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小子有眼光 自個幸福就行

  第208章 你小子有眼光 自個幸福就行

  老孟家,外屋地。

  孟紫煙站在鍋台邊刷著茶壺茶杯,然而心思和耳朵卻飄進了東屋內,當聽聞孟瘸子的問話之後,她整個身體微微一頓,斜著身體側耳聽著,待徐寧將話語說完,她拿著茶壺的手顫了顫。

  旋即,孟紫煙抬起腳在原地蹦了兩下,扯著嘴角滿心歡喜瞅了眼門帘子,白皙臉色頓時浮現血色,瞅著比徐寧進門前精神多了。

  她和徐寧得有半個月沒見了,這段時間她擱家閒著沒啥事,就織了幾條圍巾,納了幾雙鞋墊。

  雖說儘可能讓自個忙了起來,但騰出空的時候也會偷偷掛念見不著人影的徐寧。

  原本頭些天聽說徐寧回到慶安了,她本想著他第二天就能過來呢,哪成想徐寧根本沒來,害得她白白打扮一番,心情就像進入米缸的老鼠,一粒米都沒瞅著,心裡空嘮嘮的。

  直等到今日,徐寧才姍姍來遲,孟紫煙也是有點脾氣的,她本想欲擒故縱,奈何情緒太激動,徑直跑回屋捋了捋頭髮,拍了拍臉蛋,儘量讓自個看起來精神氣十足。

  現在聽到徐寧的話,孟紫煙的心情更甜了,剛回過神來刷著茶壺嘴,便聽到屋裡的劉芬芳說話了。

  屋內,劉芬芳和孟瘸子對視一眼,便感覺到彼此心中喜悅,劉芬芳抓著盤裡的瓜子,站在徐寧跟前,笑問:「二寧啊,這事跟你爸媽商量沒啊?」

  「先頭跟我媽提過,我爸肯定也知道這事。」徐寧話語堅定。

  這時候哪怕徐老蔫不知道,他也必須得說知道,因為幹啥玩應都用不著一板一眼,只要最後結果是皆大歡喜,那就將這事辦妥了,雙方都開心。

  孟瘸子點頭道:「開春先蓋房倒是行,家裡蓋房錢啥的夠不?叔給你拿點啊。」

  「誒媽呀,孟叔,這不是磕磣我麼,我蓋房哪能用你掏錢吶。再說,自打我學好,這陣子沒少掙!等我給家裡的山貨賣了,蓋房錢完全夠用。孟叔,你這好心,我都懂,但可別跟我爹提嗷……」

