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見狀,雙指向上揚起,隨後猛地甩手向側面一划。
剎那間,一道宛如彎刀般銳利的光芒驟然閃現,將鶴唳與廖叔分離開來。
對方頓時面露凶光,語氣焦躁:「又是你,上次也是你破壞我的好事!」
「你這可算不上什麼好事。」尹清冷笑著回應道,將鶴唳拉到身後。
他的雙眸猛然一沉,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紫色光芒。
眨眼之間,這些神秘的紫光如同漩渦一般迅速匯聚到一起,緊緊環繞著廖叔的身軀。
只見到它手臂輕輕一揮舞,尚未完全覆蓋住的結界突然間碎裂開來!
兩人不禁面色一變,他們原本的計劃已經無法繼續實施下去了。
暫且不論附身一事,眼前又出現了一個讓人束手無策的難題。
尹清緊握著拳頭,周圍埋伏著他的傀儡,要與它打不是沒有勝算。
但它正占據著廖叔的身軀,若是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那復活廖叔的機率就更渺茫了。
它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沒有絲毫溫度的寒光,嘴角揚起一抹陰森至極的笑容。
「你們想要回這具軀體?很簡單,只要告訴我趙藍在哪裡。否則,即便你們不肯開口,我也遲早會尋得她的下落。」
「不必找了,我就在這兒。」後方忽然傳來了藍說的聲音。
她強忍著內心深處不斷蔓延的恐懼,緩緩邁步向前走去,雙手卻仍在不住地顫抖著。
鶴唳與尹清滿臉驚愕之色,尤其是鶴唳,怔怔盯著藍說,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自己明明給她喝了尹清的藥。
藍說慢慢地從兩人身前走過,渾身戰慄不止,最終站定在它的面前,聲音發顫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當它注視著藍說那雙宛如明月般澄澈的眼眸時,心底竟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紛亂情緒來。
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只是一直尋著藍說而來,藍說就像有一股吸引力一般將它莫名其妙引來這兒。
它原本打算占據藍說的身軀,但當真正面對藍說時,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它好奇地側過頭,凝視著藍說的眼睛,眼中充滿了疑惑。
猶豫片刻後,它緩緩伸出手指,想要觸摸一下藍說,但那種莫名的恐懼卻使得藍說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
與此同時,藍說手中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將它猛地彈開。
它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雙眼布滿血絲,緊緊握起拳頭,周身的花草在剎那間紛紛凋零。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不禁心生寒意,仿佛感覺到周圍的一切生命都被它的喜怒哀樂所左右。
看到身體不斷顫抖的藍說,鶴唳和尹清朝她快步走去。
鶴唳溫柔地牽起藍說的手,將她輕輕拉向自己身邊,並穩穩地擋在她身前。
兩人的十指緊緊相扣,他掌心傳來的溫暖讓藍說原本緊張的心情漸漸放鬆下來。
藍說默默注視著眼前的鶴唳,淚水在一瞬間奪眶而出。
鶴唳一臉茫然地看著藍說,他以為藍說是因為恐懼而。
他不知道的是,自從擁有了廖叔傳授給他異術之後,每當他握住藍說的手時,他的異術總會失控,將他的記憶甚至他的想法傳達給藍說。
這一刻藍說才知道,原正是由於自己不慎破壞了那顆圓珠,才間接導致廖叔的死。
"是我……是我毀掉了結界,害死了廖叔……" 她滿臉都是深深的自責和悔恨,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是自己奪走了他們的親人,她捂住胸口痛哭了起來,"是我……鶴唳,都是我的錯……"
看到淚如雨下的藍說,鶴唳突然間感到一陣慌亂,急忙伸手摟住身體已經失去平衡的藍說,輕聲安慰道:
"不是你的錯,藍說,這並不是你的責任。"
儘管他對藍說是如何得知真相感到困惑不解,但他能真切感受到此時她內心的痛苦,滿是心疼安慰著她。
"聽我說,我們還有機會挽回一切,我們還可以救活廖叔。" 鶴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希望能給予藍說一些希望和勇氣。
一旁的尹清聽到兩人的對話後,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即默默地低下頭去。
"救活?"他品味著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難道她可以做到用異術復活人?想到這裡,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悄然爬上了嘴角。
藍說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此時內心的憤怒已然超越了恐懼。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廖叔,目光如同墜入冰窖般寒冷徹骨。"把廖叔,還給我!"
藍說伸出右手,掌心之中閃爍著藍色的光芒。
只見那道光芒朝著對方疾馳而去,眨眼間便將廖叔牢牢地禁錮其中。她手腕輕轉,廖叔的身體立刻動彈不得。
它想用自己的異術來解除束縛,但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
它驚愕地望著自己的雙手,滿臉都是疑惑與不解,隨即敲打著藍說的結界。
藍說邁步走向它,手中另一個光圈緩緩浮現,並逐漸滲透進廖叔的身軀之內。
光圈在廖叔體內游弋,尋覓它的本源所在。可奇怪的是,始終未能找到。
廖叔的臉色變得越發慌張起來,而當它的視線掃到藍說身邊時,突然流露出一種怪異的笑容。
它手臂一揮,一道形如飛劍的凌厲光芒驟然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了鶴唳的心臟。
他胸前的衣裳瞬間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的紅色如一朵盛開的花綻放在眼前。
尹清心中一驚,急忙上前扶住即將倒下的鶴唳,暗自責備自己太過大意,立刻施展異術幫他止血。
"鶴唳!"一旁的藍說看到這一幕,手中的異術戛然而止,她快步走到鶴唳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不斷流血的傷口,一時間慌了神,不知所措。
她只能輕輕撫摸著鶴唳胸前的傷口,溫熱的血液透過她的指尖流淌而過。
尹清的神色愈發凝重起來,他用盡全力施展各種異術,那血液卻源源不斷地從鶴唳胸口湧出,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眼看著鶴唳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生命正逐漸消逝,尹清心急如焚。
"沒用的,他必死無疑。"此時,身後的廖叔解除了禁錮,眼神陰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趙藍說,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找不到我的本源。"它一下子就看透了藍說的心思,他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陰冷地笑道:
"我的本源早已與這具身體的心臟融為一體。若你想要除掉我,除非刺穿這顆心臟。如此一來,這具身軀也將隨我一同灰飛煙滅。"
它早就料到,他們會用剝離之術,原本這軀殼只是它的籌碼,只是沒想到,藍說這麼快就把它逼的無路可退。
一上來便是與自身不分伯仲的實力,這讓它對她愈發感到好奇,想要將其據為己有的欲望也愈發強烈起來。
藍說不禁微微一愣,而另外三個人同樣未曾料到它竟會使出這樣一招。
若是身體跟著消散,他們根本沒辦法復活廖叔。
它似乎洞悉著大家的的每一步,鶴唳心中猛地一沉,無數念頭在腦海中翻湧不休。
他情不自禁地握緊雙拳,最終眼眸中流露出無法掩蓋的無助。
但當目光觸及到廖叔那張面龐時,內心飽受折磨的他卻變得愈加堅毅決絕。
他緊緊握住藍說的手,艱難的吐出一句:「藍說,不必顧慮我,今日,必須解決它!」
鶴唳深知眼前這個對手不僅陰險狡詐,而且聰慧過人。
它在暗,大家在明,整個局勢已然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若此次讓它逃了,那麼下下一次更可怕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沒。
更何況,它還會無休止地殘殺無辜之人。
此番最為糟糕的打算,無非就是捨棄自己以及廖叔……鶴唳緊閉雙眸,痛苦猶如夢魘一般縈繞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他嘆了口氣,只能等自己去給廖叔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