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燕北琛低沉的聲音響起。
虞晚寧轉過身,就見燕北琛露出上半身端坐著,他的肌肉緊實,腰腹勁瘦,線條十分好看。
前世給人治病,她也看過不少人的身體,但是燕北琛的身材的確是極具觀賞性,虞晚寧看著,都覺得自己臉頰溫度好像在升高。
她暗自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打消心裡的雜念,走到燕北琛的身後,查看他的傷。
柔嫩的手指按在裸露的肌肉上,冰冰涼涼,夾雜著一絲疼痛,帶起一陣奇異的酥麻感,燕北琛紋絲不動,手背上的青筋卻隱隱凸起。
虞晚寧輕聲問,「這裡疼嗎?」
燕北琛「嗯」了一聲。
女人的指腹帶著絲絲涼意在那片溫熱的肌膚上划過,「這裡呢?」
燕北琛的聲音暗啞幾分:「不疼。」
虞晚寧語氣輕鬆地說:「傷得不重,我給你扎幾針,舒通經脈,活血化瘀。」
「有勞。」
虞晚寧拿出銀針,在幾個穴位依次下針。
燕北琛閉目養神,身後人的氣味又飄到了他的鼻間,他眉心微動。
很快,虞晚寧便扎完針,在凌玄策身後坐下:「先別動,稍等片刻。王爺,我還想問問,你的病,具體有什麼症狀?」
燕北琛搖頭:「本王的病症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虞晚寧有些失望,但也可以理解,畢竟燕北琛位高權重,想必仇人也挺多的,不能讓人知道他的弱點啊。
「好吧,那我回去先翻翻醫術再說吧。」
過了一刻鐘,虞晚寧拔掉燕北琛身上的銀針,「好了。」
燕北琛稍微活動了一下,的確感覺肩膀上的疼痛緩解不少。
他舒緩地出了一口氣,道了聲多謝,站起身穿衣服。
虞晚寧「哦」了一聲,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個粉粉嫩嫩的荷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遞了過去。
她早就把香膏準備好了,但是之前那個男式荷包被她弄髒了,只好用一個女子用的荷包裝起來。
「一時沒有趁手的荷包,就用這個裝了,王爺別嫌棄。」
「不會,多謝王妃贈香。」
虞晚寧淺淺一笑,收拾好藥箱,跟燕北琛道了聲告辭,便走了。
待虞晚寧離開後,燕北琛打開那盒香膏,放在鼻間聞了聞,冷冽的眉峰卻微微蹙起。
這個香味還是有些不對……
跟這個香膏相比,還是虞晚寧身上的香味更像那夜的女人。
正沉思著,葉景軒進來了,擠眉弄眼地關心道:「經過姐姐的治癒,肩膀是不是不疼了?」
燕北琛沒有回答,只是將手裡的香膏合上了。
石宇也過來了,見狀忙問:「怎麼樣主子,宣王妃給的這盒香膏氣味和那個女子的一樣嗎?」
燕北琛眉心微沉,「還是不同。」
石宇有些失望,小心道:「會不會……是主子您記錯了?畢竟已經過了那麼久。」
燕北琛搖頭,斬釘截鐵道:「本王記得很清,確定不是這個香味。」
旁邊,葉景軒聽著這倆人打啞謎,實在搞不懂什麼香膏,什么女子,十分好奇地看向石宇,想讓他解答。
石宇完全忽略他,而是看著燕北琛高深莫測的神情,猶疑地問:「主子,您不會還懷疑,宣王妃就是那個女子吧?先前宣王妃都已經說了,她沒去過那個地方,不會是她的。」
葉景軒實在忍不住了,「師父,你為什麼對一個香膏這麼執著啊?你要送人嗎?師父有喜歡的女子了嗎?」
石宇啞然失笑:「當然不是,少主想多了,主子是要借著那香膏的氣味,找一個女子。」
葉景軒更好奇了,「什么女子?為什麼要找她?」
燕北琛自然不打算回答,施施然起身離開。
葉景軒只好眨巴著眼睛看向石宇,滿眼都是求知慾。
石宇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少主年紀小,有些事你不懂,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葉景軒嘟起嘴:「你不說我怎麼會懂?快告訴我!」
「其實也沒什麼……那個,屬下還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此時,宣王府。
凌玄策剛從宮裡回來,疲憊不堪地坐在了椅子上。
塵非進來,給他倒了盞茶,「王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給王妃的那些賞賜都送去王妃的宅院了。」
凌玄策嘆了口氣,俊朗的眉宇見有一層化不開的陰鬱。
塵非不敢隱瞞,硬著頭皮說:「王妃她出宮後,與攝政王一道去了攝政王府……待了一會兒才回自己家。」
凌玄策將手中茶盞重重一擱,眼底爆發出陰暗之色,「又去找燕北琛了?這個女人,非要氣死本王嗎!」
塵非忙勸慰:「王妃她可能是找攝政王有事。」
凌玄策氣極反笑:「和本王說幾句話都嫌煩,和燕北琛就有那麼多話要說!」
塵非越勸,凌玄策越氣,看著他難看至極的臉色,徹底不敢作聲了。
凌玄策的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她現在是真不把本王放眼裡了!」
從前虞晚寧那麼黏他,一雙眼睛恨不得長在他的身上,現在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她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不知為何,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從凌玄策的心頭油然而生。
這時,一個婀娜的身影在書房門口出現。
翠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敲響書房的門。
塵非看過去,「何事?」
翠竹走進來,對凌玄策福了福身,雙手奉上一沓佛經,「王爺,這是側妃今日抄寫的佛經,請王爺過目。」
凌玄策掃了一眼,「拿來吧。」
他隨意地翻了翻,「側妃在祠堂可還好?」
翠竹神色恭謹地回答:「側妃在祠堂靜思己過,說一定會好好反省。」
凌玄策淡淡地「嗯」了一聲,「她身子不好,你們小心伺候著。」
「是。」
「行了,下去吧。」
翠竹看著凌玄策,咬了咬唇,走上前一步,輕聲說:「王爺,之前因奴婢的過錯沒讓您喝上蓮子羹,王爺寬厚,沒有追究奴婢,今日奴婢又親手做了一碗,給您賠罪。」
翠竹將自己提來的蓮子羹從食盒裡拿出來,放到凌玄策的手邊。
凌玄策還沒說話,塵非就說:「蓮子味苦,王爺不喜歡吃,你還是端走吧。」
翠竹忙說:「奴婢已經將每一顆蓮子的蓮心都去除了,還放了潤肺止咳的冰糖,不會苦的。」
她在姜婉柔身邊待了那麼長時間,早已經跟著把凌玄策的喜歡摸清了,甚至姜婉柔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凌玄策還真有些口渴了,便端起碗嘗了嘗,味道的確不錯,他便一勺接一勺地喝了起來。
翠竹心底雀躍,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