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賣衣服的年輕人也不害怕，看所謂的五虎將走過來，紛紛掏出菜刀往桌子上一拍，五虎將帶頭的人愣了下。
「你們幾個，誰特麼讓你們在這賣東西的？交錢了麼？」五虎將帶頭的人怒聲問道。
賣衣服的年輕人里，一個看著年齡最大的男人站出來，不屑的道「沒聽說過在祁隆集擺攤要交錢的，再說交也不交給你們啊！我們是畢家崗四王護著的，有本事你找他們去！」
「夠屁四王，祁隆集這塊就我們五虎將說了算！」五虎將里有人大聲喊道。
賣衣服的人嗤笑一聲道「去你嗎的五虎將，你們明明六個人，當我不識數啊！」
「五虎將有六個，也很正常啊！」方源嘟囔道。
「廢話，五虎將也是劉備的人，我特麼就是劉備！」五虎將裡帶頭的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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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快被這場面給笑死了，不過往後兩三年，這樣的場面可不少見，現在見面還能說兩句，以後真就是見面就打，根本不帶廢話的。
不過兩邊也沒好到哪裡去，罵了一輪後還是打起來了，兩邊都是操著菜刀上，這東西看著唬人，如果不是砍中要害，又不容易把人弄死，是這群渣滓最喜歡的武器。
刀這玩意，不怕砍，怕捅，那種尖頭刀就是最危險的，而咱國家自己的菜刀是方頭的，真幹起來安全係數相對較高，就算被對手奪了，也不容易出事。
當然了，這是雙方心裡有逼數的情況下，真要是遇上犯渾的，什麼都不管，一心要把對面給砍死，那別說是菜刀了，拿根棍子也能打死人。
兩邊都是莊稼把式，人數又差不多，全憑氣力足，打起來後完全沒有欣賞性，菜刀沒砍兩下，就有人懟掉了，然後就換成王八拳繼續打。
「咱們往後退，別濺身上血了。」方源帶著老六他們往後，這群人打紅眼的話，哪還能分清楚眼前是誰，要是倒霉，說不定得挨一刀。
兩方開團快，結束的也快，五虎將運氣不佳，六個人有一半菜刀被人給懟掉了，眼看著打不過人家，連狠話都不帶放一句話的，拔腿就跑。
賣衣服的這邊也是夠狠的，追出去一百多米，臨了菜刀都扔出去當暗器了，見五虎將跑遠，這邊收拾收拾菜刀又回來繼續賣東西。
「各位，這事不耽誤咱賣東西，繼續繼續，這件褂子誰要？」賣東西的頭頭，臉上還染著血呢，此時完全不在意，拿起一件褂子又吆喝了起來。
方源也是佩服，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掙點錢，命都能不要了。
帶老六他們走人，路上魏有為好奇的問道「四哥，他們這衣服到底哪來的？布票也不要，還這麼便宜，我總覺得不正常。」
方源笑道「安心穿，這些衣服來路沒問題，都是正經紡織廠的料子。」
「那怎麼不要布票呢?」劉浩也好奇的問道。
方源這才緩聲道「其實今年初開始，市里幾個紡織廠出的料就有點過了，供大於求知道麼？我記得第一紡織廠之前就搞過不要布票的事情，但當時被市里壓下去了。」
八十年代初，國家資源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貧瘠了，一些關乎民生的行業，更是迎來了階段性的爆發，比如紡織廠。
紡織廠生產出的布料，超過了市場的需求，能弄到布票的不需要，需要的搞不到布票，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生產出來的料子堆在倉庫里，被老鼠糟蹋吧？
「我估計，這幾個都是紡織廠職工的家屬，能從內部拿到料子，弄到料子後自己加工，不就有這些衣服了麼？」方源緩聲道。
魏有為和劉浩都是一臉驚訝，沒想到還有這事，布居然都不需要布票了。
八十年代初，信息閉塞，很多人都是利用信息差掙錢的，對於房源來說，只是上輩子的一些經驗，但對於魏有為和劉浩來說，那就是了不得的信息了。
方源心裡琢磨了一下，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弄的好的話，還是能掙到錢的，便道「這事你們要是有興趣，就跟我一起搞，我估計能掙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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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聽方源願意帶著他們干，立即連連點頭，誰不知道方老四是大隊的能人，有人猜方源的身家應該到萬元戶的水平了。
方源對這種猜測表示譴責，完全沒有根據嘛，什麼叫到達萬元戶的水平了？早就超過了好不好？
逛完集，方源帶著幾人去了趟知味小館，準備弄點東西打打牙祭，方源這邊一進門，結果看見胡家豪一臉失魂落魄的坐在店裡，跟個石頭獅子似的。
「老胡，你給這打坐呢？」方源坐過去，從老六兜里掏了點瓜子放在胡家豪面前，笑道「請你吃瓜子。」
「……？」老六。
胡家豪反應過來，看見是方源，這才露出一點笑容道「你來了，那我可走了。」
「嘿，你這話說的，不知道還以為我得罪你了呢！」方源把胡家豪按住，然後道「怎麼見到我就走？」
胡家豪連忙道「別誤會，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現在工作太忙了，單位有些事情難解決的很，我頭都大了，本來想來這邊清清腦子的，現在你來了，我還得回去組織工作呢！」
方源眉頭一挑道「別啊！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有啥事我們給你參考參考，肯定比你自己一個人冥思苦想的容易。」
胡家豪想了下，嘆了口氣道「算了，挺麻煩的一件事，我管吧！等於給自己的前程加了把鎖，以後再想進步就難了，可我要是不管吧！這良心上過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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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豪的話說的方源更有興趣了，想著怎麼忽悠胡家豪把事情說出來，結果胡家豪擺了擺手，根本不理會方源，就自己跑路了。
「奇奇怪怪的。」方源搖了搖頭，心裡琢磨著把紡織廠的事情落實一下。
而胡家豪離開知味小館後又回到單位，他現在屬於工會這邊，負責協助江淮煤業管理職工，沒錯，這個工會是協助廠子管理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