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終於吃完,凌玄策心力交瘁,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說:「我還要去刑部一趟,你就在王府里好生待著,等晚上回來,我再陪你一起用飯。」
虞晚寧沖著他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聲。
既然已經知道凌玄策沒有重生,那她就不必再留在這兒了,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才是。
凌玄策從虞晚寧那裡出來,一路疾走,飛速回到自己屋子裡,再也忍不下去,蹲地狂吐。
那鱔魚他吃了那麼多,想想他就覺得這三五日是沒胃口吃東西了。
他嘔了半天,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最後一臉疲憊地喝杯溫茶,壓一壓噁心。
不管怎麼說,今日是暫且打消了虞晚寧的疑心。
沒想到虞晚寧這麼敏銳,他以後定要萬分小心才是。
他歇了一會兒,收拾收拾便往刑部去。
宮宴上抓的刺客此刻正被關在刑部大牢里。
凌玄策,看著被吊在刑架上的人,冷冷一笑。
這刺客被押進來,還沒來得及用刑,便先咬舌一次,被救了回來。
凌玄策拿起刑具在手中把玩,走到刺客面前,聲音冷如冰刃:「誰派你進宮來刺殺的?」
刺客跟沒聽見一般,垂著頭不作聲。
「你的刺殺目標是誰?」
刺客仍舊不語,凌玄策便自顧自地說道:「那日宮宴上那麼多人,若殺其他人大可不必在宮裡殺,你的目標只可能是太上皇或者皇上。膽敢弒君,看來你背後的人來頭不小啊。」
刺客冷笑一身,大著舌頭說:「別猜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
「是嗎?」凌玄策勾唇,手裡的刀鋒一轉,突然舉刀刺向刺客面門。
刺客瞳孔驟縮,刀尖卻在他眼前停下。
凌玄策低笑一聲,「進了這大牢,死是奢望。」他將刀收起,喝道:「來人,將這些刑具在他身上一一試過。」
凌玄策冷眼打量著,繞到他身後時,竟發現他的耳後有一個微小的圖騰刺青。
凌玄策眼神一凝,這個圖騰不正是前朝皇家死士的專屬刺青嗎?
此人竟是前朝餘孽!
凌玄策心神俱震,先下令停止用刑,讓人將這刺客好好看管起來,自己則趕緊去面見皇上。
御書房裡,孝元帝聽過凌玄策的匯報,愣了片刻,突然抬手將手邊茶盞擲到地上,大怒道 :「前朝的亂黨竟然還殘存於世,膽敢入宮行刺!」
凌玄策垂頭說:「父皇息怒,保重龍體。」
其實他也很心驚,那刺客是前朝的人,可前世直到他登基,也沒有發現有前朝餘孽。
如今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孝元帝坐在椅子上,待胸口起伏平復下去,他眯起眼睛,冷聲道:「可有審出幕後指使?」
凌玄策如實說:「兒臣確定他是前朝餘孽後,便立刻來找父皇匯報,還未來得及仔細審問。」
孝元帝點點頭:「既然是死士,想必難以撬開他的嘴。不過抓住了此人,便可順藤摸瓜。玄策,朕將此事交給你全權負責,務必找出刺客的幕後之人,清除前朝餘黨!」
凌玄策立刻應下:「父皇放心,兒臣定全力而為。」
孝元帝面色鄭重地說:「此事關乎國祚,你務必盡心。」他頓了下,又說:「只要把事情辦好了,你所求之事,朕便准了。」
凌玄策知道他說的是復婚一事,眼眸一亮,「是!」
從御書房出來後,凌玄策正要出宮,沒想到半路又被長公主叫了過去。
一到長公主的宮殿,凌玄策便被劈頭蓋臉一通罵。
「你之前還跟本宮說要和虞晚寧徹底斷了,現在怎的又要和她復婚了,合著你之前都在耍本宮?」
凌玄策上次到凌雲姝這裡,無非是想引林韻去尋虞晚寧,裝了半天乖巧,現在便不耐煩裝了,一臉麻木地說:「姑母何必動這麼大火氣?」
凌雲姝冷笑:「你兩面三刀,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成心耍本宮玩,本宮還不能氣了?」
凌玄策神色淡然道:「姑母,我並非故意欺瞞您,而是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您最好不要過度干涉,不然會亂了我的章法。您不是也瞧見了?我一步一步的已經走到父皇眼前了,他現在格外器重我,眼下更是將查處前朝餘孽的頭等要事交給我辦。」
凌雲姝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走,驚訝地看著凌玄策道:「前朝餘孽?」
凌玄策點頭:「那日太上皇的壽宴上,入宮行刺之人正是前朝餘孽。」
凌雲姝面色怔愣,坐到椅子上,喃喃道:「那伙人竟然還沒死光?」
「眼下要事在身,侄兒不敢耽誤,先行告辭。」凌玄策一甩衣袖,對凌雲姝拱手。
他正要離開,卻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進來傳話:「王爺,王府的人來傳話,說是府上側妃出事了,有滑胎之兆,腹中胎兒恐怕不保!」
凌玄策聞言眉心微蹙,並沒有過多的急切,反正他不在乎姜婉柔和那個孩子。
倒是凌雲姝一聽,立刻說:「本宮聽說那孩子不都快六個月了,怎麼會滑胎呢?玄策,得趕緊去瞧瞧啊。」
凌玄策不緊不慢地說:「是,我這就回去。」
凌雲姝卻也要湊熱鬧,「本宮也去。」
說著便把林韻也叫了過來,也一起去王府看看。
凌玄策隨她去。
三人帶著太醫,急急地出宮,往王府趕。
與此同時,王府里的虞晚寧正在想方設法地逃出去。
王府門口,馬車停下,凌玄策等人正要進王府,一抬頭卻見虞晚寧在牆頭艱難地蛄蛹著。
這時要跑啊!
凌玄策臉一黑,走過去氣道:「虞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