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豬比人睡的好 掏松鼠糧倉

  第161章 豬比人睡的好 掏松鼠糧倉

  離開馬六的地窨子,徐寧背著槍並未回家,此刻不到三點鐘,他剛好順道去下狍子套的地方瞅兩眼。

  此距離不過二里多地,對於徐寧這樣的年輕跑山人來說,近乎不費吹灰之力,因為擱大山里跑山打圍的人,趟著雪走的話起步就得十里地打底,若追攆獵物奔出個二三十里地也是常事。

  但跑山人從不說自個走了多少里地,哪怕奔出去三四十里地,也得說十多里地。

  因為說出來的感覺不同,若說『離家門口得有四十里地』那心裡肯定會難受,有些不得勁,一聽這老遠的距離就容易泄氣了。

  況且擱山里跑打圍的人走路,相比於尋常人要快許多,就像競走運動員兩腿邁的飛快,若腿腳慢的人根本攆不上,稍不注意就得落下挺老遠。

  而像馬六年近七十的老頭,還成天擱山里閒晃悠呢,每天都得走個二十多里地,將附近的山溝山坳都轉悠遍了,這東山哪有蘑菇、木耳、野菜啥的,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知道白石砬子有大皮,徐寧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好奇他為啥告訴自個呢?

  就因為徐寧來尋他,給他買了點東西?不能吧……

  雖說心裡不解,但也沒瞎尋思,只來到五個狍子套跟前轉悠一圈,這套子是劉大明後來下的,無論高度、角度和地形都很規整,如果狍子順著獸道走,必然能套中。

  徐寧一路朝著慶安屯走去,瞅著許多夾子、套子和捉腳,還有人製作的炸子、地槍、木貓,只不過有些木貓、捉腳……都被破壞了。

  這東山離屯子近,所以很多人都來這下套子啥的,整得打狗圍、仗圍的人都不想來了,怕稍不注意踩到捉腳、夾子,那狗就得殘廢。

  徐寧往前急行,溜達著回到慶安屯,已是將近四點,西邊的太陽都泛起了紅光,映出一片彩霞。

  他剛進屋,五條狗崽子就竄到了他身上,嘴裡發出哼唧聲,瞅著可憐巴賤的,徐寧摘掉手套挨個稀罕兩下。

  這些狗崽子跟他同住半拉月,和他已是親的不能再親了,但徐寧沒有將他們放到當院。

  因為小狗的毛短、絨毛少,腳墊太嫩,去了當院就往屋裡鑽,實在無法忍受寒冷的天氣。

  徐寧也怕它們得病,就給它們扔屋裡閒晃悠,雖然它們擱屋裡拉屎拉尿,但都往一個地方拉,收拾起來也挺方便,就是屋裡有點味。

  這沒招,誰讓這年頭有些牲口比人都精貴呢。

  如果有人家養豬,那豬睡的地方都比人好。

  豬要是生崽子,就得讓豬睡屋裡,一天還得伺候八遍。

  如果死個豬羔子,那這戶人肯定得心疼死,連續孬糟好些天。

  因為這一窩豬羔子養成了,就能給這戶人帶來豐厚回報,甚至能因此給自家兒子娶個媳婦!

  今晚間,老徐家吃的是白菜熊油滋啦餡的餃子,晌午劉麗珍、王淑娟等人包了足有四五百個餃子,包完就蘸水掛蠟,鋪在蓋帘子上放到外頭凍了起來。

  韓鳳嬌、楊淑華和吳秋霞拿回家一部分當做晚飯,剩下的全被劉麗珍放到了缸里,平常若是不知道吃啥,那就煮點餃子,省著費勁巴拉的研究了。

  隔日,徐寧在家逗著狗崽,王虎就翻牆過來,兜里揣著袋子,呲牙撓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徐寧瞅他模樣便問道:「嘎哈?」

  王虎難為情的笑著:「二哥,上回你不說要領我們上山掏點榛子啥的麼,我跟強哥尋思自個去,完後連去了兩天啥玩應都沒整著,你領我倆去唄。」

  「啊,那你咋早不說呢?」

  「早前兒我瞅伱挺忙的,剛殼頭黑瞎子走挺老遠,不得擱家歇歇啊。」

  徐寧低頭瞅了眼手錶,差五分鐘九點,便點頭讓王虎進屋取槍,他得換身進山的衣服。

  待王虎背著兩顆槍站在門口,拍著衣服兜說拿了三十顆獨頭彈後,兩人就走出了院門,直奔李福強走去。

  今個進山不算突兀,原本徐寧就尋思這兩天再去趟山里,尋摸尋摸狍子、鹿蹤,因為他去望興之前,於開河就跟他定了五十塊錢肉,前些天殼回來的熊肉給他留了點富餘,但狍子、鹿肉也得給送到手啊。

  和李福強匯合,三人就朝著雙峰嶺走,他們擱路上嘮了半天,主要是談論成天往南山跑,在路上太耽誤工夫了,要是有輛車,用不上多長時間就能到雙峰嶺,到時候打啥都方便,也不用挨累。

