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也曾努力生活過,但是由於面容醜陋,周圍人對她的惡意始終如影隨形。
那件披風成了她心靈深處的唯一依靠,支撐著她度過無數艱難的時光。
五年、十年還是十五年,無論生活有多麼困苦,只要披著那件披風,她總能找到堅持下去的勇氣和力量。
然而,命運卻再次給了她沉重一擊。
就在某一天,那些惡人不僅搶走了她視若珍寶的披風,還奪走了她僅有的財物,並將她打得奄奄一息。
那一刻,她首次感受到了徹底的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無力再承受這樣的痛苦,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只想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內心深處,仍然有一絲不甘在作祟。
如果她不是如此醜陋,如果命運能夠對她稍加眷顧,一切是否會有所不同?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她真的能夠與那個小男孩重逢,當面向他表達感激之情?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讓她在生與死的邊緣苦苦掙扎。而此時此刻,她只希望上天能給她一個答案……
她慢慢地合上雙眸,身軀散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當她重新睜開雙眼之際,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容貌和身形竟然完全改變了,正是死亡觸發了她體內潛藏已久的異術。
原本,她期望以嶄新的姿態再度見到那位小男孩,但無論如何尋找,始終無法找到他的身影。
隨著時光流逝,她對他的記憶逐漸模糊不清,甚至連他的面容也難以清晰回想起來。
唯一能夠記住的,只有他的名字而已。然而,她卻不再願意提及這段往事。
因為,他早就不在人世間了。
玉輪深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指輕柔地撫摸著那件斗篷,似乎又讓她有了念想。
就在這天,宋歌像往常一樣監督著他練習武藝。
只見亭生的武功日益精進,宋歌不禁輕聲嘆息:「這傢伙,果真學習任何東西都如此迅速。」
亭生已然熟練掌握了宋歌所傳授的所有招式,演練完畢後,他又隨心所欲地揮動了幾下手中的兵器。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身體的本能驅使著他使出了一整套從未接觸過的奇式。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展開,仿佛這套劍法他早已熟悉過半。
宋歌凝視著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隨著舞劍越發激烈,往昔的回憶源源不斷地湧上亭生的心頭。
當舞到最後一式時,他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手中的長劍也隨之一落,淚水卻在此刻悄然滴落於雪地之上,漸漸消融開來。
"藍說……" 他下意識地喊出了那個名字,所有的記憶已經在他腦海中復甦。
宋歌默默低下頭,看來他都記起來了,但此時此刻他尚無法向對方透露過多信息,唯有佯裝一無所知。
"亭生。" 宋歌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亭生方才如夢初醒般猛地轉頭。
望著眼前這位陌生人以及自身稚嫩的孩童軀體,那些遙遠的往事再度浮現在腦海之中。
他深知,自己已然獲得新生,如今名為華亭生,而他將以這個新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宋…叔?" 他緩緩開口。
"今天就先練到這裡吧,你去歇息一下,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話音未落,宋歌便轉身離去,留下亭生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看見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亭生忽然想起了什麼,心急如焚狂奔而出。
他憑藉著模糊的記憶艱難跋涉了很久,最終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眼前正是藍說沉睡之地!
但是入口沒有打開,他也不知道今昔是何年,此時的藍說究竟是沉睡著還是醒著,倘若她尚未甦醒過來,那麼恐怕今生今世都無緣再見一面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亭生日夜堅守在此處,苦苦等待著那個奇蹟發生的時刻——藍說能夠從入口走出。
歲月如梭,轉眼間亭生已長成一名風度翩翩的十九歲美少年。
今日如同往昔一般,他早早抵達入口處默默守候,直至夜幕降臨。
他凝視著水面中的倒影,那張面龐竟與自己曾在夢境裡目睹過的面容毫無二致,是少爺的模樣......
他不禁輕聲嘆息,時光荏苒,整整九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出現......
「要前往天靈縣嗎?」亭生的聲音微微顫抖,難掩內心的激盪。
「嗯,因為有一些重要的事務亟待處理,我們必須舉家遷往天靈縣才行。」宋歌神情嚴肅且專注地回應道。
亭生默默地低著頭,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前往天靈縣,就意味著無法每天堅守在這個入口處。
這樣即使藍說甦醒過來,他也無從知曉。想到這裡,他的心情驟然跌入谷底。
"明日一早就動身。"
聽到宋歌這句話,亭生表情有些詫異,"明日?這麼匆忙嗎?"
宋歌端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後說道:"那邊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而且把你獨自留在這裡我也不太放心。"
其實亭生並不是不想去天靈縣,他也渴望回到曾經居住過的地方看上一眼,但又擔憂因此而與藍說錯失相遇的機會。
眼下似乎別無他法,只能到時候多往返幾次了。於是,他慢慢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先去歇息吧,明早還要趕路呢。"宋歌看著亭生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已然猜出了個七八分。
"好......"亭生心不在焉地應道,然後轉身離去。
待亭生走遠之後,宋歌方才輕聲說道:"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去吧。"
話音剛落,只見玉輪出現在他身後,一臉倔強地扭過頭去回應道:"不去!"
宋歌強壓住心頭的火氣,語氣平靜地問:"你為何總是喜歡與我唱反調呢?"
玉輪一臉傲嬌地翹起二郎腿,雙手還緊緊交叉抱在胸前,明顯是在耍小性子發脾氣。
「我就是喜歡跟你作對,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宋歌見狀,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站到了玉輪面前。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心裡的怨氣也總該消解一些了吧?」
宋歌直直地盯著玉輪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妥協的痕跡。
玉輪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示威似的慢慢湊近宋歌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呆子!誰叫你多管閒事!」
玉輪輕哼一聲迅速轉身,動作利落地揚長而去,只留下宋歌一個人愣在原地。
他的耳朵因為玉輪剛才的親昵舉動變得通紅,拳頭也不自覺地緊握起來,心中既有惱怒,又有無可奈何。
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兒分寸都不懂!原來她到現在還在為那件披風的事耿耿於懷。
想當初,為了救亭生,玉輪不慎將自己心愛的披風丟失。
那時的她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想要跳下懸崖尋找失物。
宋歌深知這樣做太過危險,為了確保她的人身安全,只好狠心出手將其擊昏並帶回府邸。
自那時起,玉輪便對宋歌心懷怨恨,無論何事都要故意與他唱反調。
宋歌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