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不見熊蹤 打冒眼撈魚

  第365章 不見熊蹤 打冒眼撈魚

  翌日,尚未天亮。

  徐寧起早爬起來,套上棉襖棉褲、腰帶,拎著56半,就和關磊匆匆出了門,王虎在院門口等著,三人匯合一同往李福強家走去。

  楊淑華早晨整得雞蛋糕、特意烙了十多張紅糖餅,又炒的醋溜白菜,以及昨晚從老徐家拿回來的一盆燴酸菜。

  四人坐在炕上扒拉著飯菜,期間沒啥廢話,他們都有些著急,畢竟關乎到掙錢,屬實是迫不及待了。

  飯罷,李福強匆匆系上腰帶,提起昨晚就預備好的布兜,走到外屋地時讓王虎將鍋台上的飯盒塞進布兜中,而他則是扛起昨晚拿回家的冰川子,隨即就奔向了小石河。

  一路腳步飛快,王虎、關磊和李福強都有點興奮,如果吊在樹杈上的魚被棕熊吃了,那麼再順著熊蹤往下捋,肯定能摸著熊影,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棕熊處於領地當中,它就不會跑太遠,走走停停,一直在尋找食物的路上。

  李福強肩膀扛著冰川子說道:「現在就怕啥?就怕小狐狸給咱丟下的餌吃了,那咱這一趟就算白跑!」

  「強哥這話沒毛病,自打跟著我二哥打圍,我就覺著在山裡討飯吃太難了,不確定的情況太多,根本想不到下一秒會發生啥。」

  關磊點頭:「嗯吶,以前我就覺著跑山跑山,那就擱山上跑唄,現在可不敢這麼以為了。」

  李福強笑說:「像我兄弟說的,對大山得有敬畏心,你敬重它,它才會稀罕你。」

  徐寧轉頭瞅著三人,說:「有時候心裡尋思的,往往會和現實背道而馳……你們少尋思沒有用的,越想美事兒就越容易竹籃打水。」

  「嗯吶!二哥,你現在也是滿嘴順口溜啊。」

  「啥?我咋沒聽出來呢?」關磊問道。

  李福強笑道:「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哈哈……」

  幾人邊走邊大笑,關磊轉頭道:「現在虎子嘮嗑挺幽默啊。」

  「誒呀,跟我兄弟擱一塊混能不幽默麼,我現在都變得有點損了。」

  徐寧說道:「大哥,快拉倒吧,你以前也不是啥好玩應……」

  「哈哈哈……」

  今個天色略有陰沉,藍天被一大片厚雲遮住,阻擋了太陽的光照,所以進山之後就感覺有點冷了。

  抵達小石河附近的時候,四人的腳步就放緩了,順著矮山下沿躍過小石河,就來到了昨日摳魚的溝塘子。

  徐寧繞著溝塘子走了半圈,便帶著三人直奔放餌的樹下,親眼瞅見地面的積雪、以及吊在樹杈上的魚後,三人表情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關磊耷拉著腦袋:「哥,這棕熊沒過來吃魚,應該是跑了吧?」

  「二哥,我給魚摘下來啊?」

  徐寧點頭:「摘吧,這頭棕熊有可能是受了傷,又往白石砬子跑了。」

  李福強不解道:「不是,白石砬子到底有啥啊,它咋老往白石砬子跑啊!」

  「可能有它相好的唄!」徐寧瞎扯淡道。

  「真備不住!」關磊認真的點點頭。

  待王虎將樹杈上的魚摘下來之後,三人便盯著徐寧,他說:「瞅我幹啥呀,趕緊摳魚吧!幸好我大哥想的多,要不然今個真得白跑一趟。」

  李福強撓著臉蛋:「兄弟,你說我要是不拿冰川子,咱是不是就有可能遇著熊了?」

  「這是啥想法?棕熊要是擱附近,肯定在咱們走之後就將魚吃了,和你拿冰川子有啥關係。」

  徐寧揮揮手,說道:「現在基本可以斷定,撲李野和胡志勇的棕熊,就是撲死李山的那頭了。」

  「二哥,咋瞅出來的啊?」

  「心眼子多唄,以前馬大爺就遇著過它,崩了它一槍,它跑沒影了,李山哥倆和牛家倆兄弟遇著它,它也跑了……」

  「啊,那這麼說,還真有可能。」

  徐寧指著地上的蹤,說道:「這些蹤咱昨個就瞅著了,今個根本沒瞅見新蹤。行了,這頭棕熊咱現在別想了,等啥時候遇著再說吧。」

  「嗯吶。」

  他們下了溝塘子,便在冰面上尋找浮魚,這時候的浮魚不像初冬時那麼少,因為它們被冰封在冰面下好幾個月了,更容易缺氧……

  所以一頭午就鑿開七個冰窟窿,取出七條白鰱、鯉魚和鯽魚,溝塘子就這三種魚居多,也有胖頭,但小石河這邊是山上的水,長得不是很大。

  徐寧被安排籠火熱飯,李福強、關磊和王虎在溝塘子裡乾的熱火朝天,滿頭大汗,他仨在整啥?打冒眼!

