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寧秀眉蹙起。
猶豫片刻,她直接進了裡屋。
本來姜婉柔死了,她樂見其成,但凌雲姝要往她身上扣罪名,那就得讓姜婉柔多活一會兒。
床上,姜婉柔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淋漓,人已經不省人事。
虞晚寧查看一番,發現她是陷入短暫性休克,忙施針救人。
沒一會兒,姜婉柔悠悠醒轉,誰知一睜開眼,便見虞晚寧在她跟前。
她嚇得叫喚起來:「你……你想害我!救命,救命……」
聽著她有氣無力的喊聲,虞晚寧一面給她上止血針,一面冷冷道:「要害你的另有其人,還想活命的話,就老實待著,別亂動!」
虞晚寧發現姜婉柔大出血是因為胎盤沒有處理乾淨,便給她進行刮宮處理,將胎兒殘留清除,以此緩解出血。
裡頭正忙活著,外頭等候的凌玄策想幫虞晚寧洗脫嫌疑,便開始認真調查。
他問琥珀:「姜婉柔身邊不是還有一個丫鬟嗎?」
琥珀點頭:「是,還有一個翠竹。」
凌玄策便道:「塵非,去把那個翠竹也叫過來問話。」
翠竹沒想到姜婉柔這麼快就出事了,她在熏爐里放的麝香明明不多,而且昨日才放,怎麼起效這麼快!
眼下事情不妙,她得趕緊走!
誰知她慌裡慌張地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逃跑,迎面就撞上了塵非!
塵非見她這模樣,便知此人必有問題,立刻將人拿下,提到了凌玄策的面前。
「王爺,屬下去傳這奴婢時,發現她正要逃跑!」
翠竹忙狡辯:「奴婢只是要出門採買東西!」
林韻悠悠道:「你家主子都出事了,你還有心思出去買東西?」
與此同時,裡屋虞晚寧已經穩定住了姜婉柔的情況。
虞晚寧洗了洗手,走到床邊,看著姜婉柔問:「感覺怎麼樣了?」
姜婉柔還白著臉,虛弱得很,但是她明顯感覺自己好了不少,只是很不願意承認是眼前的人救的自己。
她只點了下頭。
虞晚寧便問:「你用的玉容粉是哪裡買的?」
姜婉柔不知她為何發問,有些不自然地說:「我聽說那東西好用,便讓琥珀每月給我買。」
虞晚寧想了想琥珀方才的表現,問題應該不在琥珀身上,「你知道裡面有麝香嗎?」
姜婉柔大驚,雙手緊緊攥住被子,「你說什麼,那我滑胎就是因為那東西?」
她驚恐地看向虞晚寧:「你,是你!」
虞晚寧頭疼地看著這個蠢人,「如果是我,我還問你做什麼?」
姜婉柔喃喃道:「可是我用了幾個月,都沒事的啊!」
虞晚寧看她也是糊裡糊塗的不知實情,便先出去了。
「姜婉柔沒事了。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滑胎。」
凌玄策對她道:「辛苦了。已經抓到一個可疑的丫鬟,正在審問。」
這時,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丫鬟被拎了進來。
虞晚寧一瞧,還真是翠竹。
那日翠竹來找她,想引她出手,她沒搭理,所以翠竹這便自己動手了?
塵非稟報導:「王爺,屬下在翠竹的房中發現了剩餘的麝香,翠竹也已經招認,的確是她在側妃的熏爐里下了麝香。」
凌玄策厲聲問:「你為何這麼做?」
翠竹渾身是傷,臉上卻帶著笑。
「姜婉柔這個賤人,苛待下仆,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早就想讓她死了,她該死!」
凌玄策沒必要再聽,揮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處死。
翠竹被人拖下去,走前她瘋瘋癲癲地大叫著:「王爺,王爺!姜婉柔她騙了你,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她沒懷孕,她根本沒懷孕!」
凌玄策沒聽懂她顛三倒四說的什麼,也無暇顧及,只匆匆結案說:「此事都是翠竹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惡人已被懲治,大家都走吧。」
凌雲姝卻還揪著虞晚寧不放,「依本宮看,虞晚寧的那盒妝粉才是罪魁禍首!不然她怎麼解釋那裡面的麝香?」
林韻有意幫虞晚寧,便道:「妝粉可能是被熏入味了。」
凌雲姝瞪林韻一眼。
而虞晚寧一直沒說話,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那姜婉柔不可能這麼快就滑胎。
倒是那盒妝粉,看起來用了許多時日,真正致姜婉柔滑胎的應該是那盒妝粉才對!
