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巴掌

  一拳過後,周溫瑾撞在車上,大掌撐著車窗,屈指,擦了擦嘴角,看著關節處沾染的血跡。

  他也不惱,低低地笑了聲:「傅總,拳頭挺硬。」

  有些人打人會是憤怒或者失控的,但傅驍霆不一樣,仿佛這一拳,打得很理智。

  他的眼神沉穩而冷靜:「不要再妄想碰她。」

  簡單的幾個字,什麼都沒點破,卻什麼都說了。

  「再妄想」讓周溫瑾明白。

  傅驍霆知道顧晚和他在國外的事,這一拳他認了。

  不過他既然回國了,肯定是要對顧晚好的。

  他欠她的。

  傅驍霆在外面找女人,他不會坐視不理。

  他吊兒郎當地與傅驍霆對視著,頗有種天王老子也別想管他的意思:「我周老六想碰誰就碰誰。」

  另一邊,因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顧晚懵了一下。

  她沒見過傅驍霆打人,匆忙下車。

  司機也緊跟其後去扶周溫瑾。

  而此時傅驍霆堵在車門口,顧晚喝多了走路不穩當,撞在他身上。

  她身子往後仰,被傅驍霆勾住細腰往懷裡帶,貼在他堅實的胸口。

  她很生氣:「你憑什麼打人?」

  傅驍霆控制住搖晃的女人,不許她離開自己:「他勾搭我老婆,不能打?」

  勾搭?

  哪來的太監開會,無稽之談?

  「你別沒事找事,端著屎盆子到處亂扣。」顧晚瞪著他:「照你這麼說,你養在外面的女人,我是不是也可以通通打一頓?」

  這時周溫瑾邪眼瞥著傅驍霆身後的白素素:「傅總,看樣子在外面養了不少啊,不如讓一個給我。」

  白素素認出周溫瑾,嚇得挨傅驍霆近了些,尋找安全感似的,抓住他的胳膊。

  她恐慌地說:「哥哥,昨天就是這個人騷擾我。」

  傅驍霆卻沒過於在意這件事,只道:「我讓秦帆送你回去。」

  秦帆是傅驍霆的特助。

  意味著傅驍霆今天會跟顧晚走。

  白素素垂著眼,掩蓋失落:「沒關係,哥哥,你帶晚晚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不想給你添麻煩。」

  傅驍霆默了會:「這麼晚了不安全。」

  白素素強顏歡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擔心我。你還是跟晚晚回家吧,不然她又得生我的氣了。」

  傅驍霆改變了主意:「等會我送你。」

  這些話聽到顧晚耳中,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不許她跟男人出入,自己卻可以左擁右抱。

  狗男人真當自己是皇帝。

  顧晚看向被傅驍霆修理過的周溫瑾:「溫瑾叔,你不是說會罩著我嗎?我現在不想看到這兩個人。」

  周溫瑾本是沒個正形地站著,一下子挺直了腰背:「既然顧小晚開口了,叔叔一定會滿足你。」

  顧晚以為他會為自己跟傅驍霆打架,一般男人都是這樣,但周溫瑾不一般,他拉白素素的小手去了。

  這老六聲東擊西。

  傅驍霆不假思索,做出選擇。

  他放開了她,護在白素素跟前:「你找死?」

  顧晚趁機拔腿就跑,在路邊攔了個計程車,鑽進去。

  傅驍霆壓根沒打算追,他只是回過頭,看著她上計程車,然後就不看她了。

  他不過是不想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而已。

  至於她安不安全,他才不會在乎。

  顧晚坐計程車回了家。

  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她一身刺鼻的煙味,聞著不舒服,一回家就去洗了澡。

  顧晚喝了酒,腦袋很沉,泡在浴缸里過於舒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夢中她聽到耳邊呼呼作響,一股股熱浪吹在額頭,臉頰,耳根,脖子……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臥室的沙發上,躺在傅驍霆的懷裡。

  她身上穿的睡裙是傅驍霆給她換的。

  他喜歡她穿的款式,吊帶,裙子很短。

  身下空蕩蕩,還沒穿底褲。

  她剛才是在躺屍嗎?