  徐寧給他們劃了個位置,讓他們鑿出一個『L』型的冒眼渠,長兩米半、寬一米左右,由於只有一把冰川子,仨人就輪班鑿冰,李福強還用布兜、樹枝做了個抄網,將碎冰往外邊撇……

  「大哥,先吃飯,待會再整吧。」

  「妥!」李福強應聲,便將冰川子插在了冰上,招呼著王虎和關磊朝著岸邊走去。

  「兄弟,你說這一眼能整出來十斤泥鰍不?」

  「十斤夠點嗆,但肯定能有泥鰍……」

  關磊擦著汗珠,說:「整點泥鰍也行啊,我就饞這一口,到時候讓嫂子炸了,當下酒菜,那得老香啦!」

  「那還說啥了,咱今個就是沒拿抄網,要不然整點柳根子,誒呀,柳根子炸完才香呢!」

  王虎說道:「二哥,我想吃哈什螞!」

  「我瞅伱像個哈什螞。」

  「哈哈哈……」

  飯罷,收拾完飯盒之後,徐寧背著槍與三人下了溝塘子,站在冒眼旁邊,徐寧仔細瞅了眼,說道:「大哥,這塊的冰太厚,下邊容易是空腔,你往這邊打。」

  「行,那咱也沒抄網啊,待會咋抄小魚啊。」

  徐寧說:「你不是做了個抄網麼,待會給布兜撕開,重新找個大點的樹杈,綁住之後往布上戳幾個眼。」

  「誒呀,兄弟,等到家我老嬸不得說你敗家啊?」

  「說就說唄,這也沒招啊。」

  關磊說:「哥,實在不行我給秋衣脫了,用秋衣當抄網呢?」

  「你更能扯犢子,你秋衣不是新換的麼,行了,就這麼地,整完這一個眼,咱就去小石河鑿哈什螞。」

  「妥啦!」

  「誒呀,二哥,你不說我像哈什螞麼?」王虎咧嘴笑道。

  「給你扔河裡鑿嘍!」

  「哈哈……虎子,這嘴真貧吶。」

  王虎傻笑:「跟我二哥學的。」

  徐寧翻著白眼有點無奈,這幫兄弟跟著他,好的沒學著,反而壞的有學有樣。

  這個冒眼打了整整兩個多點,當李福強用冰川子將底部的薄冰鑿開後,他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吸力,在冰川子的尖頭也有渾水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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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鑿開了!」

  徐寧指著冰川子鑿開的小眼,說道:「拔出來之後快點將周圍的冰都鑿掉,注意點,別給冰川子扔裡邊。」

  「那不能。」

  李福強雙手抓著冰川子的兩個把手,將其費勁巴拉的抬起來,便瞅見一股水從冰眼裡冒了出來,但水噴出來的不算高,只有十多公分。

  冰川子落下之後,將冰眼擴開一個大洞,接著一股黑水就噴涌了出來,足足竄了能有半米高!

