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霆跟蔣安琪並不親近,他對她連長輩的稱呼都沒有過。
據說傅項天曆任老婆,他都是這樣對待的。
他應該不會跟蔣安琪說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圓過房。
顧晚故意說:「小媽,我要是真懷孕了,也不算什麼出格的事吧,爺爺奶奶肯定等著抱小曾孫呢。」
蔣安琪再次看了看身後的大門,然後壓低了嗓音:「你真懷孕了?」
「不好說,大姨媽推遲好些天了,不會真的中獎了吧。」顧晚煞有介事,撫摸著小腹。
蔣安琪驚恐地看著她的肚子:「我們先去醫院,這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為什麼,如果我懷孕了,驍霆是孩子的爸爸,我肯定要告訴他呀,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顧晚拿出手機。
手機被蔣安琪搶走了。
「你先跟我去醫院,確定後再說。」
她拉著顧晚就走。
醫院。
顧晚做了血檢之後,隔了好一會,對蔣安琪說:「小媽,我沒吃晚飯,剛才又吐了,現在肚子好餓啊,你能幫我去買點吃的嗎?」
蔣安琪看到顧晚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她問道:「想吃什麼。」
顧晚:「買點熱的就行。」
蔣安琪拿著包離開了。
顧晚看到一對年輕夫妻激動地拿著孕檢單走出來。
她走上前去:「二位,能跟你們商量件事嗎?」
蔣安琪買東西回來了,顧晚吃了點熱食,孕檢結果也出來了。
她自己去拿的。
她出來時,手指好似在不安地扯著檢測單。
蔣安琪神色忐忑:「怎麼樣?」
顧晚把單子遞給蔣安琪。
蔣安琪看到孕酮超標,臉刷的一下慘白。
「晚晚,趕緊把孩子拿掉,這事我當沒發生過。」
顧晚蹙眉:「為什麼?我要把孩子生下來,這是我跟驍霆的孩子。」
蔣安琪嚴肅地看著她:「這孩子不可能是驍霆的。晚晚,我知道驍霆跟素素的事情傷害了你,可你也不該做這種事。即使老太太現在百般疼愛你,但如果被老爺子和老太太知道你懷孕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顧晚不解,沉默著。
蔣安琪恨鐵不成鋼,可又不忍心過於責備顧晚:「等會趕緊做手術,孩子不能多留一天,我到時候說你腸胃炎住院。」
「傅驍霆不能生育?」顧晚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換做蔣安琪沉默。
許久之後,她委婉地說:「驍霆坐了十幾年輪椅。」
「哦。」顧晚把檢測單從蔣安琪手裡拿過來,將折去名字的單子攤開。
這是她買來的,上面的名字是陳戀,一個幸福的准媽媽。
她眼角微微挑起,幽幽地說:「所以即使我爸是經濟犯,爺爺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這也是爺爺不想我跟傅驍霆離婚的原因?」
蔣安琪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又把單子搶了過去:「這不是你的。」
「不好意思,小媽,調劑一下生活呢。」顧晚淡淡地笑著:「我可能真的是腸胃炎。」
蔣安琪一時僵住。
她不敢看顧晚,老爺子不想顧晚跟驍霆離婚,意味著顧晚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顧晚又住院了。
醫生說她上次食物過敏後,飲食不規律引起的。
她這些天食慾不好,有一頓沒一頓。
顧晚躺在病床上,突然發現住院挺好,不用回去見到傅驍霆。
千方百計算計她的男人。
還誆她伺候他。
但傅驍霆是知道怎麼在她雷點上瘋狂蹦迪的。
他領著個穿病號服的女人,出現在她的病房門口。
女人慘白著一張小臉,淒悽慘慘戚戚,戴著住院的手環,抱著一束鮮花。
其實他們兩個人看起來挺般配的。
只可惜在同一個戶口本上,老爺子不允許家風敗壞。
不然在一起多好,不用去禍害別人。
「晚晚,上次是我誤會你了,你不僅在爺爺奶奶面前幫我說話,我病了,你還願意讓哥哥貼身照顧我,真的很謝謝你。」
白素素掛著笑,滿眼發著光,說的話字字扎在顧晚的心尖上。
貼身照顧?怎麼個貼身照顧法?
看似在道謝,其實是對她滿滿的羞辱。
昨天她為白素素說話的好人好事在傅宅傳開了,還狠狠攢了一波綠人緣,也榮獲了軟腳蝦的光榮稱號。
就是這麼現實。
老太太教訓白素素,他們說她欺負白素素,替白素素說句話,他們又說她軟弱。
現在躲到醫院來,傅驍霆還不讓她安生。
正巧蔣安琪從傅宅拿換洗衣服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她臉色不好看,對傅驍霆道:「驍霆,你怎麼把她帶來了。我叫你過來不是給晚晚添堵的。」
「安琪姨,你不要怪哥哥,是我要來給晚晚道謝的,如果不是晚晚幫我說話,我現在肯定要嫁給二婚的男人了。」
白素素抓著傅驍霆的胳膊,也不知道是要護著傅驍霆,還是想讓傅驍霆護著她。
蔣安琪又陰沉幾分:「你如果真希望晚晚好,就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安琪姨,我沒有惡意,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
白素素又開始哭了。
她一哭,傅驍霆就會站出來:「素素,你先回去,我等會去看你。」
白素素很乖巧:「好的,哥哥,你早點來哦,我一個人害怕。」
「嗯。」
白素素走了。
蔣安琪把東西放下後,看著傅驍霆:「晚晚才是你妻子,才是你應該要陪的人。」
傅驍霆慢步走到了顧晚的病床前,他輕輕握著她的手臂塞進被子裡,聲音清冷:「我妻子是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用你提醒。」
蔣安琪吃癟,不願意在這人待了:「我先走了。人你自己看著辦。」
她走了,病房裡面安靜下來。
從始至終,顧晚一聲不吭。
她累了。
說話都累。
想等著傅驍霆自無聊了,會主動離開。
她蒙在被子裡睡覺。
被子卻被掀開一點,顧晚忙伸手抓住,然後拍在男人白皙的手背上。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討厭!」
「你總是這麼睡,容易供氧不足。」
比起顧晚的氣惱和煩悶,他很淡然。
她沒他那麼大力氣,被子還是被他掀開了。
顧晚紅了眼眶:「這麼欺負我,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