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在網上搜了一下,沒搜到。
那個男人除了在外面搞女人高調,其他事情向來低調。
其實傅驍霆做慈善不奇怪,奇怪的只是這個名字。
顧晚把這件事記在了心上,抬腳去了公司。
上午宋冉來找她,對她道:「發了你一封郵件,京市人傻錢多的就找到一個,我盡力了。」
顧晚需要找個有錢人,巨有錢,可以跟她以第三方的身份買下花好。
不然她也不會找傅橫玩古董,聽說玩古董的都有錢。
她打開郵件,沒一會,蹙著眉:「怎麼會是周溫瑾?」
宋冉也無奈地笑:「他四處砸錢,沒賺過,但他的錢像個無底洞,周家一直給他兜底。」
顧晚關了手機,轉著手機殼上的掛件:「你的意思是,拉攏了他,背後就有了周家做靠山?」
「不然呢,難道指著個沒喝多少墨水的煙帝揭竿起義嗎?」
宋冉瞧不起周溫瑾,還嫌棄的要命。
周溫瑾的菸鬼形象在顧晚腦子裡浮現出來,放幾百年前,他估計就是成日躺在煙管用福壽膏續命的那一掛。
她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有空你約他探探口風。」
顧晚倒不擔心宋冉的嘴壞事,她現在罵周溫瑾罵得多難聽,當面的馬屁就能拍得多響亮。
宋冉應下來,突然問:「你老公的瓜你吃了嗎?」
「什麼瓜?」顧晚疑惑。
宋冉回道:「昨晚他帶白素素去了婦科,網傳你要無痛當媽。」
顧晚轉手機掛件的手沒動了,眼皮也沒掀開,往下的視線再往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說來奇怪,傅驍霆三十了,他們結婚三年,她肚子沒動靜,傅家長輩愣是沒催過一句。
要是別的人家,怕是早把她抓到醫院做檢查去了。
以前她沒想過這件事,是因為爸爸的事情沒解決,她暫時不想要孩子。
她隱去心裡的異樣,繼續翻看資料,語氣很淡:「當媽這活兒可幹不了。」
她要離婚,擺脫傅驍霆,宋冉知道。
但看她不在意的樣子,宋冉反而更擔心:「要是想罵的話就罵出來,髒話罵出來心就清明了,放心裡,心就髒了。為了個男人,髒了心,不值當。」
顧晚笑不出,但抬起頭,硬擠了個笑:「把那樣的男人放在心裡才是髒了心,我才懶得罵,沒時間罵,我很忙。」
宋冉伸手撓了撓顧晚的下巴:「笑不出就別笑,我看你的心可能還不怎麼幹淨,下次我找個大師來給你做法,把髒東西趕出去。」
這話說的沒毛病,六年的愛戀不可能說沒就沒了,顧晚不是能斷情絕愛的聖體。
她不笑了:「那你快點找,最好藥到病除的那種。」
宋冉點點頭,收回了手:「在這之前,我先去攻略周溫瑾的錢,錢能治百病。」
「嗯。」
宋冉離開後,顧晚翻看辦公桌上的資料,其實看不進去,餘光落在無名指的鑽戒上。
她胃裡突然湧出一股子酸味來。
顧晚吐了。
她抽了張紙巾擦嘴,冷笑了聲。
他真把白素素的肚子搞大了?
下班回到傅宅,傅驍霆在書房。
顧晚在沙發上看到一件女人落下的外套,可可愛愛的。
她嫌惡的捏了一丟丟衣領子,扔進垃圾桶。
正巧傅驍霆從書房走出來,看到了。
「撿起來。」
淡淡的命令。
這個狗男人解決了白素素的事,就能站起來了?
顧晚嚴重懷疑他坐輪椅都是裝的。
她仰躺在沙發上。閉著眼,聲線很懶:「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
今天她很不舒服,總有想吐的感覺。
腳步聲靠近了。
很輕微,可顧晚耳朵好,聽到心裡去了。
煩!
