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收服
平旦日升,康大掌門抖乾淨之後,才從霍櫻身上爬起來,出門前還留戀地抓了一把豐腴的美肉。
後者昨夜過得頗為充實.不可謂不辛苦,是以還在酣睡當中。
說來也怪,康大寶一個兩輩子的老光棍能得這等佳人伺候,按說早該心滿意足了便是。
可隨著睡得多了,霍櫻又每每都做出一副任君採擷的做派來,康大寶反就無什麼新鮮感覺了。
縱算是這小寡婦味道再好,整日只吃一個口味,吃得多了,也有些膩味了。
現在康大掌門有些時候鞭撻起這美婦人的時候,腦海中時不時就會想起來費疏荷那張冰山似的小臉兒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她也剝乾淨了,再「輕攏慢捻抹復挑」一番,試試那等貴女在床上是不是也還是一副端莊典雅的樣子。
刨去此刻康大寶腦中的齷齪東西不提,每月逢五,是重明坊市幾個當家主事一齊議事的時候。
到了議事堂,康大掌門照例來得最早,隨後便是鄧百川與馮恩一同前來。
火龍道人本以為自己擺了下築基前輩應擺的譜兒,特意誤了時辰,應該到得最晚才是,不想在他到了議事堂一刻鐘後,許應石才姍姍來遲。
這老頭被氣得厲害,卻還是不敢發作,兀自生著悶氣,「娘的,自來這破爛坊市,當真沒有個順心時候。」
「咳,既然火龍前輩與諸位道友都到了,鄧主計,近來有什麼大事要議的,說說吧。」康大掌門看著火龍道人的面色不好也是暗爽,「老東西且等著吧,道爺自有收拾你的時候。」
「些許雜事下吏都已做完了,開業吉日也已定好,就在下月初一。馮主計已經呈報司馬府,想來不日就會批覆下來。只有一事還需兩位市尉上心,前日家師又來信,信中再次問詢緝盜所人員徵募一事,想來此事,也應要在坊市開業之前做好才是。」
鄧百川洋洋灑灑地念了一通,目光在康、許二人身上流轉不停。
「嗯,某已尋了五十名好手,不日便可成軍,屆時還請主計延請司馬過來驗看一番。」許應石昂著腦袋,挑釁似得瞧了康大寶一眼。
後者聽得許應石的話將信將疑,照實來說,還是不信的成分多了一些。
若是不求質量,只圖把緝盜所填滿,那尋常散修可真就是一抓一大把,自己讓韓韻道跟裴確這兩個徒弟架上飛舟走一圈,一天怎麼都能抓七八個回來。
可敢打敢殺、能熟練運用法器、道術的修散修占比其實要比常人想得少得多,不是那麼好尋的。
大部分散修不止鬥法稀鬆,膽氣也不見足,若不然,那些採藥獵獸的山中客也不至於在散修中有那麼高的地位了。
謝復當年攻滅採石王家的時候,硬要平戎縣各家都出自己人便是這個道理。
這世上,鬥法本事稀鬆的散修多的是,好找但也不值什麼錢。一支隊伍中若都是那樣的人,那便真就比烏合之眾還烏合之眾了,不堪用的。
可當年謝復一個小小的縣令都不能容忍下面人的應付,許應石當真敢糊弄袞假司馬麼?
眼見鄧百川聽了許應石的話笑著點了點頭,又把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康大掌門想了想,這才說道:「某也尋了五十人了,都是好刀子,應能入司馬的眼。只是有個地方,還想請火龍前輩陪我走一遭,等看到了築基真修,些許鄉野粗人才好放心。」
聽了康大寶的話,鄧百川不置可否,火龍道人則頗為動心。
在這裡被幾個小輩不當回事了這麼久,這老頭心裡頭已經頗為不耐了。能跑到別的練氣小修面前,人前顯聖一番,抖抖威風,大小也是件好事吶!
