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給我抓住!」黑暗中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一個身影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的身旁還緊跟著三名捕快。
「是,林大人!」那三人仿若行屍走肉一般,接到命令後便立刻朝藍說他們發動了攻擊。
藍說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一股無名之火在她的胸膛中熊熊燃燒。
她心裡很清楚,這三個捕快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淪為了任人擺布的傀儡。無論再怎麼攻擊也會再爬起來戰鬥。
藍說不願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她迅速雙手結印,用異術將這三個捕快如同剛才地捕快一樣禁錮起來,封鎖住了他們的行動。
「你們快聽我的命令啊,殺了他們啊!」那個年輕男子見此情形,氣急敗壞地吼道。
林一合顯然不清楚藍所說的厲害之處,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那些不聽指揮、毫無動靜的捕快身上。
心中的怒火讓他無法抑制,他無能地怒喊道:「你們這群廢物!都是沒用的東西!」
還沒等他來得及提起放在一旁的刀,藍說已經般出現在他面前,嚇得林一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藍說用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凝視著他,厲聲道:
「濫殺無辜之人,有何顏面擔當縣令?又有何資格苟活於世?」 林一合被這股強大的氣勢壓迫得渾身戰慄。
「不,不要殺我!我只是想活命啊!」 林一合驚恐萬分,連連跪地求饒,並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有什麼錯?你可知道戰爭的恐怖嗎?我不過是渴望長生不老罷了,我不想死啊!」
恐懼和求生欲驅使著他連滾帶爬地沖向架子上陳列的瓶瓶罐罐。
他生怕有人會跟他爭搶,手忙腳亂地打開一個又一個藥罐,將裡面的藥丸一股腦兒全吞進了肚子裡。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閃回著戰爭帶來的無盡痛苦。曾經,他也擁有過幸福美滿的家庭,但那場殘酷的戰爭卻無情地帶走了他的所有親人。
對生的渴望超越了一切,無論採用何種手段,他只想繼續活下去……
提煉嬰兒的血肉又能怎樣?當初如果沒有遇到那個人拯救自己,並告訴自己能夠永生的辦法,他怎麼可能現在還擁有年輕的面容!
他已經顧不得其他,將散落在地上的藥丸全部抓起,甚至連同著沙子一起吞了下去。
「無藥可救……」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他殺人的藉口,藍說正準備上前,一旁的鳳卿卻制止住了她。
藍說感到疑惑,一向殺伐果斷的鳳卿,此刻的眼神里竟然帶著猶豫和不忍。
「藍說,讓我來處理這件事吧。」藍說見此情形,也不再多說什麼。
鳳卿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揪著他的衣領,眼中充滿了無奈。
「我不殺你,皆因故人的交情。你如今這般模樣,正正對不住你母族陸氏以及父族林氏。他們幾代清廉,心繫百姓,卻讓你這般蒙了恥,往後你便在那個世界永生懺悔吧。」
他直視著林一合的眼睛,沒多久,林一合就失去了知覺暈倒在地。
「你對他做了什麼?」
「讓他活在無盡的夢境之中,飽受可怕噩夢的折磨,這對他而言,便是最合適的懲處了。」
鳳卿不願多提他,眼神多了幾分落寞,「走吧,外面的百姓的夢,該結束了。」
藍說深知鳳卿有些往事不願提起,便也不再追問,只是默默地陪伴著他。
兩人一同來到大街中央,鳳卿手臂一揮,一道紫色光芒如利刃般割裂空氣,原本正在行走的百姓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有些人直接倒下,有些人則佇立在原地,尚未回過神來。
這些百姓中的一部分其實早已逝去,但卻如同殭屍一般受到操縱。至於那四名捕快,自然也未能倖免。
此時此刻,街道依舊人聲鼎沸,但傳來的不再是百姓安居樂業的歡聲笑語,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悲泣哀嚎。
在返回的途中,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在兩人身上。
鳳卿始終沉默不語,突然間,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他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單膝跪地。藍說見狀,急忙上前扶住。
她不知道鳳卿到底是怎麼了,望著鳳卿微紅的眼睛,此刻的他似乎十分沉痛。
鳳卿將頭輕輕靠在藍說肩上,強忍著身體和內心所帶來的劇痛。此刻,他的心痛遠勝過身體上的疼痛。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與林一合長輩們的愉快時光,後悔自己沒能及時引導他走上正道。
疼痛使得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藍說,我快撐不下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藍說心中猛地一顫。他從未見過鳳卿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輕輕地為他拂去髮絲上的雪,溫柔地安慰道:「沒關係,有我在。」
鳳卿將藍說摟得更緊了些,所有的苦澀都化為淚水,悄然滴落於雪地之中,深深地滲透進去。
「我真的好想、好想快回到你身邊啊……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他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直到最終昏迷過去。
藍說明白,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正是他深愛著的,想要一同欣賞杏花樹的女子。想必此刻,那位女子也一定在深深地思念著他吧。
藍說將鳳卿帶回木屋後,正準備施展異術來治癒他手掌心上的傷口,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氣息,令她立刻警覺起來。
窗外拂過一抹鮮艷的紅色衣角,她毫不猶豫地起身向外追去。與此同時,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往木屋靠近。
紅衣女子卻顯得並不慌張,仿佛在有意戲弄藍說一般,在林子裡與她巧妙周旋著。
藍說將手抬起,手上散發出的光芒瞬間幻化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如閃電般迅猛,準確無誤地將紅衣女子死死釘在樹上。
"啊!"只聽那女子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但還沒來得及逃脫,藍說已經手持青劍,架在她的脖頸之上。
藍說仔細端詳了許久,這才猛然想起,眼前這位女子正是那日倒在鳳卿懷中之人。
"你為何要跟蹤我們?究竟有何目的?"藍說的語氣冰冷至極,手中的刀刃更是稍稍加力,抵得那女子的頸項生疼。
玉輪冷哼一聲,"你和鳳卿簡直如出一轍,都不懂憐香惜玉。"
她迅速抽出身上的利刃,忍不住低聲嘶鳴了一下,嘴上卻依舊念念有詞:"你明明已經如此強大,實在想不通鳳卿為何還要拼命護你周全。"
聽到她如此親昵地呼喚鳳卿的名字,藍說心中的戒備之意倒是減輕了幾分。
「你放心,我只是想來看看,他想保護的人是什麼樣子.」玉輪用指尖將抵住脖子的刀刃推開了些。
「我可不敢傷害你,若是傷害了你,我定會像那個控夢男人一樣被殺死。」
「殺死?」藍說猶豫了一下,追問道:「你說那天的那個人被鳳卿殺死了?」
「嗯。」玉輪傲嬌地挑了挑眉,手指在空中比劃著名,對著自己的脖子輕輕一划,口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秒殺。」
難怪自己的身體突然間輕鬆了許多,原來是那個威脅自己的人已經被除掉了。
看著藍說的表情,玉輪就知道鳳卿對她隻字未提那場戰鬥以及邪氣之事。而藍說也誤以為自己能夠解毒,正是因為那個男人已被鳳卿所殺。
「所以呢?你來這裡僅僅就是為了看一眼這麼簡單嗎?」藍說質疑地看著玉輪,似乎不太相信她的目的如此單純。
玉輪嘴角微揚,扯了扯自己的衣裳,輕描淡寫地回答:「就這麼簡單。」
在藍說離開屋子不久,木屋外的一名男子卻趁機進了屋子。他腳步輕盈,來到鳳卿身邊時,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光芒。
男子靜靜地凝視著昏迷不醒的鳳卿,然後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匕首閃爍著寒光,冰冷的刃芒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