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調查過了,說是周婷後面的大貨車酒駕追尾,如果當時周婷沒打方向盤,她跟周婷怕是成了肉醬。
貨車司機被警察帶走後,供認不諱。
宋冉把詳細內容給她看過,那個貨車司機家境很差,酒駕造成的事故保險公司是不會予以賠償的。
但宋冉說貨車司機輕鬆認罪,也說會賠償,這放在正常人身上,未免過於淡定。
她覺得這事有問題。
顧晚正想著要不要得跟傅驍霆說實話,她的手機響了。
是宋冉打過來的。
顧晚接了電話,宋冉在電話里說完後,顧晚沉默了好一陣。
傅驍霆沒問什麼,等著她。
良久,顧晚開口:「肇事司機心臟病發作,死了。」
「死無對證?」傅驍霆眸色陰沉,一語中的。
顧晚抓緊了手機,有這麼巧?
她越來越覺得這不是普通的車禍,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應該是衝著她來的,不會是衝著周婷。
有人想要她的命這種事,顧晚經歷過。
跟爸爸的案子有關,曾經她差點被人綁走,傅驍霆救了她。
當時他說了句很有分量的話:「誰敢動我老婆,我會傾盡所有讓動她的人付出代價。」
一句話保了她三年平安。
她心事重重:「可能是吧。」
而一家美容院內,何慧舒跟白素素正在做臉。
何慧舒很是春風得意,這兩天沒有顧晚搗亂,她馬上就要讓何慧霞重新回到地獄。
只可惜顧晚命大,不然她會更開心。
她別有深意的看向白素素:「素素,再過些日子就是江老的壽宴,傅總肯定也會帶你去吧,那天才是真正的名流聚集呢。」
「哥哥沒跟我提過。」比起何慧舒,白素素情緒有些低落:「晚晚住院了,哥哥會以晚晚為重。」
上次在慈善晚宴,白素素做了什麼,何慧舒一清二楚。
她不妨再利用一下:「傅總都沒跟你提,肯定是要跟顧晚一起去了。慈善晚宴他帶你,江老壽宴帶顧晚,由此可見,在你哥哥心裡,你可沒有顧晚重要。」
白素素抓了下床沿,心裡恨,嘴上卻說:「晚晚是哥哥的妻子,我的身份是哥哥的妹妹,沒有可比性。」
「你不是他孩子的母親麼?顧晚算什麼,一張結婚證說明不了什麼的,誰有孩子誰才是最該站在傅總身邊的人。」
被何慧舒這麼一說,白素素心底的恨意更濃,她柔柔的說道:「哥哥想帶誰就帶誰,我不想為難他。」
「你可以不讓他去呀,男人不管在哪裡,只要是留在身邊就行。顧晚這次住院,你可別掉以輕心,他們的感情深了,你們的感情就淡了。」
聞言,白素素不再說話,抓著床沿的手更緊。
醫院,周婷在重症監護室住兩天後,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顧晚剛才去看了她,是周母送她出來的。
兩人聊著天,她才知道周婷之前做過一場大手術,身體本來就不好,能活下來是不幸中的萬幸。
周母感慨:「顧小姐,這次的車禍是意外,誰也不想的。我跟婷婷她爸都不會怨你,你不要太自責。婷婷曾經遇到好心人救她一命,選擇保護你,她說是回饋。」
顧晚剛才有聽周母說,他們家湊不齊醫藥費,是一個有錢人捐贈的,還幫助周婷完成了學業。
「謝謝您和叔叔的原諒,以後周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負責她後半輩子的所有開支。」
這是顧晚唯一能做的。
跟周母道別後,她沒回病房。
傅驍霆還在她的病房裡。
這兩天,他一直在她身邊待著,是傅老太太來看她後,非要他留下來照顧她。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
傅老太太一走,她就下了逐客令,可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顧晚知道趕不走他,就隨他去了。
只是他二十四小時跟她在一起,班都是在醫院上的,她出不了醫院。
她想出院,是因為她和宋冉在查車禍的事。
宋冉還特意去了趟肇事司機家,他家裡有老婆孩子。
那人老婆一聽宋冉是因為車禍的事情去找她,特別反感,說錢已經賠了,她老公也死了,問她們還想怎麼樣。
宋冉說看不出那個女人有多傷心,只是很氣憤,還拿掃帚把宋冉給趕出來了。
想來是個硬茬。
顧晚不管那個女人是個什麼茬,不給她一個所以然,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走出住院大樓,準備打車去肇事司機家。
計程車司機剛停下車,顧晚感覺陽光下多了一道陰影。
「去哪?」
有厚度的嗓音夾雜著冷冽,比起秋風中隱藏的寒意並不遜色。
顧晚看都沒看他,打開計程車的車門:「去報仇,你不用管。」
傅驍霆看著她的病號服,嘲諷:「你不怕別人以為你是走丟了的精神病人,把你送到其他地方去?」
顧晚是不想被他知道才沒換衣服,她不耐煩:「我是正常人,長了嘴。」
她上車,傅驍霆沒攔著,只是他也跟著上了車:「精神病人不會說自己有精神病。」
顧晚不說了。
說不過,打不過。
坐在計程車上,她居然很緊張。
剛出車禍,她是有了後遺症麼?
傅驍霆比較有眼力見,看出什麼,握住她的手,顧晚這次沒推開他。
計程車開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顧晚臉色發白,匆忙下了車。
有人在小區門口等著了。
她讓宋冉安排的,保證人身安全。
顧晚怕裡面的女人看到是陌生人不給開門,給了肇事司機家鄰居一點錢,讓鄰居把門敲開了。
門打開,鄰居就走了。
顧晚帶著人走進去。
女人臉色難看:「你們是什麼人?」
顧晚自顧在沙發上坐下,茶几上放著吃了一半的榴槤。
她還看到了菸灰缸里的菸蒂,才後知後覺的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之所剛才沒聞到,可能是因為榴槤味太重。
「有煙嗎?」顧晚撩開眼皮,盯著女人。
女人看到顧晚帶著人,有點害怕,沒敢關門。
其他人都在屋裡,就她還在門口膽戰心驚:「沒有,你們趕緊給我離開,這是我家,不然我報警了。」
顧晚雙手環胸,看向傅驍霆:「老公,她說她要報警,這裡是她家。據我所知,這是她租的房子,你能幫我買下來嗎?」
「可以。」傅驍霆在她旁邊坐下,拿出手機在發信息。
女人驚愕,這是京市,再破再小的房子也得上百萬,他們在說了什麼狂話。
「你們嚇唬誰呢,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我就怕你們,這天底下還有王法。」
「確實,天底下還有王法。」顧晚冷笑了聲:「說吧,你老公為什麼開車撞我?趁著我還願意給你講王法,最好從實招來。」
女人得知顧晚的身份,沒好氣道:「我老公就是因為撞了你才進監獄的,要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死。你怎麼還有臉找上門的,是不是還想要錢?」
人無廉恥,才王法難治。
顧晚沒打算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
她風輕雲淡的笑起來:「是。」
有些人的錢就是命,比如眼前這個女人。
顧晚就要她的命。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我的主治醫生說鑑定報告還不完整,我身上有永久性傷害,所以我還需要一筆賠償,賠償書我已經擬好了,你看看吧。」
顧晚對帶來的人動動手指,其中一人站出來,把賠償書拿到女人面前。
女人在找金額,一看數額,嘴巴張得能吃下一個人:「一千萬,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