偏偏這時候許應石斜著眼睛出來插了一句:「火龍前輩乃咱們重明坊市柱石,怎可輕動?若是前輩外出期間,坊市出了什麼差錯,誰來擔待?」
許應石說到這裡,又起了高調:「市尉當知道,三香教州廷還未騰出手剿滅呢,若是再來一趟,咱們的重明坊市可能也又該改名了。」
康大寶冷不丁地被許應石刺了一下,聽得眉頭一緊,原來這大地方來的人,說起話來也這麼夾槍帶棒的。
火龍道人也面色不好,他是真想出去散散心的,看向許應石表情陰鷙。
「假尉說得不無道理,敢問市尉,可是非要火龍前輩出馬不可,若是如此,下吏也可呈報家師,請他老人准許。」鄧百川想了一想,才開口言道。
眼見鄧百川也下場為許應石說話,康大掌門卻也只得放棄了讓火龍道人為自己打白工的機會,沉聲應道:「本就是十拿九穩之事,本尉只是想著,若有火龍前輩同行,定是萬無一失。
不過許假尉說得也有道理,火龍前輩牽扯到坊市安危,的確不好輕動。既如此,本尉自去便好,下月初一之前,定能將隊伍整頓清爽,不會誤了二位司馬所託。」
「好好,二位市尉不愧儘是精忠報國的州廷肱骨,下吏這便回稟家師,給老人家報喜。」鄧百川臉上又現出笑來,朝著康、許二人又拜一禮。
事情都議完了,心情不好的火龍道人終於尋到了擺前輩架子的機會,當頭一個走出了議事堂。
許應石頗為得意地看了康大掌門一眼,才扭頭走去。這位假尉近來似也不怎麼著急築基,其官寺中養了兩個鴛鴦堂新晉的粉頭,正與打得火熱。
認真說來,重明坊市這兩個市尉,似是都不怎麼用心國事的樣子。
不過康大寶相較許應石這膏粱紈絝終要好些,甫一回到市尉府,他沒有先脫了衣服鑽回霍櫻的被窩裡頭,而是叫來了三個師弟,講起了今日的事情。
本來鄭西陂那檔子事情,康大寶是想著等蔣青出關後,帶著後者一同去料理的。想來屆時只要七曜斬心劍一出,康大寶就不信還有幾個散修認得他們鄭師兄是哪位。
誰料許應石的進度比康大掌門預想的要快上許多,這便來不及了。
只是拐帶火龍道人去打白工的算計也未能成行,康大寶便決議帶上裴奕、袁晉一道前去。
葉正文近來與馮恩關係處的不錯,帶著幾個弟子與剛來投奔的散修安生守在坊市,靜待自己回來應無問題。
康大掌門將自己的盤算一講,三個師弟都覺無有什麼大問題,裴奕適時言道:「若是如此,師弟還想帶上儲虎兒,他在家師掛名弟子中人望不低,可以幫上忙。」
「他若願意出力,自然是好的。」康大寶點頭同意,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裴奕與袁晉都下去準備去了,唯獨葉正文留在最後,只見他掏出一枚嬰兒手指大小的雪白玉圭來,沉聲說道:「袁師弟帶回來給我看的那堆雜物我都一一看了,其中大部分都是無用物什,只這件玉圭不簡單。」
康大掌門的靈鑒技藝遠不如葉正文,將那玉圭拿在手中查看一番,卻只看得到其玉質軟糯,帶有淡淡的靈蘊,其他的便看不出來許多了。
葉正文看出了康大寶的疑惑之色,開口解釋言道:「這紋飾有些像山蠻的,看著像玉,實際是以數種二階、甚至三階靈礦熔煉成的靈晶。具體是哪些靈礦我看不出來,但這紋飾級別甚高,肯定是山蠻王族才能用的物件,只是不知是作何用的。」
既然連葉正文都看不出這玉圭來歷,康大掌門便先將其揣起來。
反正這玉圭材料甚好,若是拿在手裡頭過個二三年還研究不明白,那就看看能不能編個故事在某個拍賣會上尋個傻相公賣出去。
康大寶這頭才與葉正文講完,那頭裴奕便帶著儲虎兒來見康大掌門了,前者開口言道:「掌門師兄,儲家兄弟有話要與您講。」
康大寶也想聽聽儲虎兒有何話講,莫看這位在裴奕口中是如何耿直豪爽,儲虎兒以一介散修的身份和不算好的資質,能在不到古稀之齡便修煉至練氣八層、有望築基,絕不是個簡單角色。
康大掌門連面對光溜溜躺在床上的霍執事的時候心中都存著小心呢,何況是初來乍到的儲虎兒呢?