丟件衣服,他也要管。
她討厭總要跟傅驍霆周旋白素素的事。
可這麼一想,又體會到上次傅驍霆說要有效解決問題的心情。
居然能跟他共鳴,也是嗶了狗了。
他們兩個都很忙,確實為了一個白素素鬧來鬧去,勞神費力。
傅驍霆應該到了她身邊,隔著眼皮都能感覺光線暗了。
說到底,她是有點怕他。
像是總被他無恥馴服加威脅的後遺症。
但想到他這幾天對她的齷齪心思,她又火冒三丈:「要不然弄死我,要不然滾開點。」
她說完翻了個身,面對著沙發裡面。
話很硬氣,其實是擺爛了。
後背涼颼颼的。
真有種傅驍霆會在她背後捅她一刀子的感覺。
他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肩頭,顧晚很慫的微微抖了下。
與此同時,胃裡又難受了。
翻江倒海的。
她忙起身,抱著垃圾桶,又吐了,吐在那個女人的衣服上。
「你怎麼了?」傅驍霆冷歸冷,但有人性地給她拿了紙巾,幫她擦嘴。
顧晚躲開,抱著垃圾桶往洗手間走:「看見你就想吐,不明顯嗎?」
身後的男人不說話了。
她一個人在洗手間吐得酸水都出來才停止嘔吐。
鏡子裡,顧晚面色蒼白得很。
她洗了把臉,出去。
傅驍霆在門口等著她。
他看起來不高興。
顧晚當做沒看到,繞開他走,卻被他扼住手腕。
他嗓音沉沉的:「去醫院。」
顧晚甩不開他:「別煩我,我不要你管我,我討厭你管我。」
「又拎不清了?」傅驍霆皺眉:「你答應過我的事,忘了?」
做以前那個滿心滿眼只有他的傅太太麼?
臉真大!
「你的承諾不也是放屁嗎?管好自己和你的女人,偷吃的時候嘴巴擦乾淨。如果你們非要整天在我面前招搖過市,這裡給你們住好了,我回娘家去,你別讓爺爺來找我麻煩,也不要讓白素素有事沒事噁心我。」
顧晚能感覺傅驍霆握住她的手勁在收緊,她的手掌漸漸漲紅。
最終傅驍霆鬆手了。
「素素身體不舒服,在這裡休息了會。以後她不會再來這裡,你好好在這裡待著,哪裡也不許去。」
他妥協了,但沒什麼值得開心。
顧晚今天不想跟他睡,朝著次臥走。
開門進去,沒洗澡直接往床上躺。
但一躺上去,卻聞到甜膩的香水味。
顧晚開了燈,床上有被人睡過的痕跡,兩三根泛著紅的頭髮絲在枕頭上粘著。
這是昨天白素素的發色。
她惱火地將枕頭砸在地上,忘了穿鞋,摔門出去。
走廊上,傅驍霆靠著牆在打電話,看著火氣沖沖的女人光著腳進了主臥,還傳來反鎖門的聲音。
脾氣越來越大了?
他轉身進次臥,撥開地上的枕頭,拿出壓在下面的拖鞋。
臥室。
顧晚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胃裡絞著疼,疼的要命。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她伸手摸到手機,看了眼,是蔣安琪打過來的。
她摁了接聽鍵,聲音有些虛弱:「小媽,怎麼了?」
電話里,蔣安琪笑著說道:「做了點血燕窩,剛給老太太送去,現在送點給你,你和驍霆都不在嗎?怎麼屋裡沒人?」
「我有點不舒服,在臥室休息,等會就出來。」
顧晚掛了電話,強撐著身體起來。
她想穿鞋的時候才想起,鞋子還在次臥,她是光著腳來主臥的。
她只能光著腳往外走,打開門,看到一雙拖鞋整整齊齊的擺在門口。
顧晚一腳給它踢開了,繼續光著腳走。
客廳里,蔣安琪在沙發上坐著,保溫飯盒放在茶几上。
她見著顧晚,大驚失色:「晚晚,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顧晚捂著肚子:「沒什麼,吐的。不知道為什麼,胃裡難受。」
蔣安琪臉色瞬間僵住,她四下看了看,才極小聲地問:「晚晚,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她的表情很古怪。
雖然肯定不是懷孕,但懷孕又不是什麼偷雞摸狗的事。
顧晚沒多在意,搖頭:「沒有。可能是腸胃出了問題。」
蔣安琪看起來很不安心:「我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她想扶顧晚,被顧晚推開了。
顧晚現在哪裡也不想去:「不用了,我在家裡休息一會就好。」
見顧晚抗拒,蔣安琪神情嚴肅地看著她:「晚晚,你不要因為素素的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顧晚聽出了不尋常的味道來。
按照蔣安琪說她出格的意思,是懷疑她出軌了?
她不會還以為她懷了別人的孩子吧?
蔣安琪為什麼這麼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