帳冊上的時間,想了想很快便點了頭,「記得。本來每日買玉容粉的人那麼多,我應該是記不過來的,可是這個主顧有些奇怪!她看起來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進來之後神色匆匆的,指名買了一盒玉容粉,付了錢就趕緊走了,連找零也沒拿,我正要追上去,她一溜煙兒就小跑出去了……哦對了,她還掉了一隻珠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