莫要真把人家當成鐵牛來看,小心哪天板斧砍來了,都不知道躲呢。
「儲虎兒曉得鄭西陂為何想要糾合山都崗同道,也願意為康掌門出力,只是有一事要先問過康掌門,問完之後,才好效命。」
眼見這儲虎兒連講條件的時候都是一副磊落坦蕩的模樣,倒令人生不出什麼惡感來。
康大寶端坐在祥雲椅上,饒有興趣地點點頭:「儲道友且說說看。」
「好叫康掌門知道,計縣山都崗靈地貧瘠,自李師來前,仙道不昌,初時只有幾個連行氣口訣都背不熟練的小修抱團。
是李師來此之後,十餘年來無私布道,這才召集了我們這些無根散修匯聚於此艱難求道,恩同再造,銘感五內。
我等雖然粗鄙不文、資質不佳,是以未能真正被李師收入門牆,但互相之間無有同門之名,卻有同門之實。儲虎兒雖不才,卻也做不得那類同門鬩牆的事。
之所以與康掌門贅言了這許多,則是因了某還想問一問康掌門,山都崗的同道們,若是有那幡然醒悟的,能不能留得性命;若是有那心懷恩義的,能不能做得成重明弟子?」
儲虎兒最後這話甫一出口,連裴奕都被炸得腦袋生疼,再看康大掌門,亦是面色鐵青,緊盯著儲虎兒,一言不發。
————計縣山都崗
當年李師叔布道的草堂已被眾散修請來的陣師布好了陣法,新做的牌匾上頭「重明宗」這三個大字還散著墨香。
鄭西陂正立在匾額旁邊,仔細端詳,心中有些暗喜:「未曾想這掌門之位來得如此容易。」
天地良心,他鄭西陂在得知裴奕回來召集同道的時候是真想推舉裴奕做掌門的,只是確實也存著門派建立起來過後,再謀權篡位的心思而已。
誰知道裴奕居然自揭其短,令得山都崗同道同仇敵愾,那可就怪不得自己順水推舟地來占這個便宜了。
他在計縣做水匪本是逍遙自在的,可卻在奸淫擄掠的時候一時上了頭,無意中禍害了靈劍山莊莊主的親族。
原本鄭西陂正想求這些同門幫忙呢,沒成想,居然還陰差陽錯,坐上掌門位置了。
靈劍山莊名頭是挺響,可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個只有十來人的小勢力罷了,等計縣重明宗一建好,害怕的就該是靈劍山莊了。
本來鄭西陂是不想起「重明宗」這個名字的,畢竟他只想做掌門,不想惹麻煩。
平戎縣重明宗康大掌門的名頭他也是知道的,聽人說是個睚眥必報、善欺婦人的角色。
這聽起來就是個氣量不大的陰鷙小人,再加上又是費家女婿、平戎縣尉、坊市市尉,不像個好惹的。
可鄭西陂甫一提出改名之事,下頭的一眾散修便盡都不幹了,一個個的都是振振有詞,還口稱什麼「不可辜負李師遺志、改了便是忘本。」
眼見大家群情激奮,新鮮出爐的鄭大掌門怕失了位置,只得從了。
好在這天底下重名的門派多了去了,只山都崗左近的五虎斷刀門,便有不知多少家重名的。
於是鄭西陂也只得安慰自己,康大寶不會那般霸道,因了一個名字就打上門來。退一萬步說,縱算上門了,只看自己這邊這兵強馬壯的模樣,也不見得就怕了對方。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鄭西陂終於等來了正式登上掌門之位的這天。
大衛仙朝乾豐四百二十七年五月十一,吉神宜趨,諸事無忌。
這日鄭西陂身著陰陽道袍,頭戴進賢冠坐在雲紋高腳椅上,笑容可掬,春風得意。
眼見過去都不怎麼服帖的同門都立在台下,穿著大紅禮服的司儀正念著聲韻和諧的祭天駢文,鄭西陂別提有多風光了。
他正眯起眼睛看向天外,暢想著自己如何帶領著門人弟子大殺四方,最後成就築基,千修共拜的場景。
突地鄭西陂便聽得耳邊念誦聲一滯,扭頭一看,一個身穿金絲道袍、頭戴蓮花赤冠的胖大漢子走來了他的掌門大典。
其身上那件金絲道袍品階雖不高,卻做工考究,上頭散著一股淡淡的道韻,一見便是傳承有序的物什。