  「誒我艹!這勁兒挺大呀。」王虎驚道。

  徐寧拿著李福強新製作好的布兜抄網,在黑水裡一攪合,將黑水裡的冰碴和少量老頭魚扔到了冰面上,而關磊則是蹲下伸手往布兜里撿著魚。

  「再鑿,大點勁!」

  李福強連續鑿了十多下,底部的薄冰已經被鑿開一個大洞,有不少泥鰍和老頭飄在了黑水上,這是肉眼可見的,甚至還有幾條嘎牙子。

  徐寧將抄網遞給王虎,由王虎攪合著黑水,將裡邊的魚往外抄。

  「大哥,給這塊沿著邊都鑿開,待會把抄網伸進去再攪合攪合……」

  「妥啦。」

  這個『L』型冒眼打的還算湊合事,忙活三個多點,最終收穫五六斤泥鰍,三斤多老頭魚,還有八條嘎牙子,甚至還有六條巴掌大的鲶魚。

  徐寧定的點是個魚窩,但這個魚窩裡的貨太少,這年頭打冒眼要是不整個二三十斤魚,那都算白玩。

  像後世打冒眼就少多了,因為魚都進了水庫,小河乾枯沒了棲息環境,哪怕有野生溝塘子也被人花錢包了,變成了養魚塘。

  「虎子,你再攪合攪合。」

  王虎聞言拿著抄網又在黑水裡攪合了五六圈,抄上來的全是小雜魚,關磊將老頭魚和幾條泥鰍扔進布兜,便把小雜魚踢回了黑水裡。

  「誒我艹!兄弟,你瞅瞅,這還有條大草根子呢!」

  李福強正在另外一個溝塘子裡轉悠,突然喊了一聲。

  王虎和關磊已經收拾好了,徐寧背著槍,拎著抄網登上岸邊走了過去。

  「多大啊?」

  「這麼長!」李福強兩手比劃著名,大概有小腿的長度,估摸得有十斤左右。

  草根子就是草魚,說實話,慶安這邊的人不咋樂意吃草魚,也不是啥金貴玩應,可要可不要,但最終徐寧還是讓李福強將冰面鑿開了。

  畢竟這一冬就吃白鰱和鯉魚、鰲花、泥鰍啥的了,根本沒嘗過草魚啥味,也想吃個新鮮。

  鑿開冰面後,李福強瞅著草魚說:「死了,瞅著好像泛白了。」

  徐寧低頭瞅一眼,「沒白,還能吃……」

  冬季的死魚得看眼睛,眼睛要是全白了,那就不能吃了,夏季看魚鰓……

  李福強伸手將十斤左右的草魚拽出來扔在冰面上,王虎笑說:「真挺大!」

  他跑過去瞅了眼魚的眼睛,再用手按了按,說道:「能吃!」

  「拎著吧。」徐寧低頭瞅了眼手錶,說:「現在一點半,咱去小石河溜達一趟。」

  「得嘞。」

  王虎將草根子裝進布兜,但沒有背起來,而是拎在手中,如今的天氣回暖,水沒法在短時間內速凍,所以布兜底下還在嘀嗒水呢。

  順著小石河往下遊走了一會,搬開兩塊石頭並沒發現哈什螞,徐寧就擺手說道:「往家走吧,今個也沒拿水鞋,光腳下水指定得發燒。」

  李福強說道:「行,整這麼老些魚也行了,就當做遊山玩水了唄。」

  「可不咋地,二哥,等開化之後,咱去牡丹江撈點開河魚啊?」

  徐寧轉頭說:「那時候不得尋思蓋房子的事啊?」

  「也是哈。」

  李福強扛著冰川子說:「也不耽誤,開化的時候,咱這邊還不能挖地基呢。誒,兄弟,你啥前兒再去街里找我大舅哥去,他好像聯繫著幾個磚廠。」

  「是,上回我哥回來說了,立國大哥還跟幾個磚廠老闆吃飯來著。」

  「……哥,楊軍說你要用車,就將他那輛車開走,上回我倆喝酒嘮蓋房子的事了。」

  徐寧搖頭:「快拉倒吧,他不得幹活啊?」

  「白天幹活,晚間不就閒著了麼,反正離得近,一天拉一車木頭磚瓦就夠用了。」

  徐寧想了想說道:「恩,回頭多整幾輛車,咱幾個爭取一趟就拉回來。」

  「行!」

  回到老徐家之後,已是三點半多鍾。

  劉麗珍瞅見他們整回來這老些魚,就知道他四個沒摸著棕熊的影,同時心裡鬆了口氣,她就怕徐寧上頭,那棕熊和黑瞎子是兩種牲口,相比棕熊,黑瞎子算是較為溫和的牲口了。

  「晚間炸點老頭魚啊?剩下的等過兩天再吃。」

  徐寧說:「行啊,媽,你看著安排吧,咋吃都行。」

  劉麗珍問道:「明個還上山不?」

  「不去了,明個去山邊子玩玩氣槍……」

  「也行,玩去吧。」

  進屋後,關磊坐在炕沿說:「哥,那我明個回楞場啊。」

  「你等過完節的吧,沒剩幾天了,擱家多歇兩天。」

  「那也行。」

  李福強抓著氣槍,說道:「兄弟,去後院放兩響啊?我瞅著這玩應就手痒痒。」

  「行啊!找兩塊板子當靶子,先打三十米靶,咋樣?」

  「那咱嘎點啥的啊?」李福強問道。

  這句嘎點啥的『嘎』,就是打賭的意思。

  「噶點啥?」王虎歪頭看向徐寧。

  徐寧笑說:「輸的人當驢!」

  「妥!」

  王虎噘著嘴說:「二哥,我槍法最次……」

  「咱四個分伙,手心手背。」

  「那行!」王虎呲牙道。

  四人玩心大起,拎著兩顆氣槍來到後院,王虎找了兩顆木板立在了牆根,徐寧等人站在三十米開外的苞米垛旁邊,手心手背分了伙,徐寧和關磊一夥,李福強和王虎一夥。

  關磊是沒怎麼摸過槍的人,所以王虎和他比槍法還是很有信心的。

  每人十顆鉛彈,以上靶記分,李福強和王虎先打二十顆,這氣槍打靶容易飄,因為槍身重、鉛彈輕,扣動扳機之後,只聽『啪』的一聲,就像是拍巴掌似的,幾乎沒啥後坐力。

  李福強和王虎前幾顆鉛彈都脫靶了,最終只上靶十四顆,記七十四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