  孟瘸子大笑:「哈哈哈,我就那麼一說,跟你爸說啥啊,你家條件也不差……」

  劉芬芳說:「二寧,那蓋完房就辦事的話,是不是太著急啊。」

  「嬸兒,那我肯定得著急啊,紫煙這麼好個姑娘,我要不把握住,那不是傻蛋麼。」

  孟瘸子和劉芬芳聞言一頓,隨即咧嘴大笑起來。

  他倆就樂意聽徐寧嘮嗑,這小子說話直抓人心窩子,給人整得欲罷不能。

  這准姑爺子當著老丈母娘和老丈人面這麼說,不熟悉的人肯定以為徐寧是虎比哨子,但徐家和孟家是多少年關係,只要不觸碰底線,咋嘮嗑都不過分。

  「好!你小子是真有眼光,我閨女還能差嘍?」孟瘸子笑說。

  劉芬芳咧嘴說:「那要這麼說,過完年就得預備了,老孟,你說呢?」

  「是得預備!二寧,晌午擱這吃,咱倆好好嘮嘮,伱爸這一天也抓不著人影。」

  徐寧一口答應:「行!那我晌午就擱這吃,嬸兒,少整幾個菜嗷,別整太多,要不然我媽該說我了。」

  「哈哈哈,好!」

  劉芬芳見他答應下來,心情非常不錯,因為徐寧來好幾趟了,又是送野豬肉、鹿肉、熊肉、魚的,他連頓飯都沒撈著吃,給孟瘸子和劉芬芳老兩口整的心裡挺不是滋味。

  哪怕徐寧和孟紫煙沒確定關係,單從他送來這老些東西,也得留他吃頓飯啊。

  孟瘸子也挺高興,笑說:「你現在不抽菸不喝酒,這事挺難整,待會吃飯不陪我喝兩盅啊?」

  徐寧搖頭:「孟叔,我真喝不了,萬一我喝完酒變回以前那樣可咋整。」

  「誒媽呀,那你可別喝了。」劉芬芳接話道。

  隨即,屋內三個人仰頭大笑了起來。

  很顯然,徐寧剛才的話是開玩笑,而劉芬芳也接了句玩笑話。

  若是不熟悉他們的人,必然會覺得這仨人咋這麼嘮嗑呢,是不是腦瓜子有問題。

  其實東北這頭的人喜歡開玩笑,有時候將玩笑話說的像真事似的,只有親近或熟悉的人才能聽懂,要是跟有習俗差異的人這麼說,對方肯定得多想鬧情緒。

  這時,孟紫煙端著沏好的茶水走進屋,小臉紅撲撲的將茶盤放在炕上,然後瞅了眼孟瘸子。

  孟瘸子收到眼神,有些無奈的起身,道:「二寧,你倆先嘮嘮,我和你嬸兒去菜窖掏點菜啥的。」

  「誒。孟叔,別著急整飯菜嗷,這才幾點吶。」

  劉芬芳笑說:「那不得給肉拿出來化化啊,你倆嘮吧。」

  說罷,孟瘸子和劉芬芳就走出了屋,而孟紫煙則站在炕沿邊,單手拎起茶壺往茶杯里倒水,茶水冒著熱氣,她的眼睛也冒著氣。

  徐寧朝門口掃一眼,盯著她眼睛笑問:「這麼瞅我嘎哈呀?」

  孟紫煙放下茶壺,紅唇微翹:「瞅你好像瘦了。」

  「咋可能,這陣子淨吃好的了,肯定得胖四五斤……」

  徐寧瞅著她眨著眼睛,頓時醒悟,抬胳膊將她的手拉過來搓了搓,笑說:「倒是你好像也豐滿了,這臉蛋都有點肉了,挺好!比之前強不少。」

  「真的嗎?」孟紫煙睜大眼睛問道。

  「必須地,你瞅瞅這小手多白淨。」

  孟紫煙有些害羞,想要抽回手,卻被徐寧緊緊拉住,她無奈只好將茶盤往炕里推了推,然後坐在了徐寧旁邊,背朝窗戶。

  「我給你織了條圍巾,你試試呀?」

  徐寧搖頭:「等走前兒再試,我現在就想拉著你手多瞅瞅,你知道我這陣子多想你不?連夢著你好幾場呢。」

  孟紫煙亮起眼睛,「真的?誒呀,我也是!聽說你回來,我還特意打扮了呢,哪成想你根本沒來,害我等了一天。」

  徐寧搓著她小手,道:「我剛到家就想過來了,那不是家裡來客了麼,剛給他們送走,許炮就招呼我一塊進山溜達,我尋思他快去省城就答應了,等今個他走了之後,我不就緊忙來了麼,咋地,挑理了啊?」

  孟紫煙臉上微微泛紅,聽著他嘮嗑心裡一陣舒坦,因為這段話將她這段時間憋在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了。

  「沒有,我就是盼著你過來…我本來想去找你的,但我有點不太好意思,要是見著我大娘,我都不知道咋開口。」

  「這有啥不知道咋開口的,你見面直接喊媽唄,那虎子對象剛見著我二嬸,直接就鞠躬喊媽,給我二嬸整得心裡可痛快了。」

  孟紫煙驚道:「誒媽呀,虎子對象這麼愣嗎?」

  「啥玩應叫愣啊,她那是緊張,再加上家裡有人囑咐過她,所以她才這麼喊的。虎子對象是我一兄弟的親妹妹……」

  孟紫煙聽著他講述著關係網和在萬業發生的事跡,心裡有點小醋意,翹嘴說:「剛開始,那大娘肯定想將你和關花撮合成一對。」

  徐寧聽著她嘀咕的話,咧嘴笑道:「這就不樂意啦?誒呀,我當天晚間吃完飯就說有對象了,泉哥還說等咱倆結婚前兒,給咱整輛吉普當婚車呢。」

  「真的呀?這要坐上吉普得老有面兒啦,我爸媽肯定老高興了。」

  徐寧說:「必須地麼,咱是整個慶安第一對結婚坐吉普的,到時候繞著慶安這片多轉兩圈,好好顯擺顯擺。」

  「哈哈,誒呀,用不著顯擺,咱自個過日子,自個幸福就行唄。」

  徐寧聞言心裡有些悸動,前世孟紫煙也說過這種話,只不過說的是『咱自個過日子,自個知道啥樣就行,不要聽旁人叨叨』。

  況且孟紫煙說的在理,確實是這麼回事。

  「煙吶,你真是過日子人,往後咱倆過日子,那日子肯定得老幸福啦。」

  孟紫煙抿著紅唇,悄默聲瞅眼門口,說:「肯定幸福。」

  徐寧笑說:「煙,你就放一百個心,我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別老擔驚受怕的嗷。」

  孟紫煙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說:「我好不容易才讓你拉著我手,萬一讓旁人搶去咋整……」

  「誒呀,你這擔心都多餘,我都認準你了,還能跟旁人跑嘍?那你要是不信任我,我現在就走。」

  孟紫煙聽他要走,當即有些急了,緊忙拽著他胳膊,兩眼水靈靈的瞅著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信,我是不信我自個……」

  徐寧轉頭深情望著她,說道:「我明白你心裡是咋想的,你哪兒都好就是擱我跟前太低三下四,我娶的是媳婦,又不是丫鬟,往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咱倆要是成家,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不僅得相互信任,還得相互攙扶著往前走,缺了誰都不行,知道不?」

  「嗯吶,我知道。」

  孟紫煙知道這些道理,因為她父母、徐寧父母都是這麼做的,在這年頭夫妻就是相互攙著往前走,否則結婚是為了啥?