觀其頭頂的那尊蓮花赤冠則更了不得了,寶光粼粼,映照得那胖大漢子莊嚴肅穆、尊貴十分。與之相反,鄭西陂只要想想自己身上新尋來的道袍發冠,自慚形穢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胖大漢子的後頭跟著裴奕,裴奕一臉肅容,手中掌著一方玄底金文的鐵陰木靈位,上頭「尊師李公諱端序」幾個大字,扎得在場的一眾散修大多紅了眼睛。
「李師!」
「弟子孫小二拜見李師!」
「姓鄭的,你還坐在那鳥位作甚,還不來拜見李師?!」
被吼了一通過後,鄭西陂才回過神來,他到底清楚自己這掌門之位是從何而來的,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沉著臉朝著裴奕身前的靈位深深一拜。
鄭西陂能在裴奕、儲虎兒離開過後,被公推到掌門的位置上頭,自也是有其擁躉的。
鄭西陂行禮過後,一個三角眼修士便著急得跳了出來,急切言道:「姓裴的,自上次之後,我們山都崗同道便已與你割席斷袍了,怎的你今天又帶著李師靈位來此擾亂我們重明宗掌門大典?!」
三角眼修士話才說完,胖大漢子身後的一個矮壯漢子便撲到了其身前,一把揪住三角眼修士的脖頸,噎得他周身靈力都被鎖住,莫說動作,便是連話都再不能言。
氣氛瞬時變得凝重起來,鄭西陂是場中為數不多看清了動手那人的動作的幾人之一。雖然看得清,卻比其他看不清的人還要受些震怖。
「這矮壯漢子修為不濟,這手玄功當真駭人!」鄭西陂眼中透出一股濃濃的忌憚之色,平心而論,只以尋常手段,自己怕是斗他不過,來硬的怕是有點懸了。
「重明宗第七代掌門康大寶,冒昧奉煩,奉諸君安。」
在場眾修領頭那胖大漢子面容端正,說話之時風調開爽、器彩韶澈,只這番風度當即就把鄭西陂這個披著儒士服的水鬼比了下去。
「李師出身的築基大派當真不同,真不是自己這些人搭個草台班子便能比得了的。」有人突地想到。
「康掌門,你與李師當年的恩怨我們這些做弟子的盡都曉得。當年李師受你師父折辱,來到我計縣山都崗,便是要斷了與你平戎縣重明宗的恩怨。
今日你來此,若是來恭賀我計縣重明宗新立,還請放了我家師弟,入席吃杯水酒,若是來尋釁滋事,我等李師門人也未必會怕了你!」
眼見對面僅寥寥數人,便壓得己方二三十人說不出話來,鄭西陂不得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冷聲言道。
鄭西陂這番話下來,多少激得在場散修有了些同心同德的意思,看向康大掌門的目光也變得生硬許多。
「鄭道友,我且問你,你這計縣重明宗,可否換個名字?」康大寶語氣淡淡,令人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不行!必須叫重明宗!」
「對,這是李師的遺志,改不得!」
「改你娘,爾母婢的!」
鄭西陂還未開口,場中散修便各個勃然大怒,這倒是遂了鄭西陂的意,旋即也硬頂著說道:「康掌門,改不得!」
「那敢問鄭道友,你憑何自稱李師叔弟子?」康大寶語氣不變,鄭西陂卻從其中聽出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某曾在李師門下學道多年,自然稱得上是李師弟子。」鄭西陂沉聲應道。
「我也曾在李師叔門下聽道,近十載春秋,那我稱不稱得是李師叔弟子?」
「這」
「你可曾拜過重明宗歷代祖師?」
「.」
「你可知李師叔師承?」
「.」
「你可曾受過李師叔師戒、師訓、師教?」
「.夠了,李師本就是與你平戎縣重明宗恩斷義絕了,自不會與我等講這些!」鄭西陂惱羞成怒,當即大喝言道。