  竟然被傅驍霆從水裡撈出來,換了衣服都不知道。

  傅驍霆正在幫她吹頭髮,吹風機開的最小檔,響聲不大,暖烘烘的。

  臥室亮著小燈,並不刺眼。

  男人的專注力在她的頭髮上,他半斂著黑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鋪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暖燈揉碎了他平日裡的威嚴,精緻完美的五官,呼應著他眼角的一顆淚痣,顯得很柔和。

  有一刻,顧晚產生了錯覺,覺得眼前的男人骨子裡很溫柔,溫柔得不像樣。

  但她也很清醒,不管他多溫柔,都是糖衣炮彈,虛偽得要命。

  顧晚要收回視線時,無意中發現傅驍霆眼睛眨了眨,緊跟著又眨了眨。

  因為他眨眼的頻率比較高,長而微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振翅的蝴蝶。

  這樣的傅驍霆她沒見過。

  顧晚想從他懷裡起身,卻被傅驍霆不差一秒,精準地扣下。

  「醒了。」

  他關了吹風機,放在一旁,修長的手指撥了撥幾根散在她小臉上的長髮。

  顧晚去掰他扣住她的那隻手,聲音有點冷:「我要去睡覺。」

  她掰開他一根手指,再去掰另外一根手指時,已經掰開的手指又重新按著她,根本掰不完。

  他像在戲耍她。

  顧晚好生氣,氣得胸疼:「你有病啊!你不是送你妹回家嗎?找我幹什麼?」

  傅驍霆看著女人氣鼓鼓的模樣。

  很想念她曾經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光。

  不像現在,像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他另一隻手隨意搭在顧晚的腰側,裙擺的明黃與肌膚的瓷白分界就在他掌心下。

  他特意給她挑的短裙,好看,做事方便。

  傅驍霆理所當然:「夜深了,找老婆,有問題?」

  惱火中的女人更惱火,嬌軟的身子又扭又鬧,他眸色更加深邃起來。

  那張不饒人的嘴開合著:「找你妹去,別煩我。」

  「找她做什麼?」傅驍霆氣定神閒,懷裡的女人還在跟他對抗。

  他怕把她掐斷了,沒過分用力,差些讓她一個鯉魚打挺給掙脫了。

  傅驍霆換了個姿勢,側身把她堵在沙發靠背和他的胸膛之間:「別亂動,危險。」

  他說的危險,顧晚知道是什麼,但被他攔截所有去路,看著他一雙眼儘是欲,她更沒有安全感,她就像砧板上的魚肉。

  顧晚從他臂彎底下鑽。

  傅驍霆皺眉,臂彎一低,像網,又把不聽話的女人圈了回去:「你自找的。」

  他懲罰她不聽話,低頭含住她的唇珠輕吮起來。

  女人保養得很好,又香又軟又可口。

  可咬著牙關,不讓進。

  傅驍霆沙啞的輕哄著:「晚晚,乖,嘴張開。」

  她不配合,緊抿著被他吮紅了的唇。

  他咬了她。

  「啊……」

  她怕疼,痛呼的脆聲短促而嬌氣,灌入傅驍霆耳中,他喉嚨更加發緊,吻得更熱烈。

  顧晚氣惱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不安分地扭動,裙子不停往上縮。

  柔軟質地的吊帶睡衣和高檔材質的男士襯衫磨蹭著,發出絲滑的細響,混著纏綿的黏糯聲。

  綿長專制的吻持續了很久。

  傅驍霆想要更多,捉著她的手,摸在了他的皮帶金屬扣上。

  要她打開。

  他常讓她做這種事。

  以前做這些她很願意,只是現在她無比排斥跟他親密。

  啪!傅驍霆被打得偏過頭。

  這一巴掌,是他早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