  但她的這種心態也好理解,畢竟徐寧長相俊俏,擱慶安都是有名的,再加上孟紫煙先前單相思,所以她才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

  雖說經過徐寧之前的教育已經好多了,但孟紫煙一時半會緩不過來,所以還殘留著點這種心態。

  外屋地,劉麗珍正在和面,孟瘸子將凍肉放到鍋台上化著,兩人聽到徐寧的話,不禁對視點頭。

  孟瘸子悄聲說:「這小嗑讓二寧嘮的挺明白。」

  「可不咋地,我都說不出來這種話。誒,咱閨女算是徹底掉坑裡,再也爬不出來了。」

  「只要對閨女好,咋地都行。咱大哥擱家裡都整不住二寧,你還想讓咱這傻閨女治他啊?」

  「咋治啊?十個閨女也趕不上他一個鬼心眼子。」

  兩人對視笑了笑。

  他倆對徐寧挺滿意,雖說剛才徐寧將孟紫煙拿住了,但他倆並沒有生氣,心裡也沒任何情緒,因為徐二寧就是這種心眼子賊多的人。

  如果孟紫煙真將徐寧治住了,那才叫怪事呢。

  屋內,孟紫煙端起茶杯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徐寧嘴邊,端著餵他喝了口茶。

  「恩,挺舒坦,表現不錯。」

  孟紫煙抿嘴一笑,說:「那你蓋房的地方定下了麼?」

  「沒有,剛才碰著杜大爺,我跟他提一嘴,但他得跟我爸商量,這事我能做主麼?」

  「也是這麼回事。」孟紫煙點頭,然後往徐寧跟前湊了湊,道:「前陣子我爸跟我媽嘮嗑,說咱倆結婚前兒,要給你買台收音機。」

  「收音機?要那玩應嘎哈呀,啥用沒有……」

  孟紫煙見他沒高興,一時有些落寞。

  「別讓我孟叔浪費錢,眼瞅著銀河再過兩年也該找媳婦了,留點錢給他張羅張羅吧。」

  聽到這話,孟紫煙的落寞頓時消失,臉上浮著喜色。

  她起初以為徐寧不喜歡收音機呢,沒想到他是為了自個小弟著想。

  「等銀河結婚還得四五年呢,我爸說過年等銀河初三畢業,就領著他做活,到時候他找媳婦啥的自個掙唄。咱不要白不要……」

  徐寧轉頭瞅著她笑道:「這話要讓我孟叔聽著,肯定得老傷心了。」

  孟紫煙嬌柔道:「誒呀,都是自個家人,傷啥心吶。」

  「我是尋思等蓋完房,給咱倆辦完事,到時候家裡缺啥少啥再填補,那時候手裡也寬裕了。」

  孟紫煙搖頭:「那也不是我帶的嫁妝啊。」

  徐寧歪頭瞅著她,「啥意思,你想多帶點嫁妝啊?」

  「恩!」

  「這事先別嘮,你別跟他倆說,知道不?」

  孟紫煙睜著眼,問道:「為啥呀?」

  「你要是說,那我孟叔和嬸兒,還以為是我竄攏的呢。」

  「不能……」

  「你聽話。」

  孟紫煙聞聲點頭:「喔。那我爸媽非要給呢?」

  「那還尋思啥,接著就完了唄。現在還沒到談這事的時候,咱倆先壓著點,明白不?」

  「恩,我聽你的。」

  孟紫煙端起茶杯遞到他嘴邊,徐寧笑著接過茶杯,說道:「我自個喝。」

  「那我給你扒榛子。」

  徐寧放下茶杯,問道:「你抹雪花膏沒?」

  「成天抹呢,你瞅瞅我臉上這山的印子都下去了。」

  這話里的『山』,不是大山的山,而是形容臉蛋被風吹紅、吹傷的意思。

  「還剩下多少?」

  「剩挺多呢,讓我媽抹,她也不抹啊,那手指頭都裂口子了。」

  徐寧皺眉道:「為啥不使啊?買回來是嘎哈地,你咋沒說說呢?」

  「說啦,我和銀河都勸多少回了,她嘴上答應挺痛快,可就是不抹,有兩次我強給她抹才蹭了蹭,那我也不能成天直看著她呀。」

  「誒,我這嬸兒咋這樣呢,淨讓兒女操心,待會我說說她。」

  「嗯吶,我媽就得意你,老說你嘮嗑好聽……」

  「那必須地,我這人到哪兒都招人稀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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