這說明除了翠竹,還有別人要害姜婉柔。
而此人偏偏用將麝香下在玉容粉中,目的也很明顯,想要一石二鳥——陷害她虞晚寧。
凌雲姝目光不善地看著虞晚寧:「此事一定還有別的內情,玄策,你可不能放過兇手!」
虞晚寧倒是贊成:「那就查吧。」
凌玄策蹙眉掃虞晚寧一眼,他心裡其實也懷疑此事和虞晚寧有關係,但是他不在乎,反倒覺得虞晚寧忌憚姜婉柔的孩子是好事。
可是虞晚寧這會兒非跟長公主較什麼勁,真查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豈不麻煩!
他忙說:「翠竹都已經招了,不必再查了,姑母,侄兒的家事就不勞您費心了,侄兒這就送您回宮。」
凌雲姝聽出這是嫌她多管閒事,眼見是沒法兒看虞晚寧倒霉了,她冷著臉帶林韻離去。
「姜婉柔怎麼樣了?」凌玄策問虞晚寧。
虞晚寧面無表情地說:「你要是關心,自己進去看看不就行了。」
凌玄策忙攔住她,表明態度:「我是說,如果她沒事了,就讓她走人好了。我之前就跟你承諾過,你不喜歡姜婉柔,我會讓她離開王府。」
虞晚寧陰陽怪氣道:「好歹是懷過你孩子的女人,這剛滑胎,身子虛弱不堪,你怎麼能把人家攆走呢,未免太冷酷無情了吧?」
虞晚寧嗤笑:「你要做惡事只管去做,我樂見其成,但你可別說什麼是為了我,不然隔日就會有人說我的壞話,我的名聲已經被你糟踐夠了。」
凌玄策嘴角一撇,「都是我不好,你最委屈行了吧?反正事情我會當著你的面辦好,免得你日後再說嘴。」
說完,也不管虞晚寧願不願意,他直接拉著人進了裡屋。
床榻上,姜婉柔躺在上面好似一張紙,小口地喝著琥珀餵給她的湯藥。
見到凌玄策進來,姜婉柔眼含淚水的喚了聲:「王爺……」
凌玄策神色冷冷清清:「本王已經處置了翠竹。」
姜婉柔抽噎著說:「就算翠竹死了,我們的孩子也回不來了,王爺,這可是您的親骨肉啊,就這麼沒了,婉柔真的好傷心。」
不同於姜婉柔的哀哀戚戚,凌玄策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直接說:「孩子也沒了,那你就儘快離開王府吧。」
姜婉柔錯愕:「王爺,您這就要趕我走?」
「本王當初跟你說的清清楚楚,你生下孩子後即刻離府,現在孩子已經沒了,你就沒有必要多留了。」
「王爺當真要如此狠心?」
凌玄策冷聲道:「你做了那麼多惡事,本王留你到現在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休要再廢話,趕緊離開吧。」
姜婉柔急得下了床,不顧身體疼痛,撲騰一聲跪到凌玄策腳邊,低三下四的哀求起來。
「王爺,婉柔好歹是給您懷過孩子的人啊……您現在把我趕走,讓我去哪兒呢?」
說著她磕了幾個頭,「王爺,求您不要趕婉柔走。婉柔以後會安分守己的!」
凌玄策卻沒有絲毫的憐憫,退開一步,「死纏爛打是無用的,今日你必須離開。」
姜婉柔仰頭看著這個眉目俊朗的男人,一顆心猶如墜入冰窖。
她當初接近凌玄策,的確是為了攀高枝,可是她也早已愛上了這個男人,所做一切無非都是想和他在一起!
可沒想到他竟然對她如此狠心,為了虞晚寧,一刻也容不下她了!
她心底生出無盡的怨恨!
凌玄策不想再看她磨蹭,直接讓人收拾東西。
姜婉柔淚流滿面,哀怨極了:「王爺……」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