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喃。【Google搜索】」
那是一陣極輕的,類似於呢喃的呼喚。
許楠清轉過身去,有些懵懂的看著他,卻見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走吧。」
許楠清頓時就放鬆了下來,並且承諾道,「那你要好好養病,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林恆點頭答應下來,然後就看著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了。
他坐在病床上,望向她剛剛站立的位置,許久之後,才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
剛剛離開的人又去而復返,見他這般失意的模樣,沒忍住吐槽道。
「想讓她留下來就直說啊,現在又眼巴巴地看著窗外有什麼用?」
林恆轉頭看他,剛想問問他怎麼又回來了,卻見他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我讓沈淵的手下送她回去了,反正他們也熟悉。再說了,阿喃也不願意和我多接觸。」
說起這話時,他的語氣有些淡淡的自嘲,卻又像是習慣了。
「林恆,我是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人,我做過的錯事多得根本數不清。可是你不一樣,你從未傷害過阿喃,而且你對她有恩,你就算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我想她也是不會拒絕的。為什麼非要這麼委屈自己呢?」
相識多年,他對他再了解不過,此時也是真的不忍心看他這麼失意的模樣。
林恆聞言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有什麼資格呢?」
更何況,他從不願意她為難。
沈徹見他這個模樣,心中不由得就有些冒火,只是見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卻又懶得和他計較了。
而這頭,許楠清已經被沈淵的手下送到了清苑。
她衝著他們道謝,然後就快速地走了進去。
傭人們此刻已經在準備午餐了,許楠清聞著香味就走了進去,然後在一個砂鍋前停下了。
「這是燉的什麼?」
傭人們見她來了,連忙解釋道,「這是給先生燉的鯽魚湯,這個魚湯很鮮,但是不會油膩,很適合先生吃。」仟千仦哾
許楠清點點頭,然後就朝著樓上走去。
打開客廳的門,裡面靜悄悄的,她也不由得放輕了腳步,一處一處地尋找著陸牧州的身影。
等到她將臥室和書房都找了個遍,卻依舊沒有找到他的身影之時,她有些著急了。
難道他出去了嗎?
可是這個猜想幾乎沒有可能性,他如今這個樣子,是不會主動出這扇門的。
於是她忍著擔心又仔細地尋找了一番,最後是在她之前的房間找到他的。
他此刻正坐在書桌前,手上拿著一張照片,近乎痴了一般地細細端詳著。
許楠清走近了幾步,然後站到了他的身後。
「到處找不到你,原來是躲在這裡看我小時候的照片啊。」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活力,只讓陸牧州一下子就有了反應。
他已經枯坐在這裡很久了,似乎什麼動靜都沒辦法讓他動彈一下,但她只是說一句話,卻讓他整個人像是頓時被注入了靈魂一般。
「阿喃,你回來了。」
他轉過身看她,眼裡終於有了一抹光亮,只讓許楠清忍不住伸手捧住了他的臉。
「是呀,我答應過你的嘛,中午就回來,我是不是很守時?」
陸牧州點點頭,然後又看向那張照片。
那是許楠清小學的時候,她穿著一身校服,懵懂稚氣,正衝著鏡頭比耶。
這張照片,是陸牧州親自拍下的。
他那時候正面臨著出國留學,於是就拍下了這張照片,帶著出了國,聊以慰藉。
只是後來卻被許楠清霸道地搶走了。
許楠清看他這個模樣,便知他又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她蹲下了身來,仰頭看著他。
「牧州哥哥,我和小時候相比,什麼時候更可愛?」
陸牧州一低頭,便見她雙手支著下巴,一副稚氣又乖巧的模樣。
他又看了眼那張照片,忽然發現,她這些年來,其實並沒有多少變化。
無非是長高了些,五官長開了些。
小時候的那些小動作,小表情,從來都未變過。
他伸手把她拉起來,然後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都一樣可愛。」
許楠清扭過頭不看他,還不忘了吐槽一句。
「哼,敷衍。」
陸牧州登時便無奈地笑了,只能拉著她又親又哄,這才把她哄好了。
就在這時,許楠清聽見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便拉著陸牧州站起了身。
「午飯時間到了,我們該吃午飯啦!」
說著她就拉著他走了出去,只是她沒有注意到,他將那張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等接過傭人手中的托盤,許楠清便示意他先坐下,然後就緩緩地走了過來,將托盤放到桌子上。
魚湯此時被盛在了兩個碗中,碗並不大,剛好是一個人的量。
許楠清拿起其中一碗,用湯匙攪了攪,然後又吹了吹,這才推到他那邊。
陸牧州以為她是示意自己快喝,只是剛要拿起湯匙,卻被她搶了先。
她坐到他的身邊來,笑臉盈盈。
「我來餵你好不好?像你小時候餵我那樣。」
陸牧州愣了一下,剛要拒絕,卻見她已經將湯匙遞到了他的唇邊。
他只能被動地張嘴喝下,然後緊接著又是第二勺,第三勺……
直到一碗魚湯都喝完了,許楠清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碗,正準備讓他再吃點別的,一抬頭就看見他臉上晦暗的神色,並不像她想像中的高興。
她有些慌了,緊張地問道,「牧州哥哥,你是不喜歡我這樣餵你嗎?」
陸牧州緩慢的搖了搖頭,眼裡像是短暫的失去了焦距,過了許久,許楠清才聽見他的回答。
「阿喃,你不用委屈自己為我做這些。」
他這話頓時就讓許楠清有些生氣,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眼眶登時就紅了。
陸牧州沒想到她會生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剛要站起身來安慰她一番,卻見她猛地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不委屈,我一點都不委屈,我只是心疼,我心疼你啊笨蛋!」
陸牧州原本欲抬起的手懸在半空中,他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聽她說著心疼他的話,心中的那個角落好像忽然就被注入了暖流。
原來……原來她是在心疼他。
他抬起一雙迷茫的眼,注視著外頭熱烈的暖陽,終於緩緩地將她擁緊在懷中。
許楠清此刻則在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像是想要安撫他不安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的掙開了他。
「先吃飯,吃完飯了我帶你去看一個東西好不好?」
她依舊沖他盈盈地笑著,只是眼裡卻多了幾分心疼,陸牧州有些不適應她這樣的目光,卻又自私地希望她多疼一疼自己。
感受到自己被她心疼著,被她全心全意地愛著,心裡的那個位置,好像就疼得沒那麼厲害了。
「好。」他沖她輕聲地說著,還附帶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許楠清終於放心下來,她看著他又吃了一碗飯,害怕他撐著,便沒讓他再吃了。
她拉著他站起來,重新走到她的那個房間裡去。
那個房間裡,是連著一個書房的,那裡面,有他從來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她在他探尋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到了最後一排書架,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本子。
許楠清從前打算永遠都不把這個日記本拿出來的,只是此時卻又那麼迫切地希望他能看到。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日記本遞給了他。
陸牧州有些遲疑地接了過去,等到翻開第一頁時,卻是忽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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