  等他們到雙峰嶺的小峰,已是晌午了,李福強掏出槽子糕,三人也沒籠火就地對付了一口。

  李福強指著雙峰嶺,說:「兄弟,我跟虎子這兩天給三座山頭都快轉悠遍了,啥玩應都沒整著啊!就瞅著點灰狗子蹤,連影都沒摸著。」

  「那是你們沒找對地方,咱們翻過山去南邊瞅瞅。」

  這雙峰嶺不算高,沒用上半拉點就翻到了南邊,站在山頂俯視著朝陽坡,徐寧將槍遞給了李福強,從王虎手裡接過彈弓和石子。

  在東北活動的灰狗子也就是松鼠,有些會像黑瞎子似的鑽進窩裡冬眠,有些則不會冬眠,它們的作息和日出日落有關,一般在正晌午頭出來溜達的居多。

  若遇到大風、極寒天氣,它們在窩裡幾天都不會活動,它們主要吃堅果、種子、松球、果子和菌類……

  秋天的時候將堅果等東西分散藏到地面或樹洞裡,將真菌藏在樹枝子上,儲藏的食物利於它們度過寒冷的冬季。

  「這灰狗子挺靈,稍有點動靜,它們就不能出來,咱今個主要是找點榛子啥的,碰著就打,碰不著就拉倒。」

  王虎和李福強點點頭。

  「沿著這道梁子走,瞅著枯樹、倒樹就敲敲,聽動靜不對就砸開,不用管灰狗子,咱秋天前兒再過來整它們。」

  「妥啦!」

  松鼠肉是能吃的,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而皮毛也很有價值,若一天整六七隻都能頂得上工人將近仨月工資了。

  三人分散於山樑子,尋摸半拉多點,才從找到一顆枯樹里藏著東西,李福強拿出手斧將其砍斷,枯樹里就有東西掉了出來。

  王虎緊忙撐開袋子接著,「二哥,這就整不老少了,我咋沒瞅著這樹有洞眼呢?」

  徐寧扒拉著樹皮,指著頂上的樹杈子,「洞口是個天窗,你個地上咋能瞅著。」

  「兄弟,剛才我瞅著兩顆樹有洞,約莫得有三米來高,咱待會給它掏了呀?興許能整著灰狗子。」

  「拉倒吧,可別費這勁了,咱來得太晚,整點榛子啥的回去就行。」

  「恩,有道理。」

  徐寧順山樑子瞅著一顆倒樹,這倒樹兩頭堵,參差不齊的橫截面被草和樹枝子擋著,其上覆蓋著積雪。

  像這種明顯有堵頭的小倒樹,必然是灰狗子準備越冬儲備的糧食倉,徐寧讓王虎倆人趕緊過來,李福強將其劈開後,裡面就露出了一堆核桃、松塔和榛子。

  東北的榛子個頭有手指肚那麼大,松子就是紅松子,這玩應還能榨油呢,但炒菜會冒黑煙,炒出來的菜有股松香味,也能當護膚品使用。

  他們在山上尋摸將近倆小時,整了兩個半布兜的榛子、松塔和核桃。

  「二哥,你瞅啥呢。」

  王虎瞅著徐寧老往地上尋摸,便開口問道。

  「瞅瞅蹤,你們這兩天擱這片山沒瞅著狍子蹤啊?」

  「沒有哇。」

  「兄弟,咋饞狍子啦?那我去東山溜達溜達,要是抓著偷咱狍子的人……」

  徐寧瞅著李福強笑說:「這事我安排完了,咱等待時機就行。」

  「安排完了,咋安排的啊。」

  「別問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這玩應得看運氣。咱年前得多打點牲口,野豬、鹿和狍子都得整點,明個咱再進山尋摸尋摸。」

  「妥啦。」李福強沒繼續追問,只爽快應聲。

  王虎背著布兜,跟在徐寧旁邊往山下走,「二哥,那咱啥前兒走啊?」

  「六點半多鍾吧。」

  待三人下了山,正往北走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吆喝。

  徐寧轉頭望去眯了眯眼睛,因為這人正是那黃大喇叭!

  此刻,黃大喇叭雖是兩手空空,卻在瞅見他三人後非常愉悅,連忙招呼手攆了上來。

  「誒我艹,咋擱這碰著他了捏!」

  李福強瞅著徐寧,道:「挺碰巧哈。」

  徐寧點點頭,隔著大喇叭三十多米,問道:「你咋擱這呢?」

  「哈哈,擱這碰著了!徐老弟,我就說咱倆有緣吧。我尋思進山溜達溜達,要是瞅著黑瞎子倉,咱倆再來殼唄。」

  李福強說道:「黑瞎子那麼好找呢?你溜達幾天了?」

  「三四天了,狗屁沒整著。」

  待大喇叭走到近處,瞅著他們布兜的形狀,問:「你們去山上掏榛子了?」

  「恩,閒著沒啥事。」

  大喇叭笑著說:「我這也是閒著沒事瞎轉悠,徐老弟,你知道我去哪了不?我去黑石塘轉悠一圈,但沒敢進去……萬一裡頭有黑瞎子,我一個人肯定出不來。我還擱山里瞅著鹿…應該是狍子蹤,但沒瞅著影,那蹤都快硬了。」

  徐寧一愣,「你瞅著狍子和鹿蹤了?擱哪瞅著的。」

  「就擱雙峰嶺後身的黑瞎子溝啊,咋,你們沒去溝里啊?」

  「沒去,我們擱山上掏榛子來著。」

  這黑瞎子溝和瞎子溝是倆地方,黑瞎子溝是個『v』型溝,類似於黑瞎子胸前的白紋,故此作名黑瞎子。

  徐寧問道:「你擱東西哪個溝瞅著的?」

  「東溝!我本來想從西馬垛子回去的,但尋思回這頭溜溜套子麼。」

  李福強說:「那你這一圈繞的挺老遠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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