康大掌門則照舊語氣淡淡,細聲言道:「那鄭道友是說,李師叔自離開宗門後,便不當自己是重明弟子,自此欺師滅祖了是麼?!」
「撲通!」場中登時有一人跪了下來,卻不是散修中的任意一人,卻是裴奕抱著李師叔靈位哭了起來:「掌門師兄,萬不可如此說吶!鄭西陂!!你這忤逆之輩,受我師無私教導,今日卻要陷我師入不得宗門祠堂,淪落成那欺師滅祖的不忠不孝之人麼?!」
裴奕此言一出,剎時激得舉座譁然。
「欺師滅祖」四個字,對於一般的修行人而言,還是有些威力的,縱算是御鬼煉僵的窮凶極惡之人,也不怎麼想背。
「姓鄭的,他娘的,你這掌門還是莫做了」
「污衊李師,鄭西陂,你罪不容誅!」
「姓康的,你小心說話,再敢折辱我師,看我飛劍伺候。」
「這」鄭西陂一時語塞,卻還是反唇相譏:「姓康的,你這重明掌門之位本就該是李師的,你得位不正,憑什麼在這裡耀武揚威的!」
「這是掌門信符,為歷代掌門親持;這是掌門雲書,上有歷代掌門道印親簽;這是金絲禾穗袍,只有歷代掌門可著;這是某繼任掌門之時,門中各長老手書落筆,李師叔的名諱,也在其列。敢問諸位道友,我之得位,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又何來不正之說。」
康大掌門此時義正言辭、聲如洪鐘,震得鄭西陂一方的散修都說不出話來。
鄭西陂剛要詭辯,便聽得康大掌門又開口言道:「我重明宗因張祖師平蠻授勳而立,曾在仙朝宗門金冊留名,不是那些沒有傳承的野狐禪。諸位道友今日若是改名還則罷了,康某人自此掉頭而去,再不相擾。可若還是想憑著與李師叔的一場緣分,執意要竊奪宗名,我等師兄弟三人,便要在此領教一番諸君的仙家妙法了!」
此話一出,有情有義,有理有據,令得山都崗諸修一方便更加寂靜了。
「娘的,這胖大漢子怎麼這麼會說。」有散修竊竊私語起來。
連立在康大掌門身後的儲虎兒都有些意外,本以為這位掌門是要以雷霆之勢將鄭西陂鎮壓,再解決脅從,武力收服山都崗的同道們。
卻不想只以堂皇大勢,隻言片語,便壓得對面說不出話來。
儲虎兒當然知道這也是因了實力的因素,若康大掌門還像前面幾年那樣是個練氣四層的賣貨郎,也敢在這裡侃侃而談,自己這些老夥計不將他生吞活剝了才怪呢?
同樣的,若是自己這方有個築基真修在場,康大寶的道理再硬,也沒有築基的拳頭硬,說什麼都是無用。
鄭西陂耳聽議論四起,在場眾修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心道不好,正要再言挽回頹勢,儲虎兒這時候卻發言了。
「諸兄弟且聽我言,康掌門今日特許開恩,念在我等山都崗同道都還感懷李師教化。若是大家將來還想列在李師門下,先可加入重明坊市緝盜所,為宗門效力,待遇等同宗門外事弟子。翌日立功,便可立功拜過祖師,正式立於李師門下。
若是不願,那便好說好散,只是此後再不能對外稱自己是李師門人,更不可說自己是重明弟子。」
「好生霸道!」
「憑什麼呢?!」
「我就是李師弟子,任誰也改不了的!」
山都崗眾修登時鼓譟起來,鄭西陂還未來得及得意,便又聽得儲虎兒揚聲言道:「練氣初期年俸七塊靈石、練氣中期年俸十三塊,過時不候、未必全取、還請自慮!」
此言一出,還未待眾修反應,鄭西陂便當即變色,心中瞭然:「大勢已去!」
(本章第二段被審核修改了所以讀起來有些奇怪,請大家見諒。括號裡頭的字不會算錢的,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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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